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把我送进冷宫，却不知这正是我棋局的开始

他叫萧玄，是我的夫君，也是大齐的皇帝。三日前，他为了一个舞姬柳书仪，废了我的后位，

把我扔进了这间四面漏风的冷宫。所有人都以为我完了。柳书仪每天派人来耀武扬威，

送来的饭菜馊得狗都不吃。萧玄以为我会在悔恨和绝望中死去。他们不知道。这冷宫，

是我亲手为自己选的，最安静的王座。他们更不知道，

那个在萧玄身边最不起眼、专管倒夜香的小太监，是我的人。整个皇宫的秘密，

每天都会变成一张张字条，塞进我的馊饭碗底。萧玄啊萧玄。你以为你在下棋。其实，

你和你的江山，都只是我的棋子。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1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我身上的单衣像纸一样抖。来的是柳书仪身边的大宫女，春禾。

她把一个破木食盒，“哐”地一声扔在地上。里面的碗碟撞得叮当响。“姜窈，该用膳了。

”她连“娘娘”都懒得喊了。一口一个“姜窈”，透着一股小人得志的快意。我没动，

靠在冰冷的墙上，看着窗外那棵枯死的槐树。树杈子光秃秃的，像鬼的手爪。“怎么，嫌弃？

”春禾走过来，用脚尖踢了踢那个食盒。“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当自己是中宫皇后呢？

”她声音尖利，像是故意说给外面守着的侍卫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

大齐的前皇后姜窈，现在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我慢慢转过头，看着她。我的眼神很平静。

平静得让她有点发毛。“你看什么看！”她被我看得心虚，声音更大了。“再看，

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我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挪过去，

打开了食盒。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粥，上面飘着几根蔫坏的菜叶子。

一碟黑乎乎的咸菜。这就是我的晚饭。我端起那碗粥，没看春禾，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拿起筷子，开始吃。很慢，很安静。仿佛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春禾愣住了。

她预想过我会哭，会闹，会砸东西。就是没想过我会这么平静地，把这碗馊粥吃下去。

她准备好的一肚子羞辱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你……你……”她你了半天，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跺了跺脚，恨恨地骂了一句：“贱人！真是个贱骨头！

”说完，转身就走。门再次被关上。屋里又恢复了死寂。我把嘴里的粥咽下去。

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但我不在乎。我用筷子，轻轻拨开碗底的米粒。一张被蜡封好的小纸条，

静静地躺在那里。比米粒大不了多少。我捻起纸条，展开。上面是几行细密的字。

是小印子的笔迹。“柳妃今夜将在御花园水月亭献舞，圣上龙心大悦，已下令，

三日后行册封贵妃之礼。”“柳妃之兄，柳季，明日将由工部员外郎，擢升为工部侍郎。

”“户部尚书张敬，昨日在府中密会柳季，收受白银三千两。”我看着纸条上的字。

眼神一点点冷下来。柳书仪，柳季，张敬。很好。我把纸条凑到油灯前。火苗一舔，

纸条瞬间化为灰烬。我把灰烬倒进粥碗里，搅了搅，然后连着剩下的粥，一口一口，

全部喝完。胃里暖和了一点。但心是冷的。像这冷宫里的石头。萧玄。你以为废了我，

扶柳书仪上位，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你以为把柳家的人安插进朝堂，

你的龙椅就坐得更稳了吗？你太天真了。你不知道，你亲手送进我手里的，

是第一张能掀翻你牌桌的牌。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只有几颗星星，在远处冷冷地闪。柳书仪，好好跳你的舞吧。好好做你的贵妃梦。

你跳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会越疼。而我，会在这里，安静地看着。看着你们一个一个，

怎么从云端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2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印子就来了。

他现在是最低等的洒扫太监，负责这一片。没人会注意他。他提着一桶水，拿着抹布，

在我门口的台阶上擦来擦去。动作很慢，很仔细。像是在擦什么宝贝。他一边擦，

一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话。“主子，东西都备好了。”“张敬有个嗜好，

爱赌。逢赌必输，欠了不少债。”“他老婆是个醋坛子，最恨他在外面鬼混。”我点点头。

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做得很好。”我的声音很轻，像风一样。“按计划行事。”“是。

”小印子应了一声。提着水桶，弓着腰，慢吞吞地走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抬头看我一眼。

像一个真正的，卑微到尘埃里的奴才。没人知道，三年前，他快饿死在街头的时候，

是我给了他一个馒头。也没人知道，他进宫后，

是我把他从差点打死他的管事太监手里救下来。更没人知道，他不是个全人。

他是我藏在萧玄身边，最锋利的一把刀。今天，这把刀要见血了。第一个目标，户部尚书，

张敬。我回到屋里，坐在那张唯一的破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接下来，我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要等。等消息传来。午后，日头最毒的时候。消息来了。是春禾带来的。

她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姜窈，告诉你个好消息。”她站在门口，

捏着嗓子说。“户部尚书张大人，今天在朝上，被御史弹劾了。”“说他聚众堵伯，

还欠了**一大笔钱。”我睁开眼，看着她。“哦？”“皇上龙颜大怒，

当场就把他给罢了官，打入大牢了！”春禾笑得花枝乱颤。“这张敬可是个老顽固，

之前一直跟我们娘娘过不去。这下好了，报应来了！”她以为我不知道。这张敬，

是前朝老臣，是太傅的门生。也是朝中少数几个，敢当面顶撞柳家的人。

柳书仪早就想除掉他了。现在他倒了，柳书仪肯定觉得是自己运气好。“真是大快人心。

”我顺着她的话说。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春禾很满意我的反应。一个废后，

只能听着仇人得势的消息，却无能为力。这比打我一顿还让她舒坦。

“你就在这儿好好待着吧。”她丢下这句话，扭着腰走了。好像打了场大胜仗。她走了之后。

我脸上的表情才慢慢收了起来。张敬倒了。这只是第一步。他是柳家的对手，

但他倒台的方式，却和柳家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人会怀疑到柳书仪头上。

只会觉得是张敬自己不检点。萧玄会觉得，他只是处置了一个犯错的臣子。柳书仪会觉得，

是老天在帮她。朝中的其他人，只会看一场热闹。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切，

是我在背后推动的。是我让小印子，找人设局，引张敬去赌。是我让他，

把张敬欠下巨额赌债的消息，匿名捅给了那个最爱小题大做的李御史。也是我让他，

把张敬流连花丛、彻夜不归的证据，悄悄送到了张夫人手里。今天早朝之前。

张夫人在家跟他大闹了一场。张敬顶着一脸抓痕去上朝，心烦意乱，被李御史一弹劾，

当场就慌了神，什么都认了。一桩完美的，借刀杀人。柳书仪除掉了一个政敌，会更高兴。

高兴的人，就容易放松警惕。萧玄罢免了一个“赌棍”，会觉得自己很英明。英明的人，

就容易自负。而我，只是在这冷宫里，动了动嘴皮子。就砍掉了他们的第一根手指。接下来，

是第二根，第三根……我会把他们的爪牙，一根一根，全部拔掉。

直到他们变成一个光秃秃的，再也无法反抗的废物。然后，我会亲手，拧断他们的脖子。

3三天后，是柳书仪的贵妃册封大典。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跟我这个冷宫，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丝竹声。能闻到空气里飘来的御宴的香味。

也能想象到，柳书仪穿着华丽的贵妃朝服，在接受百官朝拜时，是何等的风光。春禾又来了。

她今天穿得格外喜庆，一身桃红色的宫装。脸上抹了厚厚的粉。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不过，

今天这个食盒，是崭新的。“姜窈，我们娘娘心善。”她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四菜一汤，还冒着热气。“今天是娘娘的大喜日子，特意赏你一顿好的，

免得别人说我们娘娘刻薄。”红烧肉，清蒸鱼，还有一碗鸡汤。都是我以前最喜欢吃的。

柳书仪这是在向我炫耀。炫耀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后位，我的夫君，

甚至是我以前在御膳房的点菜权。我看着那些菜，没说话。“怎么，

还不快谢谢我们贵妃娘娘的恩典？”春禾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拿起筷子，

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然后，我看着她，说：“是挺香的。

”春禾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又一次，没看到她想看的表情。“你……”她刚想说什么。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春禾脸色一变。

“怎么回事？”她跑到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只见东北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把半个天都映红了。“天哪，那是……那是永和宫！”春禾失声叫道。永和宫，

是皇帝赏给柳书仪的新寝宫。她今天册封之后，就要搬进去住。为了今天的典礼，

里面堆满了皇帝赏赐的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现在，一把火，全烧了。

“怎么会这样……”春禾的脸都白了。这可是贵妃娘娘的宫殿，在册封大典这天被烧了。

多不吉利！她也顾不上我了，提着裙子就往外跑。要去打探消息。我走到门口，

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这场火，烧得真是时候。册封大典，

是何等重要庄严的场合。新贵妃的寝宫却在这时候被烧了。这不只是不吉利。

这是在打皇帝的脸。是在告诉天下人，上天对这门册封，并不赞同。萧玄会怎么想？

他那么多疑，最信鬼神之说。他嘴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会埋下一根刺。

一根对柳书仪的，怀疑的刺。我回到桌边，继续吃饭。肉炖得很烂，入口即化。确实不错。

小印子办事，我向来放心。放火的，是他找的一个早就想逃出宫的老太监。事成之后，

他会带着赏金，从宫里最隐蔽的狗洞钻出去，远走高飞。谁也查不到。而起火的原因，

我也替他们想好了。永和宫为了今天的喜庆，挂了上千盏灯笼。一阵风吹过，灯笼相撞，

火星子掉下来，点燃了下面的绸缎。一场意外。一场谁也怪不了的，天灾。柳书仪。

你的贵妃之位，坐得还安稳吗？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让你闹心的事，还多着呢。

我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口鸡汤。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走到床边，躺下，睡觉。

外面再怎么喧闹，都与我无关。我只需要在这里，织好我的网。然后，等着猎物们，

一个个撞上来。4永和宫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册封大典草草收场。

柳书仪没能住进她的新宫殿，只能暂时还待在原来的地方。贵妃的威风，还没耍起来，

就先被一场大火浇了个透心凉。宫里的流言蜚语，一下子就起来了。都说新贵妃德不配位，

这才引来了天谴。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萧玄的耳朵里。小印子告诉我，

他一整天都沉着脸，没给过柳书仪一个好脸色。柳书仪气得在宫里摔了好几件瓷器。

她把所有罪过都怪在了我的头上。她觉得，是我这个“灾星”，在背后诅咒她。下午的时候，

她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冷宫。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春禾也在。她指着我的鼻子，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姜窈！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我坐在地上，

正在用一根树枝，划拉着地上的灰尘。我没理她。把她当空气。“你敢无视我！

”柳书仪更气了。她冲过来，一脚踩在我刚划好的图案上。“本宫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贵妃娘娘，何出此言？”“我一个废后，身处冷宫，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搞什么鬼？”“你……”柳书仪被我噎了一下。是啊，我一个废后，

能做什么？放火烧了她的永和宫？真是天大的笑话。“不是你，也是你这个扫把星克的！

”她强词夺理。“自从你被打入冷宫，宫里就没太平过！先是张大人出事，

现在又是永和宫走水！肯定都是你！”我笑了。“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张敬堵伯欠债，是他自己品行不端。永和宫走水，是天干物燥，意外所致。

”“这两件事，都和我有什么关系？”“您要是觉得我是扫把星，大可以去求皇上，

把我杀了，一了百了。”我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柳书仪的心上。

杀了我？她当然想。可她不敢。她现在根基未稳，又出了永和宫这档子事，

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如果再闹出人命，还是前皇后的命。萧玄第一个就不会放过她。

“你……你给我等着！”柳书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放下一句狠话，带着她的人，

灰溜溜地走了。她走后没多久。萧玄就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任何随从。

穿着一身常服。他站在门口，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厌恶，有烦躁，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迷茫。“你就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吗？”他开口了。

声音有点沙哑。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陛下希望臣妾说什么？”“说臣妾是冤枉的？

还是求陛下放臣妾出去？”我自嘲地笑了笑。“说了，陛下会信吗？

”萧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最讨厌我这副样子。永远都是这么云淡风轻，

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傻子。“柳贵妃刚刚来过了。

”他换了个话题。“她说是你，在背后诅咒她。”“陛下信了？”我反问。萧玄沉默了。

他当然不信。他只是心里烦。他希望我能像以前一样，哭着闹着向他解释。那样，

他至少还能找到一个发泄怒火的对象。可我没有。“姜窈，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有点烦躁地问。“安分守己地待在这里，对你就那么难吗？”我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他英俊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耐烦。他从来都不知道，

我想要的是什么。以前不知道，现在更不知道。“陛下。”我开口，声音很轻。

“臣妾什么都不想。臣妾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了此残生。”“也请陛下，

不要再来打扰臣妾的清净。”我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再看他一眼。

我听到他在我身后站了很久。最后，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脚步声里，

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我知道，我的话，又一次刺痛了他作为帝王的自尊。但我也知道，

另一颗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柳书仪的种子。一个刚刚册封，

就闹出这么多事端的贵妃。一个只知道争风吃醋，告黑状的女人。真的能母仪天下吗？

他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这就够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5日子一天天过去。

冷宫里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外面的皇宫，却暗流涌动。柳书仪的哥哥，柳季，

升任工部侍郎后，很是春风得意。仗着妹妹是贵妃，在工部横着走。很快就捞了不少油水。

人也越来越嚣张。萧玄似乎也乐于见到柳家势力的扩张。他觉得，这是在巩固自己的皇权。

他把很多重要的工程，都交给了柳季去办。其中最大的一项，就是修缮南郊的皇家别院。

那是专供皇室避暑的地方。工程浩大，预算更是个天文数字。这张牌，终于送到我手上了。

我等了很久了。小印子照例在清晨时分，送来了最新的消息。“主子，

柳季把别院工程的用料，偷梁换柱，把上好的金丝楠木，换成了普通的松木。”“差价，

全进了他自己的口袋。足足有十万两。”“他还克扣了工匠的工钱，导致工期一拖再拖。

”我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贪婪，是原罪。柳季，也不例外。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却不知道，他手下的一个管事，早就被我买通了。他做的每一笔烂账，说的每一句蠢话，

都会原封不动地传到我这里。“账本呢？”我问。“都在我这里。”小印子说。“把账本，

匿名送到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正的手里。”“王正？”小印子愣了一下，“主子，

王正是个出了名的老顽固，油盐不进，谁的面子都不给。他要是拿到账本，肯定会一查到底，

到时候……”到时候，柳季死定了。“我知道。”我说。“我就是要他一查到底。”“但是，

时机还没到。”“让他先拿着账本，按兵不动。”“等到下个月初五，南郊别院上梁那天，

再把事情捅出来。”上梁，是工程中最重要的仪式。皇帝会亲临现场。百官也会随行。

我要让柳季的死罪，在天下人面前，被揭开。我要让萧玄，在文武百官面前，

亲手处置他的大舅子。我要让柳书仪，眼睁睁看着她的家族，从顶峰跌落。“是，主子。

”小印子明白了我的意图。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他喜欢看这些人，自食其果。

“还有一件事。”我说。“找几个可靠的工匠，在上梁前一天晚上，去别院的主梁上，

动点手脚。”“不要太明显，只需要让它，在关键时刻，撑不住就行。”小印子的呼吸一滞。

“主子，您的意思是……”“没错。”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让那根偷工减料的房梁，

当着萧玄的面，断掉。”如果说，贪污工程款，只是让柳季死。那么，

让皇帝在祭祀大典上差点被砸死，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我要的，不只是柳季一个人的命。

我要的，是整个柳家，永世不得翻身！小印子沉默了片刻。然后，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隔着门板，我都能听到那沉闷的响声。“奴才，遵命。”6初五，很快就到了。天气很好，

晴空万里。宜祭祀，宜上梁，也宜……杀人。我待在冷宫里，

却好像能看到南郊别院的热闹景象。萧玄穿着明黄的龙袍，站在祭台前。文武百官，

分列两侧。柳季作为工程总管，满面红光地站在最前面，接受皇帝的嘉奖。柳书仪也去了，

作为唯一的贵妃，陪在萧玄身边，风光无限。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片歌舞升平的假象里。

没人知道，一张天罗地网，已经悄然收紧。吉时已到。上梁仪式开始。几十个健壮的工匠，

喊着号子，用粗大的麻绳，将那根刻着龙纹的主梁，缓缓吊起。

就在主梁即将被安放到位的瞬间。王正，那个不苟言笑的左都御史，出列了。

他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他的声音洪亮，

穿透了喧闹的丝竹声。所有人都愣住了。萧玄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王爱卿，有何要事，

不能等仪式结束再说？”“陛下，此事事关江山社稷，片刻也等不得！”王正高举着账册。

“工部侍郎柳季，督造皇家别院，贪赃枉法，偷工减料，克扣工饷！此乃欺君罔上之大罪！

证据确凿，请陛下降罪！”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柳季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你……你血口喷人！”柳书仪也慌了。“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哥哥一心为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萧玄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盯着王正。“王爱卿，你可知道，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名？”“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

”王正斩钉截铁。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咔嚓——”一声刺耳的断裂声，

从所有人头顶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根刚刚吊上去的主梁，从中间，

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紧接着，整根房梁，在一片惊呼声中，朝着祭台的方向，

直直地砸了下来！目标，正是萧玄！“陛下小心！”离得最近的侍卫，嘶吼着扑了过去，

将萧玄推开。“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房梁，擦着萧玄的龙袍，

重重地砸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祭台被砸得粉碎，尘土飞扬。全场死寂。所有人都吓傻了。

几秒钟后，尖叫声和哭喊声才响彻云霄。萧玄被侍卫扶起来，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他看着那根断成两截的房梁，断口处，是劣质的松木木茬。再看看跪在地上，

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柳季。还有王正手里那本要命的账册。他什么都明白了。他的眼睛里，

燃起了滔天的怒火。那是一种被欺骗，被背叛，被置于死地的，极致的愤怒。

他一把推开侍卫，走到柳季面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柳季！”他的声音，

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你好大的胆子！”“陛下……陛下饶命啊！

臣冤枉啊！”柳季抱着萧玄的腿，哭得涕泗横流。“冤枉？”萧玄冷笑一声。“这根房梁，

就是你冤枉的证据吗！”他指着那断裂的房梁，嘶吼道：“你不仅要贪朕的钱，

你还要朕的命！”“来人！”萧玄的声音，响彻整个别院。“将柳季，给朕拖下去！

凌迟处死！”“柳氏一族，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贵妃柳书仪，打入天牢，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