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救命啊！我爸快不行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刚过，
手机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陈阳的睡意。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心脏狂跳，抓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公司同事王丽。“怎么了？你别慌，打120了吗？
”陈阳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思路很清晰。电话那头的王丽带着哭腔，
声音尖锐得刺耳：“在老家！医院在邻市，离我们这儿四百多公里！120有什么用！
你必须开车送我回去！立刻！马上！”陈阳脑子嗡的一声，睡意全无。“四百公里？王丽，
你没开玩笑吧？现在是半夜，我就是开火箭也得好几个小时，你爸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我怎么知道！我妈打电话就说喘不上气，人已经昏迷了！陈阳，我们公司就你有车，
你的车最好，跑得最快，求求你了，算我借的！我给你油钱！
”王丽的哭喊声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陈阳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王丽，你冷静点。第一，半夜开长途非常危险，我没休息好，
这是拿我们俩的命开玩笑。第二，四百公里，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现在买票还来得及，
比我开车快得多，也安全得多。第三，你爸在医院，你现在最该做的是跟医生保持联系，
而不是在这里逼我。”他一口气说完，觉得自己的逻辑清晰，仁至义尽。
可王丽显然不这么想。“高铁？我哪有时间去高铁站！我慌得腿都软了！陈阳，
你是不是男人！见死不救吗？我平时在公司对你怎么样？上回你那个报表数据错了，
是不是我帮你核对的？你就这么忘恩负义？”陈阳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
什么叫她帮忙核对的？那个报表她也是负责人之一，她核对自己的数据不是天经地义吗？
怎么到她嘴里就成了天大的恩情？“那不是你的工作吗？”陈阳冷冷地反问。“陈阳！
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公司说你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王丽的声音变得怨毒起来。
“你神经病吧？”陈阳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你爸生病，不去坐最快的交通工具，
反而在这里跟我耗时间道德绑架？你但凡真的着急，现在人已经在去高铁站的路上了！
我告诉你王丽朵，我的车，不会借，更不会给你当司机，你死了这条心！”说完，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开启了勿扰模式。世界终于清静了。陈阳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
他不是圣人，做不到对一条可能逝去的生命无动于衷，但他更清楚，
王丽的逻辑根本站不住脚。她不是在求救，她是在绑架。
她只是想找一个免费的、随叫随到的司机，来满足她那自私又廉价的“孝心”。迷迷糊糊中，
他仿佛看到王丽那张总是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此刻正因为怨恨而扭曲。第二天，
陈阳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进办公室，果然，空气中的气氛不对劲。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看到他进来，立刻散开，但投向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指责。
陈阳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王丽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刚打开电脑，一个身影就带着一阵香风飘了过来。是王丽。她眼睛又红又肿，
像是哭了一整夜，脸上却化了全套的防水妆，看起来楚楚可怜又无比憔悴。“陈阳，
”她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我爸……昨晚没等到我……”2陈阳的心脏猛地一缩，
手里的鼠标差点掉在地上。他抬起头，对上王丽那双通红的眼睛，
那里面充满了血丝和毫不掩饰的怨恨。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假装在工作，实际上都在偷偷观察这边。“他……怎么样了？”陈阳的声音有些干涩。
不管怎么说，那是一条人命。如果真的因为他的拒绝而耽误了，他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心安。
王丽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却倔强地不发出哭声，
只是用一种控诉的眼神死死盯着陈阳。
“医生说……要是能早到半个小时……或许还有救……”她这句话说得极轻，却像一颗炸弹，
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轰然炸响。周围响起了几声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投向陈阳的目光，
瞬间从指责变成了赤裸裸的谴责。就好像他成了杀人凶手。陈阳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试图回忆昨晚的对话，他建议她去坐高铁，那才是最快的选择。他没有做错！可是，
在“一条人命”这样沉重的词语面前，任何理性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你胡说！
”陈阳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动作太大而向后滑出，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我昨晚让你去坐高铁！两个小时就能到！我开车至少要四个小时！哪个更快你分不清吗？
”“高铁？”王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凄然一笑，眼泪流得更凶了，“你说得轻巧！
我一个女孩子，半夜三更，要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我害怕！我给你打电话，是把你当朋友，
当依靠！我以为你会二话不说就带我回家，结果呢？你跟我算时间？算路程？陈阳，
在你心里，一条人命就比不上你那点油钱和那几个小时的睡眠吗？”她的话字字诛心，
每一句都把他钉在自私自利的耻辱柱上。
旁边一个平时跟王丽关系不错的女同事吴敏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王丽，
对着陈阳怒目而视。“陈阳，你怎么能这样？王丽平时多好一个人啊，上次你感冒了，
她还特意给你带了感冒药呢。现在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就算不帮忙，
也不该说这种风凉话吧？太让人寒心了！”陈阳简直要气笑了。那次感冒，
王丽是给部门所有人带了下午茶，顺便给了他一盒快过期的感冒药，还说是她自己吃剩下的。
这种顺水人情，现在也成了可以拿来绑架他的恩情？“我寒心？吴敏，如果昨晚是你，
你会怎么做？开四个小时的夜车去一个你不熟悉的地方，还是让她坐两个小时的高铁？
”陈阳转向吴敏，厉声问道。吴敏被他问得一噎，支吾道：“我……我当然是救人要紧啊！
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好一个救人要紧！”一个洪亮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一看，是王丽的男朋友张伟，一个在隔壁公司上班的健身教练，长得人高马大，
此刻正一脸怒容地冲了进来。他径直走到陈阳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将他从座位上提了起来。“小子，我女朋友求你救她爸，你他妈的见死不救？你是不是男人？
”张伟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陈阳脸上了。陈阳被他勒得有点喘不过气，但他没有挣扎，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放手。”“放手？我今天不光要你放手，我还要让你知道知道，
什么叫后悔！”张伟的拳头已经扬了起来。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尖叫声。“住手！
”一声清冷的呵斥传来。部门经理刘姐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过来，她身材娇小，
但气场十足。“张伟先生是吧？这里是办公场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请你立刻放开我的员工，否则我马上报警！”刘姐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张伟看着刘姐，
显然有些忌惮，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陈阳。“刘经理，不是我要闹事！是这个姓陈的！
他害死了一条人命！王丽的爸爸昨晚就因为他耽误了时间，去世了！
这事你们公司必须给个说法！”他依然没有松手，反而把陈阳提得更高了。刘姐皱起了眉头，
看向缩在吴敏怀里哭泣的王丽。“王丽，是真的吗？你父亲……”王丽哭得更厉害了，
用力地点了点头，
声地说：“刘姐……我对不起我爸……我没用……我求不动陈阳……他嫌麻烦……”这句话，
彻底坐实了陈阳的“罪名”。整个办公室，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怪物。
陈阳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终于明白，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一个用“死亡”来编织的，针对他的天罗地网。3aws3张伟那硕大的拳头，
终究还是没能落下来。在刘姐冷静而坚决地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时，他终究还是怂了，
悻悻地松开了陈阳的衣领。“小子，你给我等着！”他撂下一句狠话，走到王丽身边，
搂住她不住颤抖的肩膀，柔声安慰着，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陈阳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领，一声不吭。
他没有看周围的同事，也没有理会王丽和张伟投来的怨毒目光。
他只是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了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他心里，却有一座火山正在酝酿。“王丽，你请几天丧假吧，工作的事情先放一放，
处理好家里的后事要紧。”刘姐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死寂。她看了一眼陈阳，眼神复杂，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谢谢刘姐。
”王丽带着浓重的鼻音回答，然后在张伟的搀扶下，一步三晃地离开了办公室。临走前，
她那双哭肿的眼睛又深深地剜了陈阳一眼，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她一走，
办公室里压抑的气氛顿时炸开了。“天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看陈阳挺和善的，没想到这么冷血。”“就是啊，一条人命啊，
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呢？不就是开个车嘛，至于吗？”“他那辆新买的宝马宝贝着呢，
估计是怕王丽他们把车弄脏了吧。”“车比人命还重要？这价值观真是扭曲。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清晰地传进陈阳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
扎在他的神经上。他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起青白色。他没有反驳，
也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在“死者为大”的传统观念和王丽精心编织的谎言面前，
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他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弱女子在父亲垂危之际求助，却被一个冷漠的同事无情拒绝，
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能激起所有人同情心和正义感的故事啊。
而他，就是这个故事里唯一的反派。午饭时间，陈阳一个人去了食堂。他刚打好饭坐下，
就发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原本坐他附近的人，
也都端着餐盘默默地坐到了更远的地方。他被孤立了。就在这时，吴敏端着餐盘，
径直坐到了他的对面。陈阳抬起头，看着她。“陈阳，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吴敏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王丽多可怜啊，她爸爸就这么没了，她现在肯定心都碎了。
你就算不帮忙，现在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吗？你还有没有良心？”陈阳放下筷子，
平静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现在去给她磕头道歉，说都是我的错？
”“难道不是你的错吗？”吴敏尖锐地反问，“如果昨晚你答应了，说不定王叔叔就不会死！
你现在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就不内疚吗？”“我为什么要内疚？”陈陽的声音不大，
但异常清晰，“我给了她当时最快最安全的选择，是她自己放弃了。她不是在求救，
她是在利用我的善良，满足她的自私。她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跟我纠缠，而不是去救她爸，
现在出了事，就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吴敏，你也是个成年人了，能不能有点自己的判断力？
”吴敏被他一连串的话说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你……你强词夺理！王丽一个女孩子，
她当时都吓傻了，哪能想那么多！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多担待一点吗？”陈阳笑了，
笑意却未达眼底。“担待？我凭什么要为她的愚蠢和自私担待？就因为我是男人？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他的话音刚落，食堂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王丽和她的男朋友张伟，竟然带着两个拎着花圈和纸钱的中年男女，
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那两个中年男女，看面相应该是王丽的亲戚，一进来就哭天抢地。
“哪个是陈阳？哪个是害死我哥的凶手？”其中一个中年妇女扯着嗓子大喊，
目光在食堂里逡巡，最后在张伟的指引下，死死地锁定了陈阳。下一秒，
她就像一头发疯的母狮，朝陈阳猛扑过来，手里惨白的花圈，直直地朝着他的头砸了下来！
整个食堂的人都惊呆了。陈阳下意识地抬手一挡，花圈砸在他的胳膊上，纸屑纷飞。
“你这个天杀的！你还我哥的命来！”那女人一边捶打着陈阳，一边嚎啕大哭。
另一个中年男人则把带来的纸钱往空中一撒，嘴里念念有词：“哥啊，你死得好冤啊！
害你的人就在眼前，你快睁开眼看看，把他带走啊！”食堂瞬间变成了灵堂。王丽站在一旁，
哭得梨花带雨，张伟则一脸得意地看着陈阳，仿佛在欣赏一出好戏。陈阳被那女人死死缠住，
推不开也躲不掉，周围的同事没有一个上来帮忙，全都像看戏一样远远地站着。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愤怒，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都给我住手！
”陈阳猛地一用力，将那疯了一样的女人推开，他胸膛剧烈起伏，双眼因为愤怒而充血。
“你们闹够了没有！”他冲着王丽和张伟，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
4aws4陈阳的怒吼像一声炸雷，让整个嘈杂的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个被推倒在地的中年妇女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大声了，
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在地上打滚：“哎哟喂，杀人凶手还打人了！没天理了啊！我哥死了，
他还要打死我们全家啊！”另一个中年男人也跟着起哄，
指着陈阳的鼻子骂道：“你个小畜生！心怎么这么狠！我们家老王就因为你没的！
你还敢动手？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跟你没完！”王丽站在人群后，由男友张伟护着，
脸上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但陈阳从她一闪而过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得意的快感。
她就是要这样。她要把事情闹大，闹到人尽皆知，让他陈阳身败名裂，
让他在这家公司待不下去。“说法？好啊，你们要说法，我就给你们说法！
”陈阳胸中的怒火已经被浇上了一层冰，变得冷静而锋利。他没有再理会地上撒泼的两人，
而是径直走向王丽。张伟立刻像护崽的公牛一样挡在王丽面前，
恶狠狠地瞪着陈阳：“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乱来！”陈阳看都没看他一眼，
目光直直地射向他身后的王丽。“王丽，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你爸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具体时间，具体地点。”王丽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往张伟身后缩了缩，哽咽道：“我……我不知道……我妈打电话的时候，
人已经不行了……”“不知道？”陈阳冷笑一声，“你爸去世这么大的事，
你作为女儿会不知道具体时间？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他步步紧逼，气势凌人。
“你昨晚十二点零五分给我打的电话，我们通话三分四十七秒。我让你去坐高铁，
你说你害怕。然后你挂了电话，开始给你男朋友，给你的亲戚朋友，
给所有你认识的人打电话求助，对不对？”王丽被他说得脸色发白，嘴唇嗫嚅着，
说不出话来。陈阳继续说道：“你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打电话上，
你根本就没想过怎么才能最快地回去！
你只是想找一个最省心、最方便、最能体现你‘孝心’的方式！那就是让我，开着我的新车，
像个私人司机一样，连夜把你送回去！这样你既不用自己折腾，
还能在亲戚朋友面前显得你多有本事，在城里交的朋友多靠谱！”“你胡说！
”王丽尖叫起来，声音因为心虚而变得异常尖利，“我没有！我当时就是急糊涂了！
”“急糊涂了？”陈阳的笑意更冷了，“我看你清醒得很！
你知道怎么夸大你爸的病情来逼我就范，你知道怎么在公司扮演受害者博取同情，
你还知道怎么把你这些擅长撒泼打滚的亲戚叫来公司闹事！王丽，
你是我见过最精于算计的人！”这番话说得周围的同事都愣住了。
他们之前只听了王丽的一面之词，现在听陈阳这么一分析，好像……是有点道理。
王丽如果真的那么着急，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选择最快的交通方式？“你……你血口喷人！
”王丽气急败坏，指着陈阳骂道，“我爸都死了！你还在这里污蔑我！你不是人！
”“我污蔑你？”陈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通话记录和录音功能，
这是他昨晚被王丽骚扰得不胜其烦后，下意识开启的。“大家听听，我到底有没有污蔑她。
”他按下了播放键。“陈阳！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公司说你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王丽那段充满威胁和怨毒的话，清晰地回荡在食堂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食堂里鸦雀无声，气氛变得无比诡异。大家看着王丽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父亲生命垂危的女儿，会有心思说出这种话来威胁同事吗？王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陈阳竟然录了音。“这是伪造的！你伪造录音！”她疯狂地喊道。张伟也反应过来，
立刻帮腔：“对！你这是诽謗！我要告你！”就在这时，陈阳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王丽的老家。陈阳心里一动，
按下了免提键。“喂，你好，请问是陈阳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憨厚的男人声音。
“我是，请问你是？”“哎呀，可算找到你了！我是王丽的堂哥王强啊！我听我嬸说，
丽丽在公司给你添麻烦了？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丫头从小就被我叔我婶惯坏了！
我叔他……其实没事！”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食堂里，却清晰得如同惊雷。
没事？王丽的爸爸……没事？所有人的脑袋都“嗡”的一声，齐刷刷地看向了王丽。
王丽的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惨白得像一张纸。5“你说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伟，他一把抢过陈阳的手机，对着话筒咆哮，“你他妈谁啊？
在这里胡说八道！老王明明已经……”“哎？你谁啊你？嘴巴怎么这么不干净？
”电话那头的王强显然被吼懵了，“我叔好好的在医院躺着呢！就是急性肠胃炎，
昨天半夜送来挂了瓶水，早就没事了，今天早上还喝了一碗粥呢！什么死不死的，
你们城里人说话都这么晦气吗？”急性肠胃炎？喝了一碗粥？这几个字像一把大锤，
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食堂里，死一般的寂静。之前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中年妇女，
忘了哭嚎，动作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个撒纸钱的中年男人，手还保持着向上扬的姿势，
整个人都石化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丽那张惨白如鬼的脸上。
“不可能……不可能……”王丽喃喃自语，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陈阳手里的手机，
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妈……我妈明明说他快不行了……”“你妈是怕你不回来，
才故意把事情说严重的！”王强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我婶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喜欢小题大做。我这不也是怕你担心，又怕你误会你那个同事，
才托人要了陈阳先生的电话跟你解释一下嘛。丽丽啊，你赶紧买票回来看看就行了，
别在公司为难人家了，我叔还等着你回来削苹果呢！
”“嘟……嘟……嘟……”王强说完就挂了电话。可他的话，却像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狠狠地扇在王丽、张伟以及那两个亲戚的脸上。也扇在了所有刚才指责过陈阳的同事脸上。
真相，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和荒唐。根本没有什么生命垂危，没有什么见死不救，从头到尾，
就是一场由自私、愚蠢和虚荣心共同导演的闹剧。而他们所有人，
都成了王丽手上用来攻击陈阳的工具。“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阳突然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