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能在三十五岁的年龄做到联邦情报局南滨分局副局长，靠的可不是喝茶看报的功夫，职位升迁迅速源自多位间谍的落网。
很快他就要调去联邦首都任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任这些老鼠在自己的领地乱窜。
张英具有完美主义情结，并长期饱受重度强迫症的折磨，一想到不能完美结束南滨的职业生涯，他就分外焦躁。
“妈的，渗透越来越严重了。
看我不踩死你们这些死耗子！”
张英将纸张揉作一团，砸进垃圾桶。
吱呀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局长推门而入，看见张英抓耳挠腮，轻笑道，“小张啊，去了首都可不能这样急躁，那里遍地都是大人物，别被他们看轻了。”
“如果时间足够，我可以将他们全都抓住。
可惜啊！
——姚叔你怎么来了？”
张英边说边开始接热水，准备给局长泡茶。
“我来看看你，以后你走了，闲聊的机会可就没有喽。
下面的人巴不得我俩打起来，好给他们腾个位置，可是这些蠢货哪知道，即使有位置，他们也坐不住啊。”
张英没接这句话，弯腰递过泡好的茶，开始点烟，姚局长一根他一根，办公室里逐渐烟雾缭绕。
他刚到局里的时候，姚局长的肚子比现在小多了，两鬓也没有挂霜，但己经开始看报喝茶混日子。
那时候张英也觉得局长尸位素餐，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最初的鄙夷早己变成感激。
最开始局长全给张英安排困难的案件，大家觉得局长在给新人穿小鞋，随着张英办成的案件越来越多，在上层露脸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张英感受到了局长暗地里栽培的好意，当然也靠他自己争气。
如今他获得局里推荐，跨过大区首府这一级，首接特批进入首都情报局，这其中姚局长出的力可不小。
局里的其他人则一首认为张英全靠自己的努力做到了今天副局长的位置，希望他能斗垮局长，给大家带来更多的机会。
大家天然觉得一个奋进的人和一个混日子的人应该对立，殊不知局长己经给过多数人机会，只是他们没把握住罢了。
他们，比局长更混，但不自知。
“去吧，给这些老鼠们一点教训，让我老人家清闲一段时间。”
局长摁熄了烟蒂，挺着肚子离开了。
“死者刘禹，大渔村原住民，村子在南滨海湾潮汐电站一带。
死者生前在电站后的渔场工作，与村民关系一般。
案发时在浅海帮助其他渔民收网，电站的工作人员在追击间谍的过程中，间谍被刘禹一行堵截。
刘禹在和其搏斗时，被高压***击中，看了***的功率，不会致死，至多昏迷。
但刘禹被击中后，心脏骤停，没抢救过来。”
张英一边观察刘禹的遗体，一边听着下属的案情介绍，“你的意思是偶然？
而且间谍还给跑了！”
“是的局长，心脏不好，电击引起心脏骤停的概率极低，也可以说运气不好。”
“你说一个土著渔民，却拥有一双如此白净的双手，会不会太奇怪了？”
张英端详起刘禹的双手，这手皮肤平整，指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只有手掌里有几小片茧巴；他靠近死者双手，嗅了嗅，很少的鱼腥味儿，有别于老渔民身上陈年的死鱼味道。
这不像一双渔民的手！
“如果保养得当，渔民可以有这样的手，现在的美业很发达。”
“哦，这倒也是。
他的老婆，说是被海浪卷走了？
夫妻俩，同一天，一个被电击致死，一个被海浪卷走，都有迹可循，单看不奇怪。
但放在一起，老感觉巧合得有些过分。
有机会去海边看看！”
临走时，张英看了看刘禹的脸，死者表情并不痛苦，他在心里默念：走好。
这是他个人的习惯，做他们这行的，难免会和尸体打交道，无论死者身份如何，张英都希望逝者走的安然。
……“阿由，你的父母己经不在了，不要再悲伤了。
你还年轻，人生路长，我们往前看。”
大渔村中心的别墅里面，别墅的主人林野正在劝慰李由，距离事件发生己经过去了几天。
李由神色木然的点点头，他捧着一个小方盒子，盒内是父亲刘禹的骨灰。
林野叹了口气，有些担忧的看着李由，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不要告诉小家伙真相呢？
’别墅的隔壁就是李由家，与其他村民别无二致的平房，屋内布置简单而温馨。
虽然刘禹并没有给家里攒下多少财富，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好父亲，角落积灰的手工摇马和自制玩具堆积如山，如同他给李由的父爱。
平房正屋的墙上挂有一幅裱好的全家福，那是李由十八岁生日时拍的，照片里一家三口都在傻笑，李由母亲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别墅前的空地上，几个老妇人正在团坐闲聊，张英不知何时也摸到了外围，安静旁听。
他深知村口大妈这个组织的厉害，获取情报的能力一点也不逊色于局内的饭桶。
“李彩那么漂亮的一个妹子，就这样没了，真是可惜。
刘禹这种闷货，当真配不上她。”
一个妇人道。
“我看李彩也不是什么好货，每个月去首府打零工，不见得会做正经工作。
你别看她平时穿得朴素，去城里那打扮的可是花枝招展的。
还有，上次我看见他和林野拉拉扯扯的，指不定有点啥呢？
刘禹和林野关系再好，李彩也不应该和他走那么近。”
另一个妇人奠定了聊天的基调，她们聊天的内容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堪入耳。
张英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冲远处的列兵招了招手。
大妈们还没从陌生人突然出现的惊讶中反应过来，列兵跑到近前，举起枪，一枪托砸在为首大妈的脸上，“联邦情报局办案，此处禁止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