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先别缝，让她听清楚。"婆婆的声音从手术室门外传进来。我躺在手术台上，
肚子开着，能看到医生戴着血手套的手。麻药劲儿刚过，刀口开始钻心地疼。婆婆推开门，
走到我床边，弯腰看着我："听见了吗？外面那个，怀孕16周，是男孩。"我看着她，
大脑一片空白。"你生的是赔钱货，"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刀子，"明年今天，
你要么再给我生个孙子，要么滚。""产妇血压下降——"仪器滴滴响。"闭嘴！
"婆婆冲护士吼，"她死不了！"转头，她对医生说："缝吧。缝完好好跟她说说，女人，
要识相。"手术室的门关上了。我盯着白炽灯，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原来，她让我生，
不是因为想要孙女。是因为备胎还没准备好。1.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病房里只有我，
和婴儿床里刚出生的女儿。没有李明，没有婆婆，连个陪护都没有。我想翻身，
刀口传来撕裂的疼——那种疼不是表面的，
是从深处、从子宫、从每一根神经末梢往外冒的疼。"嘶——"我咬紧牙，
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女儿醒了，哭得撕心裂肺。我挣扎着坐起来，每挪动一寸，
刀口都像被重新划开。终于挪到床边，抱起她，她的哭声才渐渐小了。"对不起宝宝，
"我哽咽着，"妈妈动作慢了……"女儿的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指，力气很大。
病房门突然开了。是护士。"怎么一个人？"她皱眉看着病房，"你家属呢？""回家了。
"我声音沙哑。"剖腹产前三天必须有人24小时陪护，"护士有些生气，"你婆婆呢？
""她……她说家里有事。"护士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帮我把孩子放回婴儿床，
给我重新挂了止痛药。"伤口有渗血，你别乱动，"她边操作边说，"有事就按铃。
"等她走后，我拿起手机。17个未接来电，全是婆婆打的。
还有一条微信："明天一早来医院，穿得体面点，有客人要来看孙女。"我盯着这条信息，
手指颤抖。客人？什么客人？我点开微信，往上翻聊天记录。翻到昨天下午，看到一条语音。
是婆婆发的，58秒。我点开，调大音量。"晴晴啊，是这样的，我儿媳妇今天生了，
是个丫头。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李家不能没有孙子。你怀的是儿子，这个我们都做过检查了。
我的意思是，你先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给你200万，够你下半辈子花了。
至于你和李明的关系……到时候再说，你也别多想。你就安心养胎，钱的事我负责。对了，
明天我带李明去看你，你别多嘴，听见没？"录音结束。我整个人僵在床上。
怀孕16周的晴晴，是李明的前女友，苏晴。三年前，婆婆嫌她家里穷，棒打鸳鸯，
逼李明和她分手。李明当时哭着说"我一辈子只爱晴晴"。一个月后就跟我结婚了。
我当时天真地以为，是他终于想开了，接受了父母的安排。现在想想——他根本没分手。
我只是个替补。一个用来生孩子的工具。如果我生儿子，我就可以留下。如果我生女儿，
就换苏晴上。我点开微信，翻李明的朋友圈。最近一条是三天前发的："升级做父亲了，
激动！"配图是一双小脚丫，打了马赛克。90个赞，60条评论。我点开评论，
一个一个看。看到第27条的时候，手机差点摔在地上。评论是："恭喜哥们儿！
嫂子辛苦了！"点赞的人叫"苏晴"。我点进她的主页。
最新一条朋友圈是昨天发的："宝宝16周啦，今天看了B超，医生说发育得很好。
"配图是一张B超单，清清楚楚写着："胎儿性别：男"我闭上眼睛，眼泪掉下来。原来，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让我怀孕，生产，如果是女儿就一脚踹开。苏晴做备胎，怀上就留下，
生完给钱打发走。他们要的不是我，不是苏晴。是一个会生儿子的子宫。手机震了。
是李明发来的消息："起来了吗？一会儿我和我妈过去，你收拾一下，别太邋遢。
"我盯着这条消息，没有回。又一条："对了，今天有个长辈要来看孩子，你配合点，
别乱说话。"长辈？什么长辈？我继续往上翻聊天记录。翻到一周前，
看到李明和婆婆的对话：婆婆："联系好刘医生了吗？" 李明："联系好了，
说可以提前知道性别。" 婆婆："那就好。要是女儿，就按计划来。" 李明："妈，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婆婆："有什么不好？咱们养她三年，她给咱生个女儿，
这叫公平交易。" 李明："可是……" 婆婆："可是什么？你还想着她？
你忘了你说过要娶晴晴了？现在机会来了，晴晴怀的是儿子，你还犹豫什么？
" 李明："我没犹豫，就是觉得对她有点亏欠。" 婆婆："亏欠个屁！
当初是她自己要嫁进来的，又不是我们逼她。亏欠就给她点钱，打发了就行了。
" 李明："行吧，听您的。"我看完这段对话，突然笑了。笑得肚子上的刀口都在抽痛。
原来，我连被亏欠的资格都不配拥有。我只是个"公平交易"。病房门开了。
李明和婆婆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起来了？"婆婆走到床边，
脸上挤出笑容，"这是刘叔叔，我们的老朋友，来看孩子的。"我看着那个男人，
他正盯着婴儿床里的女儿，眼神里没有长辈的慈爱，只有一种审视。"女孩啊，"他摇摇头，
"可惜了。""是啊，"婆婆叹气，"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没关系，"刘叔叔笑了，
"还年轻，可以再生。""那是肯定的，"婆婆立刻接话，"我们已经在准备了。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自己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躺在菜市场的案板上。被人挑挑拣拣，
品头论足。"对了，"刘叔叔突然看向我，"你恢复得怎么样？""还……还行。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好，"他点点头，"好好养身体，争取明年再生一个。
""刘叔叔，"我突然开口，"我想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的？"他愣了一下，
婆婆立刻接话："刘叔叔是妇产科医生，在私立医院工作。""哦，"我点点头，
"那您一定见过很多产妇。""那当然。""那您觉得，"我盯着他，"剖腹产的产妇，
产后多久可以再怀孕？"刘叔叔愣了一下："这个……一般建议是两年。""为什么是两年？
""因为子宫需要恢复，"他有些不耐烦，"疤痕需要愈合。""那如果一年就怀孕呢？
"我继续问。"那……那会有风险。""什么风险？
""子宫破裂、大出血、孕妇和胎儿都有生命危险。"他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笑了："我就是想知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人，还是生育机器。"病房里突然安静了。
婆婆的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看着她，"我刚剖完，
刀口还在流血，你们就在讨论让我明年再生。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死？
""你胡说什么？"婆婆急了，"谁说让你明年生了？
""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在准备了'吗？"我冷笑，"准备什么？准备让我死在手术台上？
""你——"婆婆想发火，被刘叔叔拦住了。"行了行了，"他打圆场，"都是一家人，
别吵。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匆匆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我、李明和婆婆。
"你发什么疯？"婆婆压低声音，"当着外人的面说这种话，你想让我们丢脸？""丢脸？
"我笑了，"你们做的事，不怕丢脸吗？""我们做什么了？""你们背着我，让苏晴怀孕，
"我一字一顿，"你们计划好了，如果我生女儿，就让我滚，让苏晴上位。对吗？
"婆婆和李明的脸色同时变了。"你……你怎么知道……"李明结巴了。"你的朋友圈，
"我拿起手机，"苏晴点赞了。"李明抢过手机，看了一眼，脸色惨白。"还有，
"我继续说，"昨天晚上，你妈给苏晴发了条语音。我都听到了。"婆婆愣住了。
"你想说什么？"良久，她冷冷地问。"我想说，"我盯着她，"这个婚，我不结了。
""你说什么？""我说，离婚。"我一字一顿，"现在，立刻，马上。
"李明慌了："你别冲动……""我没冲动，"我打断他，"我很清醒。
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你要是敢离婚，"婆婆威胁我，"我让你什么都拿不到！
""无所谓，"我笑了，"反正我在你们眼里，本来就一文不值。""你——""出去，
"我指着门，"现在就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李明还想说什么，被婆婆拉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瘫在床上。浑身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我居然被当成傻子，
耍了三年。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喂？""你好，我是苏晴。
"2.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有我电话？""李明给我的。"她的声音很轻，
"我想跟你谈谈。""谈什么？"我冷笑，"谈你怎么抢我老公？
还是谈你怎么怀上他的孩子？""我没有抢，"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我几乎笑出来，"你怀着他的孩子，还说自己是受害者？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哽咽了，"我不知道他结婚了。"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李明跟我说，"她哭了出来，"他说你们已经离婚了。"我闭上眼睛。原来，
他连她都骗。"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四个月前，"她说，"他来找我，
说他已经离婚了，想跟我复合。我以为……我以为他是真的爱我……""所以你就跟他好了？
""对，"她说，"我们在一起三个月后，我怀孕了。""然后呢？""然后他说要娶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要等一段时间，因为他在办一些手续。""什么手续？
""他说是房产手续，"她说，"说要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我突然明白了。
他说的"房产手续"，是把我们的婚房过户。他想净身出户，然后跟苏晴结婚。"那他妈呢？
"我问，"他妈知道你的存在吗？""知道，"苏晴说，"阿姨对我很好，经常给我打钱，
让我好好养胎。""给你打了多少？""二十多万吧，"她说，"都是给宝宝买东西的钱。
"我握紧手机。二十多万，是我们这三年的所有积蓄。全给了她。"那你知道吗，
"我深吸一口气，"他妈昨天给你发了条语音，说要给你200万让你生完孩子就走。
"苏晴愣住了："什么？""你真以为他们会让你进门？"我冷笑，
"你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用完就扔。跟我一样。""不……不可能……"她的声音在颤抖，
"李明说他爱我……""他也跟我说过他爱我，"我打断她，"结果呢？我现在躺在病床上，
肚子上一道疤，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苏晴沉默了。良久，
她小声问："你怎么知道那条语音的？""因为他妈发错人了，"我说，"她本来想发给你，
结果发到了我们的家庭群。""家庭群？""对，"我说，"我、李明、还有他妈的群。
""那……那李明看到了吗？""看到了，"我说，"而且立刻就撤回了。但我已经听到了。
"苏晴又沉默了。"所以，"我说，"你还觉得自己不是受害者吗？""我……"她哭出声，
"我该怎么办？""你想怎么办？""我不知道，"她哭得很伤心，"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我说，"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乖乖生下孩子，拿200万，然后滚。
第二，打掉孩子，离开他们，重新开始。""可是……可是这是我的孩子……""那你就生，
"我说，"但你要想清楚，这个孩子生下来，你真的愿意让他跟着李明这种人？
"苏晴不说话了。"好好想想吧，"我说，"我要休息了。""等等，"她突然叫住我，
"你真的要离婚吗？""对。""那……那孩子怎么办？""我会争取抚养权，"我说，
"她是我的女儿。""可是李明……""李明什么？"我冷笑，"他连看都没看过她一眼。
他有什么资格要抚养权？"苏晴沉默了。"还有事吗？"我问。"没……没有了。
""那挂了。"我挂断电话，躺回床上。刚才的对话让我更加确定——我必须离婚。
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女儿。我不能让她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我妈打来的。"妈。""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妈妈的声音很关切。"还行。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你婆婆照顾你了吗？""照顾了。"我撒谎。"那就好，
"妈妈松了口气，"我明天过去看你。""妈，"我突然说，"你能现在就来吗？
""怎么了？"妈妈立刻听出不对劲，"出什么事了？""我……"我终于忍不住，
"我想你了。""别哭别哭，"妈妈急了，"我现在就过去。"挂了电话，我抱着女儿，
眼泪止不住地流。一个小时后，妈妈赶到了医院。她看见病房里只有我和孩子，
脸色立刻变了。"你婆婆呢？""走了。""李明呢？""也走了。""什么？"妈妈怒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你才刚剖完！""妈，"我拉住她，"我想跟你说件事。""什么事？
""我想离婚。"妈妈愣住了。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讲完的时候，
妈妈的眼眶红了。"这些畜生，"她咬牙切齿，"简直不是人！""妈，你帮我找个律师，
"我说，"我要起诉离婚。""好，"妈妈握住我的手，"妈这就给你找。""还有，
"我继续说，"满月宴那天，他们肯定会闹。你到时候要来帮我。""什么满月宴？
""他妈说要在产后第八天办满月宴，"我说，"我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逼我主动离婚。""那你还去？""去，"我说，"不仅去，
我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他们。"妈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妈支持你。
"接下来几天，我一边养伤，一边准备证据。我把李明的聊天记录全部截图保存。
我去银行打印了所有转账记录。我还找到了三年前那次流产的化验报告——证明汤里有红花。
我甚至偷偷录了婆婆和李明的对话。那天婆婆来病房，跟李明商量满月宴的事。
"到时候多叫点人，"婆婆说，"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生了个赔钱货。""妈，
这样不太好吧……"李明犹豫。"有什么不好？"婆婆冷笑，"她要是识相，就自己提离婚。
要是不识相，我们就当众让她下不来台。""那……那孩子怎么办？""孩子？"婆婆嗤笑，
"丫头片子，要什么抚养权？给她，让她自己养去。"我把这段对话录了下来。
所有证据都准备好后，我给律师打了电话。律师是妈妈的朋友介绍的，姓陈，四十多岁，
是打离婚官司的老手。"陈律师，我想咨询一下，"我说，"像我这种情况，能争取到什么？
""首先，孩子的抚养权肯定是你的，"陈律师说，"男方出轨，且对孩子漠不关心，
法院会判给你。""那财产呢？""你们的共同财产有多少？""一套房，市值280万。
还有存款，但都被他转给小三了。""那房子肯定能分到，"陈律师说，"存款的话，
你有证据吗？""有，所有转账记录我都打印出来了。""那就行。"陈律师说，
"你可以要求他赔偿，外加精神损失费。""能赔多少？""看法院判决，"陈律师说，
"一般是几万到十几万。但你这个案子情节比较恶劣，可能会多一些。""好，我知道了。
""对了，"陈律师突然说，"你说产后第八天要办满月宴？""对。""建议你去，
"陈律师说，"最好能录音录像，记录他们是怎么羞辱你的。这些都是证据。""我知道，
我会录的。"挂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还有三天。三天后，就是总摊牌的日子。
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他们是什么嘴脸。3.出院那天，李明来接我。
他的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主动帮我拎包，扶我上车。"慢点，"他说，"伤口还没好，
别用力。"我冷冷地看着他，没说话。车上，他试图找话题。"孩子还好吗？""还好。
""名字想好了吗？""还没有。""那……要不我来取？""不用。"我说，
"我自己会取。"李明愣了一下，没再说话。回到家，婆婆已经在客厅等着了。"回来了？
"她笑着迎上来，"累不累？快坐下休息。"我抱着孩子，没理她，直接上楼。
"哎你这孩子……"婆婆想跟上来，被李明拉住了。"妈，让她休息一会儿吧。"回到卧室，
我把女儿放进婴儿床，然后锁上门。坐在床边，我开始整理证据。手机里有几十张截图，
几段录音，还有银行流水的照片。我把这些都传到云盘里备份，然后发给陈律师。"收到了，
"陈律师很快回复，"证据很充分。对了，满月宴那天记得录像。""我会的。"放下手机，
我开始给女儿喂奶。她吃得很香，小手紧紧抓着我的手指。"宝贝，"我轻声说，
"再过几天，我们就自由了。"女儿像是听懂了一样，咯咯地笑。晚上，李明敲门。"开门，
我们谈谈。"我没理他。"我知道你在生气，"他继续说，
"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我想的那样？"我打开门，"那是哪样？
"李明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你……你听我解释……""不用解释，"我打断他，
"满月宴那天，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我说，"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明的脸色变了："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我冷笑，"如果你不想丢脸，最好现在就同意离婚。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婆婆的声音。"李明，下来吃饭！
"李明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下楼。我关上门，靠在门上，深吸一口气。还有两天。
第二天上午，妈妈来了。她带了很多东西——孩子的衣服、玩具、还有我爱吃的菜。"妈。
""身体好点了吗？"妈妈心疼地看着我。"好多了。""那就好，"妈妈放下东西，
"对了，律师都联系好了。后天我会带几个人去，帮你撑场面。""谢谢妈。""傻孩子，
跟妈还客气什么，"妈妈握住我的手，"别怕，妈在。"那一刻，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下午，苏晴给我发了条消息。"我想通了。"我回复："想通什么？""我要打掉孩子。
"我愣了一下："你确定？""确定，"她说，"我不想让孩子生下来，跟着这样的父亲。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明天，"她说，"明天就去医院。""好，"我说，"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