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夜夜唤着“阿姊”拥我入眠,却从不许我踏入主院半步。
三年间我学了柳小姐所有的习惯,连她指尖的弧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直到真正的柳小姐从边关归来,他亲手将我推倒在地:“赝品也配站在这里?”
那日大雪,我穿着他最爱的红衣跳进冰湖。
后来他撬开我的棺木,发现我怀中藏着十八封染血的信笺。
每一封都是——“西北捷报,吾妹亲启”。
(一)又下雪了。
窗棂外絮絮地飘着鹅毛,院子里那株老梅虬枝给压得弯弯的,偶尔“扑簌”一声,便落下一小堆积雪。
琉璃坐在窗边,手里捧着一只小小的手炉,炉壁是鎏金的,雕着繁复的缠枝莲纹,热气氤氲,指尖却依旧冰凉。
她望着那株梅,眼神空茫茫的。
三年了。
在这座别院里,看了三场这样大的雪。
“姑娘,仔细着了凉。”
丫鬟云袖轻声走过来,将一件厚厚的狐裘披在她肩上,“侯爷……今儿怕是又不来了。”
琉璃没应声,只微微偏过头,露出半张侧脸。
烛光映照下,肌肤细腻如瓷,眉眼精致如画,尤其是眼尾那颗小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褐色泪痣,位置都生得恰到好处。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定北侯沈诀养在城外别院里的这只金丝雀,像极了他那位远在边关、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柳大将军的嫡女,柳清漪。
云袖看着她的侧影,心里头一阵发酸。
她家姑娘是美的,是一种易碎的、需要精心呵护的美,可侯爷每次来,看的仿佛都不是琉璃本人,而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影子。
“他今日,在做什么?”
琉璃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窗外的雪。
云袖低下头,绞着衣角:“听闻……柳大将军班师回朝,今日抵达京郊,陛下亲自出城相迎,侯爷……自然也去了。”
哦,是了。
柳清漪回来了。
那个她模仿了三年,连指尖弧度、行走步态、言谈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的正主,回来了。
琉璃唇角极浅地勾了一下,看不出是笑还是别的什么。
她站起身,狐裘自肩头滑落些许:“更衣吧。”
云袖一愣:“姑娘要出门?
侯爷吩咐过……不出门,”琉璃走向妆台,坐下,铜镜里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