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唇嗫喏了几下，却发不出声音。
以前邻居小孩躲嘲笑我浑身缠满绷带，像是木乃伊。
我崩溃的把他推倒在地。
对方家长找上门，当时十几岁的哥哥却拒绝让我道歉，
“你该向我的妹妹说对不起，她是最勇敢的小蝴蝶。”
他会坚定地告诉我，“霜霜，在哥哥这里，你永远没有错。”
那个告诉我永远不用道歉的哥哥，此刻攥紧我的手腕。
“顾凌霜，立刻认错，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发黑。
纱布下面刚刚结痂的皮肤再次破裂，温热粘稠的液体涌出。
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哥哥松了口气，柔声安抚林玥，
“凌霜道歉了，你别哭了，我明天找大师给你修复手镯。”
林玥这才委委屈屈地点头，依偎着他离开了。
他们走后，我手腕的保护套已经沾满了脓血和组织液。
可是哥哥，我不怪你。
你为我付出太多了。
爸妈走后，你的人生就围着我这个病秧子转。
你放弃了爱好和朋友，你也该拥有正常的幸福人生。
我不该再继续缠着你了。
晚上我因为皮肤刺痛难以入睡，想去天台坐坐。
却意外听见了压低的谈话声：“放心，顾温煜那个蠢货很信任我，那个快被折磨傻了的病秧子回来也翻不了天！”
“等我拿到他公司的股份和信托基金，他也就没用了。”
我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踉跄着跑回房间。
林玥图谋的竟然是哥哥的家产！
我想立刻去告诉他，可想到他白天那毫不信任的眼神，我的脚就钉在了地板上。我怕他只会觉得我又在无理取闹的陷害林玥。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犹豫该怎么提醒哥哥。
林玥就坐到我身边的沙发上，笑容带着恶意，
“我昨晚看到你了，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我会再让你体验一下治疗的滋味。”
那些可怕的记忆再次涌现，我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向后倒去，发出凄厉的惨叫，
“凌霜，你为什么推我！”
我完全懵了，手却被她死死攥着，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林玥双手捂住小腹，痛苦地蜷缩起来，
“我的肚子好痛，凌峰，救救我们的孩子……”
哥哥目眦尽裂冲过来推开我，抱起虚弱的林玥。
我被推撞在墙上，背上一阵剧痛。
“哥哥，不是我，是她自己摔倒的。”
哥哥面露憎恨，冷声道：“你闭嘴！我亲眼看到你欺负玥玥。”
“你简直谎话连篇，太让我失望了。”
见我还想解释，哥哥粗暴地打断了我，
“既然你死不认账，那就别怪我用非常手段！”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我先送玥玥去医院，明天我就用记忆审判器亲自看看你都做过什么恶心事！”
我听说过这个项目，据说强制提取记忆的过程极其痛苦。
对使用者的精神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或许变成傻子也好。
这样就看不到哥哥嫌弃的眼神，感知不到病痛的折磨了。
哥哥，我不怕痛。
我只是怕你看到我在国外时那些血淋淋的记忆，
怕你因为林玥的真面目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