女儿成了百万粉丝的网红，突然宣布要为她“因公牺牲”的父亲办一场风光的网络葬礼。

她握着我的手，镜头前眼眶通红：“妈妈，我知道你还爱着爸爸，让我们在直播间，

给天堂的他最后的体面。”我拒绝后，她摔碎了杯子，

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为了省点钱，就要毁掉爸爸的声誉和我的前途吗？

”她不知道。她那“死”了五年的英雄父亲，不仅活得好好的。并且五分钟前，

还给我发来微信：“新老婆要买包，这个月生活费赶紧打过来。”1我还没来得及删掉信息，

杜若就冲了进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妈！我的天才策划！绝对能爆！

”她把手机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是她百万粉丝的账号主页。置顶的预告视频里，她眼眶微红，

配文是：“五年了，爸爸，女儿好想你。明天下午三点，让我们一起，送别英雄。

”我默默把手机放进口袋。“我不答应。”杜若脸上的笑容僵住。“你说什么？”“我说，

我不答应。你爸已经下葬了，人死为安，不要再去打扰他。”我平静的说。“打扰？妈，

你懂不懂啊？这是纪念！是缅怀！”杜若拔高了音量，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你知道这个策划能给我带来多少流量吗？‘孝女’人设是现在最稳的！

我的粉丝都期待疯了！”她把手机屏幕转向我，给我看下面密密麻麻的留言。“神仙孝女，

粉了粉了！”“天啊，爸爸是英雄，女儿这么优秀，妈妈一定很幸福吧。

”“期待看到英雄父亲的故事，若若不哭！”她一条一条地念给我听，兴奋不已。“妈，

你听见了吗？这是百万粉丝的期待！你忍心让他们失望吗？你忍心毁了我的事业吗？

”我沉默地站起来，走到墙边，看着墙上杜远山的“遗像”。

那是一张被P得有些失真的证件照，照片上杜远山面容温和。我伸手指着那张照片。

“你对他了解多少？除了我给你讲的那些故事。”杜若被我问得一愣。

她只知道她爸是个“英雄”，为了救人牺牲了。可她不知道她爸是个赌徒，是个家暴男。

更不知道她小时候一场重病的手术费，都被她这个“英雄”父亲卷走，拿去还了赌债。

那一秒的迟疑过后，杜若恼羞成怒。她走过来，一把将相框从墙上摘下来，抱在怀里。

“我不需要了解！我只需要知道他是个英雄。”“他是英雄，我就是英雄的女儿！这对你，

对我，对我们家都好！你懂不懂！”“若若，这件事太荒唐了，我们不能拿逝者开玩笑。

”“尊重？你一个脱离社会的中年妇女懂什么尊重？这是我的事业！我的前途！”这时，

她的手机响了。是她的经纪人。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极度亢奋的声音。“若若！爆了！

‘孝女寻父’的话题上热搜了。你快看！好多品牌方都在问。”杜若挂掉电话，

眼里满是狂热。她死死盯着我。“这场葬礼，必须办。明天下午三点，直播间不见不散。

”“你如果不配合，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因为爸爸的死，受了***，精神失常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欲望吞噬的女儿，叹了口气。我伸进口袋，

碰到那部存着所有证据的旧手机。那里面，有杜远山这五年来每一次的勒索信息，

有他醉酒后的谩骂录音，有他和他新家庭的照片。本来，我想让这些秘密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为了让她能活在“英雄女儿”的光环下，能有一个清白的出身。我默默承受了五年。

可是现在，她亲手把这份虚假的光环，变成了一把审判我的刀。“若若，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只会后悔没早点这么干！”“明天下午三点直播，你最好想清楚！

”说完摔门而出。我疲惫地坐回沙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杜远山发来的新消息。

明天不打钱，我就回去看看我‘好女儿’。2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天还没亮透。

我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关于我的新闻。《百万网红欲为亡父办网络葬礼，遭亲母冷血阻挠，

是何居心？》视频里，杜若红着眼睛，对着镜头哽咽。“我只是想让爸爸走得体面一点，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反对……”“也许……也许是她太爱爸爸了，到现在还没走出来，

所以用这种方式在抗拒……”“我真的好难过，一边是天上的爸爸，一边是地上的妈妈，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话说得滴水不漏，

句句都在暗示我“心理扭曲”、“精神不正常”。评论区已经沦陷了。“这妈有病吧？

女儿这么孝顺，她图什么？”“一看就是那种控制欲极强的母亲，见不得女儿好。

”“心疼若若，摊上这么个妈。”“阿姨，做个人吧！

”我面无表情地翻看着那些恶毒的咒骂。我穿好衣服，像往常一样下楼去买菜。走出楼道，

就感觉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几个邻居聚在一起对我指指点点。

一个年轻女孩甚至直接拿出手机对着我拍。“看，就是那个恶毒的妈。”“长得挺和善的，

心怎么那么狠呢？”“女儿多好啊，又漂亮又能干，还这么孝顺，她还不满足。”回到家，

我拿出手机，给杜若打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被直接挂断。紧接着，她的微信弹了出来。

“现在知道舆论的厉害了？”“下午三点，穿上黑衣服，化个淡妆，别逼我用更难看的手段。

”我没有回复。把手机扔在一边，开始准备午饭。刚做好饭，就有人疯狂的按门铃。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门口聚集了五六个年轻人，都举着手机在直播。说是杜若的“铁粉”。

“阿姨开门！你凭什么这么对若若！”“给若若一个道歉！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你没有心！不配当妈！”他们一边喊，一边用力拍打着我家的门。我坐在餐桌前，

一口一口地把饭吃完。保护女儿的本能，和被至亲背叛的愤怒，在我心里反复撕扯。

我以为我会犹豫，会心软。可当我想起杜远山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想起他每一次家暴后我身上的伤痕，想起他卷走女儿救命钱时的冷漠。我心中的天平，

就彻底倒向了一边。下午一点，杜若带着她的经纪人回来了。她挥手让门口的粉丝暂时散去。

走进屋，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将几张打印好的A4纸扔在桌子上。“发言稿，一共三页，

背熟了。”“这是你唯一体面的机会。”我拿起那份稿子。上面写满了对杜远山的歌功颂德，

把他塑造成了一个顾家、爱妻、爱女的完美男人。稿子的最后，

是我作为“悲痛欲绝的遗孀”的忏悔。忏悔自己因为过度思念，而阻挠了女儿的一片孝心。

我看着稿子上那些颠倒黑白的文字，笑出了声。我当着杜若的面，把稿子撕得粉碎。“你！

”杜若的脸瞬间涨红。“卫芳！你是不是疯了！你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

”她指着我的鼻子尖叫。“我告诉你，今天这个直播必须做！你不配合，

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她冲到阳台，作势要往上爬。“我就告诉所有人，是你！

是你这个冷血的妈把我逼死了！”她开始用生命来威胁我。我看着她状若疯狂的样子，

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我弯下腰，捡起一片碎纸，对她说：“好，我配合。”“葬礼，

几点开始？”我的突然妥协，让杜若愣住了。随即，她冷哼一声。“算你识相。

”3下午三点，直播准时开始。我们家不大的客厅，

被临时布置成了一个简陋的直播“灵堂”。背景墙上，

是杜远山那张被放大了数倍的“遗像”。照片上的他，笑容温和，眼神正直，

像一个真正的英雄。杜若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裙，化着精致的“哀伤妆”，

坐在镜头前，楚楚可怜。我就坐在她旁边，穿着她指定我穿的黑衣服，面无表情。

直播间刚一打开，人数就疯狂往上飙。十万，五十万，一百万……屏幕上，

弹幕像瀑布一样刷新。“来了来了！若若不哭！”“若若好憔悴，好心疼啊。

”“阿姨今天看起来正常多了，看来是想通了。”杜若对着镜头，挤出微笑，

开始了她的表演。她从我编造的那些故事里，挑拣出最感人的部分，声情并茂地讲述着。

“我爸爸……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记得小时候，他总是把我举得高高的……”“他说，

若若，你要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太阳生长。”“后来，他为了救火场里的孩子，

再也没有回来……我当时就在想，他一定也变成了天上的太阳，在照看着我。”说着说着，

眼泪不停滑落，几度哽咽。直播间的气氛被她烘托得无比伤感。

弹幕上满是“泪目”、“英雄走好”、“若若不哭”。终于，杜若的个人表演告一段落。

她话锋一转，把矛头对准了我。她转过头，握住我的手，镜头前她的手温暖柔软，

镜头后她的指甲却用力掐着我的手背。“妈妈，我知道，您比我更爱爸爸。所以这五年来，

您一直走不出来，甚至不愿意面对……”“今天，当着百万网友的面，您有什么话，

想对天上的爸爸说吗？”她把话筒递到我的嘴边。我没有接话筒，也没有说话。

我只是抬起眼，冷冷看着镜头。我的沉默，让直播间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弹幕的风向也开始变了。“这妈怎么回事啊？女儿都给台阶下了。”“一脸不高兴，

装都懒得装一下吗？”“就是她！昨天还骂若若来着！现在装哑巴了？”“感觉若若好可怜，

被亲妈这么对待。”杜若见状，立刻“打圆场”。她收回话筒，对着镜头强颜欢笑。

“没关系，妈妈只是……太伤心了，说不出话来。”说完，她从旁边拿起一份稿子，

就是被我撕碎后，她又重新打印的那份。“爸爸，这是女儿为您写的祭文，我念给您听。

”她开始朗读。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我早已结痂的伤口上，

重新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收紧。祭文终于到了***部分。

杜若突然站起来，走到那张巨大的“遗像”前，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她放声大哭。“爸爸！

您听到了吗！女儿好想您啊！女儿终于有出息了，可以给您办一场风光的葬礼了！

”她完成了最后的铺垫，然后，转过头。她双眼通红，对我大喊：“妈妈！

难道你不想爸爸吗？你快说！你快说你想他啊！”直播间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所有人都等着我的反应。经纪人在镜头拍不到的角落，用口型疯狂地对我示意：“快！说！

”我抬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杜若的哭喊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慢慢从口袋里，

拿出了我的另一部手机。我把它举到镜头前，清晰地说：“你想他？”“好啊，

我这就让他‘回来’见你。”4话音落下，整个客厅死一般寂静。杜若惊愕地看着我。

“妈……你，你说什么？”我没有理她。我拿起桌上的数据线，将我的旧手机，

连接到直播用的电脑上。经纪人反应过来，想冲上来阻止。“卫阿姨！你冷静点！别乱来！

”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滚开。”他被我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就这一秒的耽搁，

我已经操作完毕。手机屏幕的内容，被我投送到了直播画面上。背景墙上，

杜远山那张巨大的、慈祥的“遗像”，瞬间被一段吵闹、晃动的视频所覆盖。视频的场景，

是在一个灯红酒绿的KTV包厢。“英雄”杜远山，正光着膀子，

搂着一个年纪比杜若还小的年轻女人，满嘴酒气地对着镜头吼。“卫芳！听见没！

这个月生活费再不打来，老子就回去找你！我告诉你，我新老婆生儿子可是大功臣！

你别不知好歹！”视频里，他怀里的女人娇笑着去捂他的嘴。背景音里，

还能清晰地听到婴儿响亮的哭闹声。直播间，在经历了长达十秒钟的死寂之后，彻底爆炸了。

弹幕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活的？？？？

”“复活了？？？？？？赛博还阳？？？”“这他妈是她爹？不是说因公牺牲了吗？

”“还新老婆？儿子？这信息量太大了我CPU干烧了！”“所以英雄是假的？葬礼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