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妆娘

#1导语：我叫沈骨，是一名殡仪馆的男入殓师，日常工作是给死者化妆。

但家族暗地里传承着另一门手艺。用死人油调制的胭脂，替横死之人封存怨气。那天，

我给一个跳楼女人化妆时。发现她口袋里有张字条：“下一个是你。”我嗤之以鼻，

直到回家后。在镜子里看见她站在我身后，

对我笑了笑.............我叫沈骨，骨头的骨。干我们这行，名字得压得住。

今天送来的这位是个跳楼的女的，叫林婉，碎得不成样子。我花了**个小时，

才把她的头骨勉强拼凑回人形。敷上肤蜡，一点点上妆，总算有点模样了。我吐出口气，

伸手去够工作台那头调好的特制胭脂。那里面掺了东西，能安魂。

就在我指尖刚碰到胭脂盒的瞬间。一只冰冷僵硬的手，猛地攥住了我的手腕！

我头皮瞬间炸开，心跳骤停。低头一看，是林婉的手！它刚才明明好好地摆在身体两侧的！

那只手像铁钳一样冷硬，死死箍着我。我浑身汗毛倒竖，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冷静，

沈骨，冷静！可能是神经反射，对，一定是！我强迫自己深呼吸，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指，

可那手指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

我猛地想起爷爷的话：怨气凝而不散，会附于尸身。胭脂！对，胭脂！我几乎是扑过去，

用那只自由的手抠开胭脂盒。蘸了厚厚一坨腥红色的膏体。不顾一切地按向林婉的眉心，

那是祖训里镇怨的窍门。胭脂按上去的瞬间，那只攥着我的手。猛地松开了力道，

软软地垂落下去。“啪”地一声砸在不锈钢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我踉跄后退，

背脊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工作服。惊魂未定。

我的目光落在她之前那件染血的外套上，口袋边缘，露出白色的一角。鬼使神差地，

我伸出手，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把它夹了出来，是张折叠的纸条。展开，

上面是一行打印的宋体字：“下一个是你。”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我猛地扭头看向林婉的脸，妆容精致，仿佛只是沉睡。我强作镇定，以最快速度处理完后续。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殡仪馆。回到家，反锁上门，打开所有的灯，才觉得稍微活过来一点。

我跌跌撞撞走进卫生间，想用冷水拍拍脸，让自己清醒点。双手撑在洗手池边，我抬起头，

看向镜子……镜子里，我的身后，林婉穿着入殓时那身衣服，静静地站着。

对我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2镜子里的林婉，嘴角咧到一个非人的角度，

眼睛空洞地盯着我。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猛地转身，身后空空如也，

只有浴室门帘在微微晃动。再回头看向镜子，只有我自己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幻觉？

是今天太紧张了？可手腕上那圈紫黑色的淤痕还在隐隐作痛，

提醒我工作台前那致命一握的真实性。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检查了公寓的每一个角落，

连衣柜和床底都没放过，什么都没有。但那种被窥视的阴冷感觉，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那一夜，我开着所有的灯，蜷缩在沙发上，几乎没合眼。

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我惊跳起来。那张写着“下一个是你”的纸条。就放在茶几上，

像一道催命符。天刚蒙蒙亮，我就冲回了殡仪馆。我必须再检查一次林婉的尸体，

弄清楚那纸条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镜子里那个笑。停尸间冷得刺骨。

我径直走向存放林婉的冰柜，猛地拉开，空的。冰柜里空空如也，只有冷气不断向外弥漫。

“找什么呢，小沈？” 身后突然响起王馆长嘶哑的声音。我吓得差点叫出来，

强压着狂跳的心脏转身。王馆长站在门口，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只有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馆长……林婉，昨天送来的那个跳楼的女的，她的尸体呢？

”“天没亮就被家属领走了。”王馆长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说是老家习俗，

得急着回去下葬。怎么，手续有问题？”“没…没有。”我喉咙发干，“只是有点意外，

这么快。”“节哀顺变，家属心情急，可以理解。”他顿了顿，

目光似乎扫过我手腕上的淤青，“你脸色很不好，昨天累着了吧？要不今天放个假？

”“不用了馆长，我没事。”我几乎是逃离了停尸间。家属急着领走？偏偏在这个时候？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给其他遗体化妆时，手都在微微发抖，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第一个冲出门。必须去林婉家看看！至少问清楚，

他们有没有见过那张纸条！按照档案地址，我找到了城西一个老旧小区。

敲响三楼那扇贴满小广告的房门时，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门开了条缝，

一个眼睛红肿的中年男人警惕地看着我：“你找谁？”“您好，我是殡仪馆的入殓师，

昨天负责为林婉女士整理遗容。

有些后续事项想跟您确认一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男人脸色骤变，

猛地打断我：“没什么好确认的！我妹妹已经火化了！”火化了？

!我如遭雷击：“可是馆长说，你们是领走尸体回老家……”“谁说的！

我们根本没什么老家！骨灰盒现在还在屋里供着！”男人情绪激动，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殡仪馆怎么回事？连这都搞不清吗？！”一股寒意瞬间窜遍我的全身。王馆长在撒谎。

林婉的尸体不是被家属领走的，那它去了哪里？他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就在这时，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身后客厅的供桌上。林婉的遗照旁边，赫然摆着一个眼熟的小木盒，

那是我家祖传的，用来调镇怨胭脂的盒子！怎么会在这里？！3“那个盒子！”我指着供桌，

声音控制不住地拔高，“那是从哪里来的？”男人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更疑惑了：“那、那是我妹妹的遗物，昨天从殡仪馆送回来的。

说是她随身带的化妆品……有什么问题吗？”我浑身发冷，随身带的化妆品？

这盒子是我锁在工作室抽屉里的祖传之物！它绝不可能出现在林婉的遗物中。

除非有人故意放进去，并且通过家属的手，让它“合理”地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一个警告，

还是一个陷阱？“能……能给我看看吗？”我声音干涩。男人犹豫了一下，

还是转身取来了盒子。我接过的手都在抖。熟悉的檀木质感，边角磨损的痕迹分毫不差。

我猛地打开盒盖，里面是空的。原本该有的，那坨暗红色用特殊油脂和药材调制的镇怨胭脂，

不见了。“里面东西呢？”我急问。“东西？送来就是空的啊。”男人一脸茫然。

空的……胭脂被取走了。是谁？王馆长？他偷走胭脂，调包尸体，

现在又把空盒子送到我眼前，他想干什么？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能胡乱应付几句。

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林婉家。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却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我没有回家，那个空荡荡的公寓现在让我感到恐惧。我折返回了殡仪馆，也许，

王馆长的办公室里有线索。我必须知道林婉的尸体到底在哪！夜里的殡仪馆死寂得可怕，

每一步都发出空洞的回音。馆长办公室锁着，但我记得窗户插销是坏的。我绕到楼后，

费力地撬开窗户，翻了进去。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甜腻气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打开手机手电，不敢开大灯，小心翼翼地翻找。抽屉里大多是文件，没什么异常。

直到我蹲下身，想查看最下面的柜子时。手电光无意间扫过办公桌底部，那里，

粘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东西。微型摄像头？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王馆长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进来过？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

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我点开图片，放大，血液瞬间逆流！

照片是在一个昏暗的环境拍的，背景像是停尸间的冰库。焦点对准一具被白布半遮的尸体。

那苍白的侧脸，分明就是林婉！而尸体的手臂垂落在外。手腕上，套着一个眼熟的东西，

我的工作牌！我今天早上发现工作牌不见了，还以为丢在了哪里……照片下面，

只有一行字：“来找我。你知道我在哪儿。”4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

他认定我知道林婉尸体在哪？殡仪馆能存放尸体的地方不多，公共冰柜已经看过，是空的。

剩下的只有……馆长私用的那个小冷库。在地下室最尽头，平时根本没人去。调虎离山？

还是请君入瓮？发信人算准了我不敢报警。工作牌在林婉尸体上，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是阳谋，逼我必须去。我关掉手电，贴在办公室门后，仔细听外面的动静。一片死寂。

深吸一口气，我轻轻拉开门闪身融入走廊的黑暗中。每一步都踩在心尖上，感应灯不敢惊动，

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幽幽照着路。地下室楼梯又陡又窄，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气味，

更浓了。那扇厚重的冷库铁门就在走廊尽头，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丝丝白气。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未知号码：“别让我等太久。”他在里面看着我！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咬紧牙关，侧身挤进门缝。

冷气扑面而来，冻得我一哆嗦。里面空间不大，灯光昏暗，一排排铁架子上空荡荡荡。

只有最里面，一个裹尸袋放在移动担架车上。我一步步靠近，心脏快要撞碎胸骨，

拉链的声音在寂静中刺耳无比。我颤抖着手，缓缓拉开，袋子里确实是林婉。

但她的脸……比我化妆时见过的任何尸体都要诡异。皮肤透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

更可怕的是，她的妆容变了！眉毛被画得高高挑起。

嘴角用口红勾勒出一个极其夸张、充满恶意的笑容。和我昨晚在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而我的工作牌，就挂在她僵硬的脖颈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是谁给她画了这样的妆？

这绝不是一个入殓师会做的手笔。这是挑衅，是嘲弄！突然，背后的铁门“哐当”一声巨响，

猛地关上了！我扑过去拧门把手，纹丝不动。从外面锁死了！手机信号也瞬间格挡，

只剩下红色的“无服务”。我被困住了，和林婉这具挂着诡异笑容的尸体一起，

锁在这个冰冷的坟墓里。温度在急剧下降，白雾般的冷气弥漫开来。我徒劳地拍打着铁门，

呼救声在狭小空间里撞成绝望的回音。力气随着体温一起流失，意识开始模糊。绝望中，

我最后看向林婉的尸体。冷气缭绕中，她那张诡异的笑脸，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我的结局。

就在视线彻底黑下去的前一秒。我好像看到，她那只垂落的手。

手指极其轻微地……勾动了一下。5我猛地掐了一下自己，寒气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不行，

不能死在这里！尸体怎么会动？就算有怨气残留，也不可能在这种低温下产生尸僵反应！

除非……她根本没死透？不，从那么高地方跳下来。我亲手拼接的颅骨，绝无生还可能。

那只剩下一种最可怕的可能：有什么东西，在她死后，钻进了她的身体里……是蛊？

还是别的什么邪门的东西？就在这时，制冷机的嗡鸣声突然停止了。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紧接着，头顶的灯管“滋啦”闪烁了几下，猛地熄灭了！冷库陷入彻底的黑暗和死寂。

我的心跳声在耳边放大到极限。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还有不远处那具可能随时会“活”过来的尸体。“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簧响动从门的方向传来。我猛地扭头，

隐约看到一丝极细微的光线从门缝底部透入。门锁……开了？是谁？那个把我关进来的人，

为什么又放我出去？陷阱！这一定是另一个陷阱！但留在里面，

不是冻死就是面对那具诡异的尸体。我没有选择！我摸索着冲向门口，果然，轻轻一推，

厚重的铁门开了条缝。走廊上安全出口的绿光渗了进来。我来不及多想，侧身挤了出去，

反手轻轻带上门，生怕惊动什么。空荡的地下室走廊寂静无声。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

冻僵的身体微微发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我刚要迈步，前方走廊拐角处，

传来缓慢而清晰的脚步声。嗒…嗒…嗒…有人来了，是敌是友？我无处可躲，只能僵在原地，

看着地上的影子被拉长。一个人影从拐角转出，停在绿光下，是王馆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静静地看着我。“小沈，”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这么晚了，你在下面做什么？”6王馆长的身影堵在唯一的出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