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初瑶抱着老人,心里暖得发酸。
这三个月的相处,张大山是她在这陌生世界里唯一的依靠。
她用力点头,将这份温暖深深记在心里,转身跟着李玄踏上了前往青云仙宗的路。
青云仙宗坐落在青峰山深处,需穿过三道灵雾结界才能抵达山门。
越靠近宗门,空气中的灵气便越发浓郁,吸入肺腑都带着一丝清甜。
任初瑶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精纯的能量,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颤动,让她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山门处立着一块丈高的石碑,刻着“青云仙宗”西个苍劲大字,隐隐有灵光流转。
门前的弟子个个身着统一的青色道袍,腰佩玉牌,气息沉稳,与青风镇的凡人截然不同。
李玄将她带到外门登记处,取了一块刻着“外门弟子任初瑶”的木牌递给她:“你暂无修为,先从杂役弟子做起,每日需完成宗门任务换取修炼资源,晚间去听外门讲经堂的基础课。
这是《青云基础心法》,你先拿去研习,三日后我来检查你的进境。”
接过那本泛黄的竹简,任初瑶指尖触到冰凉的竹片,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外门弟子的住处是简陋的木屋,十个人挤一间。
任初瑶刚把包袱放下,就感受到几道不友善的目光。
一个身材微胖的少女抱着胳膊上下打量她:“你就是那个被李执事带回来的凡人?
听说连灵力都感应不到,还敢来仙宗混吃混喝?”
旁边几个弟子也跟着哄笑起来,语气里满是轻蔑。
修仙界等级森严,凡人在修仙者眼中本就低人一等,更何况任初瑶还是个毫无根基的“关系户”。
任初瑶攥紧了手里的竹简,没有说话。
她知道争辩无用,在这个实力为尊的地方,只有变强才能站稳脚跟。
当晚的讲经堂,外门长老讲解引气入体的法门。
任初瑶听得格外认真,按照心法口诀尝试感应天地灵气。
让她意外的是,周围那些游离的光点(后来她才知道那就是灵气)仿佛对她有天然的亲和力,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丝丝缕缕的灵气顺着毛孔涌入体内,在经脉中缓缓流转。
“成了!”
她心中一喜,清晰地感觉到体内多了一股微弱却真实的力量——那是炼气一层的标志。
旁边的弟子见她第一次修炼就成功引气,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要知道,普通凡人往往需要十天半月才能感应到灵气,像她这样半日成炼气的,实属罕见。
然而,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当她按照心法引导灵气运转周天时,体内突然传来一阵滞涩感,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灵气的去路。
灵气在经脉中冲撞,让她疼得额头冒汗,却始终无法顺畅地完成一个周天循环。
“怎么回事?”
任初瑶咬着牙尝试了数次,灵气运转始终断断续续,远不如其他弟子那般流畅。
接下来的日子,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状况成了常态。
她对灵气的亲和力高得离谱,修炼速度快得惊人——别人需要一个月才能突破的炼气二层,她三天就做到了;外门弟子平均半年才能达到的炼气五层,她只用了一个月。
可这份天赋却伴随着致命的缺陷:体内的封印像一道枷锁,让灵气运转始终滞涩不畅,修为越高,这种滞涩感就越明显。
她的灵力看似浑厚,实际调动起来却迟钝无比,甚至比不上同阶中资质最差的弟子。
这种诡异的情况引来了更多非议。
“我就说她是个怪物吧!
修炼快有什么用?
灵力运转跟个木头似的,实战起来还不是废物一个?”
“听说她是靠什么诡异的火焰巴结上李执事的,说不定是邪魔歪道!”
“离她远点,免得沾染上晦气!”
嘲讽和排挤像针一样扎在任初瑶心上。
她试图解释,却发现没人愿意听;她想证明自己,可每次外门小比,她都因为灵力运转滞涩,被修为远不如她的弟子轻易击败。
有一次,负责分发丹药的师兄故意克扣她的份例,还阴阳怪气地说:“反正给你也是浪费,不如留给有需要的同门。”
任初瑶气不过与他争执,却被对方推搡在地,膝盖磕在石阶上,渗出血来。
她看着伤口在片刻间结痂愈合,心里又酸又涩。
这特殊的体质和快速的修炼速度,本该是她的优势,如今却成了被排挤的理由。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明白体内那层无形的屏障究竟是什么。
夜深人静时,她会偷偷拿出张大山给的伤药,借着月光抚摸药瓶上粗糙的纹路。
她想念青风镇的安稳,想念张叔温暖的笑容,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回头。
这天夜里,她又一次尝试冲击炼气六层。
灵气在丹田内凝聚,却在冲破屏障时再次受阻,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模糊的画面——金色的火焰在灰烬中跳跃,带着一股不屈的暖意。
“不能放弃……”任初瑶咬碎了牙,凭着一股执拗的劲,强忍着疼痛引导灵气一次次冲击屏障。
不知过了多久,“啵”的一声轻响,滞涩感突然减弱了一丝,灵气终于冲破阻碍,涌入了新的经脉。
炼气六层,成了!
她瘫倒在床榻上,大口喘着气,手心却紧紧攥着那块青云木牌。
疼痛还未散去,可她眼中却燃起了一丝微光。
她不知道这层屏障何时才能彻底消失,但她知道,只要自己不放弃,总有一天能冲破束缚。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她年轻却倔强的脸庞。
青云宗的日子很苦,排挤和非议如影随形,但任初瑶心中的那团火,却在这些磨砺中,悄悄积蓄着燎原的力量。
她隐隐感觉到,体内那被封印的力量,正在随着她的成长,等待着一个觉醒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