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幽蓝尸眼雨丝像被扯碎的玻璃，砸在警车的挡风玻璃上，溅起一片模糊的白。
苏晚攥着法医工具箱的带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车厢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雨水混合的味道，
让她想起三年前在医学院解剖室的第一堂课 —— 那时她还会因为福尔马林的气味反胃，
而现在，她的鼻腔早已习惯了死亡的气息。“小晚，等会儿到现场别慌，跟着我做就行。
” 副驾驶座上的张法医转过头，镜片上沾着一层薄雾，“听说死者是个美妆博主，
死状有点奇怪，你注意观察，但别乱碰现场物品。”苏晚点头，
指尖轻轻摩挲着工具箱上的金属锁扣。她今年二十五岁，刚从医学院毕业，
进入市公安局法医科实习才两个月，这是她第一次独立跟随导师出现场，
还是一桩疑似非正常死亡的案件。车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像打翻的调色盘，衬得街道两侧的建筑格外阴沉。警车最终停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
警戒线已经拉起，几个穿着雨衣的民警正守在门口，看到张法医和苏晚下车，
立刻迎了上来：“张法医，死者在 1802 室，发现者是她的助理，
今天早上联系不上人，过来开门才发现出事了。”苏晚跟着张法医走进电梯，
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身影 —— 一身深色的法医制服，头发束成利落的马尾，脸上戴着口罩，
只露出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电梯数字不断上升，18 楼，顶层，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和电梯运行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莫名的紧张感顺着脊椎往上爬。打开 1802 室的门，
一股混杂着香水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客厅里很整洁，沙发上搭着一件米色的羊绒外套，
茶几上放着半杯没喝完的咖啡，杯壁上还沾着口红印。卧室的门虚掩着，
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还隐约能听到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死者叫夏冉，二十四岁，
是个小有名气的美妆博主，主要在网上分享美瞳和眼妆教程。” 民警跟在后面介绍，
“她助理说，夏冉昨天晚上还在直播，直播结束后给她发过消息，说要早点休息，
没想到……”张法医推开卧室门，
苏晚的目光瞬间被床上的景象吸引 —— 一个穿着丝质睡衣的女人躺在那里，
长发散落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睛，圆睁着，
瞳孔里映着天花板的吊灯，而眼球上，戴着一副幽蓝色的美瞳，即使在暖黄色的卧室灯光下，
也泛着一层冷幽幽的微光，像深夜里浮在水面的鬼火。“死者体表无明显外伤，
颈部没有勒痕，初步判断不是机械性窒息或外力伤害。” 张法医蹲下身，拿出手电筒，
轻轻拨开死者的眼睑，“小晚，过来看看她的眼睛。”苏晚屏住呼吸，凑近过去。
死者的眼睑很薄，皮肤已经失去了弹性，手电筒的光束照在美瞳上，
能看到镜片边缘有一圈细小的荧光纹路，像是刻意设计的图案。更奇怪的是，
美瞳与眼球贴合得异常紧密，仿佛长在了一起，张法医想用镊子轻轻撬动镜片边缘，刚碰到，
死者的眼球竟微微收缩了一下 —— 苏晚吓得后退半步，随即反应过来，
这只是肌肉松弛后的正常反应，但那瞬间的视觉冲击，还是让她的后背冒起一层冷汗。
“不对劲。” 张法医皱起眉，“普通美瞳就算佩戴时间长，也不会贴这么紧，
而且你看这里。” 他用手电筒照向死者的角膜，苏晚顺着光束看去，
发现角膜上分布着几处极细微的荧光斑点，像撒在黑色丝绒上的碎钻，
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些斑点是什么？” 苏晚轻声问，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暂时不清楚，可能是异物，也可能是某种毒素反应。” 张法医站起身，
“先把尸体运回局里做进一步尸检，提取角膜样本和体液，检测是否有有毒物质。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身形高大，
肩膀宽阔，脸上带着倦意，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色的胡茬，但眼神却格外锐利，
扫过卧室里的场景，最后落在苏晚和张法医身上。“张法医，辛苦你了。
”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我是刑警队的陆沉，负责这起案子。
”张法医和他握了握手：“陆队，初步看不像意外，死者眼睛里的美瞳很可疑，
还有角膜上的荧光斑点，可能是关键线索。”陆沉走到床边，弯腰仔细观察死者的眼睛，
眉头越皱越紧：“这个美瞳…… 我好像在哪见过。” 他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递给张法医，“一周前，城郊那边有个女人在家中死亡，死状和这个差不多，
眼睛里也戴着同款美瞳，当时家属说是意外猝死，没立案，但现在看来，
两起案子可能有关联。”苏晚凑过去看照片，照片里的女人躺在出租屋的硬板床上，
同样睁着眼睛，眼球上的幽蓝美瞳和夏冉的一模一样，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微光，
看起来格外诡异。“两个死者都佩戴同款美瞳，死状相似，这绝对不是巧合。
” 陆沉收起手机，语气变得严肃，“查一下这个美瞳的品牌和购买渠道，另外，
夏冉的社交账号、通话记录、近期接触过的人，都要一一排查。”民警点头应下，
转身出去安排工作。卧室里只剩下张法医、苏晚和陆沉三个人，雨声透过窗户传来，
敲在玻璃上，像是有人在外面轻轻叩门。苏晚看着床上夏冉圆睁的眼睛，
那幽蓝的美瞳仿佛有吸引力，让她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和闺蜜林溪的通话 ——“晚晚，
我跟你说，我买到了‘夜琉璃’！就是那个超难抢的限量款美瞳，戴上之后在晚上会发光，
特别好看！” 林溪的声音带着兴奋，透过手机听筒传来，“等周末我戴给你看，
咱们一起去逛街！”“夜琉璃”……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
她刚才在夏冉的梳妆台上看到了一个精致的黑色盒子，盒子上印着的 “夜琉璃” 三个字，
和林溪昨天在电话里提到的名字一模一样。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向梳妆台：“陆队，
张法医…… 那个盒子，就是‘夜琉璃’美瞳的包装盒，我闺蜜林溪，她也有一副。
”陆沉和张法医同时看向梳妆台，黑色的包装盒放在一堆化妆品中间，上面印着银色的花纹，
看起来精致又神秘。陆沉走过去，拿起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还剩下一副未拆封的幽蓝美瞳，
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闺蜜什么时候买的？现在在哪？” 陆沉的目光立刻转向苏晚，
语气急促。“昨天下午买的，她说在一个小众代购平台上抢的。” 苏晚的声音有些发慌，
手心冒出冷汗，“她现在应该在家，我…… 我得给她打个电话。”她掏出手机，
手指因为紧张而不听使唤，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终于拨通了林溪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人接听。“没人接。
” 苏晚的心跳越来越快，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夏冉和照片里那个女人的死状，
“她会不会…… 会不会也出事了？”陆沉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尽量温和：“别慌，
可能她没听到电话，或者在忙。你有她的地址吗？我们现在过去看看。”苏晚点头，
报出林溪家的地址，声音里带着哭腔：“陆队，拜托你，
一定要没事……”张法医看着苏晚慌乱的样子，叹了口气：“小晚，
你先跟陆队去看看你闺蜜，这里交给我，尸检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晚感激地看向张法医，然后跟着陆沉快步走出卧室。电梯下降的过程中，
她看着镜面里自己苍白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溪，你千万不能有事，“夜琉璃”，
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警车再次发动，朝着林溪家的方向驶去。雨还在下，
窗外的街道被雨水冲刷得发亮，霓虹灯光在水面上形成一道道扭曲的光影，
像一个个诡异的笑脸。苏晚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攥着手机，眼睛盯着前方的路，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不知道，这场因幽蓝美瞳引发的死亡风波，才刚刚开始，
而十年前那场被掩盖的实验室事故，也即将随着调查的深入，慢慢揭开神秘的面纱。
第二章：噩梦缠绕警车在林溪家所在的小区楼下停下时，雨势终于小了些，
只剩下细密的雨丝在空气中飘着，像一层薄薄的雾。苏晚推开车门，几乎是跑着冲进单元楼，
陆沉紧随其后，手里还拿着执法记录仪 —— 他知道，
此刻不能排除林溪已经遭遇危险的可能，每一个细节都需要记录在案。
林溪家住在 12 楼，电梯上升的几十秒里，苏晚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她不断按着电梯的开门键，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夏冉死时的模样，
那双戴着幽蓝美瞳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盯着她。“叮” 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苏晚快步走到 1203 室门口，手指颤抖着按响门铃，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回应。
她掏出手机，再次拨打林溪的电话，这次，听筒里传来的不再是忙音，
而是一阵急促的铃声 —— 铃声从门内传了出来，清晰地钻进苏晚的耳朵里。“林溪！
你在里面吗？开门！” 苏晚用力拍着门，声音带着哭腔。陆沉上前，示意她退后，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备用钥匙 —— 这是警方在接到疑似危险案件时，
通过物业临时获取的应急钥匙。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瞬间，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门开了，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阳台的窗户没关，雨丝飘进来，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滩水。
林溪的手机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苏晚的聊天界面。“林溪？
” 苏晚轻声喊着，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
她看到沙发上搭着一件粉色的外套，正是林溪昨天跟她视频时穿的那件。而卧室的门，
紧紧关着。陆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腰间拔出配枪，小心翼翼地靠近卧室门。
苏晚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手心全是冷汗。陆沉轻轻转动门把手，
猛地推开卧室门 ——卧室里，林溪正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锁，
嘴里还在低声呢喃着什么，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她的眼睛紧闭着，没有戴美瞳，
但眼周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红，看起来格外脆弱。“林溪！” 苏晚冲过去，跪在床边，
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林溪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迷茫，看到苏晚后，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紧抓住她的手：“晚晚…… 我好害怕…… 我又做那个噩梦了……”陆沉见现场没有危险，
收起配枪，站在门口，目光扫过卧室里的场景 —— 梳妆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正是 “夜琉璃” 美瞳的包装，盒子打开着，里面的美瞳不见了踪影。“你先别急，
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晚帮林溪擦去脸上的眼泪，声音温柔却带着急切。
林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断断续续地说道：“昨天晚上，我看了夏冉的死讯，
心里特别慌，就想把‘夜琉璃’扔掉，可又觉得可惜…… 后来我想着，就戴一次，
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结果戴上之后，眼睛就开始不舒服，酸酸胀胀的。”“我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做了个噩梦。梦里一片漆黑，
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我床边，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注射器里是蓝色的液体，他走到我面前，
抓住我的脸，要把注射器往我眼睛里扎…… 我拼命挣扎，可身体像被定住了一样，动不了。
”说到这里，林溪的身体开始发抖，
抓着苏晚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我能感觉到那蓝色的液体进了我的眼睛，凉冰冰的，
特别疼…… 然后我就醒了，醒来之后发现眼睛全是红血丝，我赶紧把美瞳取下来，
扔到垃圾桶里了。”苏晚看向床头柜的垃圾桶，里面果然有一副用过的幽蓝美瞳，
镜片上还沾着一些白色的分泌物。她站起身，对陆沉说：“陆队，
麻烦你让人把这副美瞳带回局里检测，看看有没有和夏冉角膜上一样的荧光物质。
”陆沉点头，掏出手机给技术科打电话，安排人员过来取证。挂了电话后，
他看向林溪：“你昨天戴美瞳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镜片有奇怪的味道，
或者眼睛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林溪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奇怪的味道，
就是戴上之后，感觉镜片比普通美瞳更贴眼睛，刚开始还觉得很舒服，后来才开始不舒服的。
对了，我昨天在直播的时候，有粉丝问我‘夜琉璃’在哪里买的，
我把那个代购平台的链接分享到了粉丝群里，会不会…… 会不会因为这个，我也被盯上了？
”苏晚的心一沉 —— 夏冉是美妆博主，林溪也是，
她们都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过 “夜琉璃”，而夏冉已经遇害，林溪会不会是下一个目标？
“你别胡思乱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医院做个详细的眼部检查。” 苏晚扶着林溪下床，
“我陪你去，看看眼睛里有没有残留的有害物质。”陆沉说：“我开车送你们去，
顺便去医院调取一下近期有没有类似眼部不适的患者，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三人驱车前往市第一人民医院，眼科医生给林溪做了详细的检查，
包括角膜荧光染色、眼压测量和眼部分泌物检测。等待结果的时候，
林溪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紧紧抓着苏晚的手，眼神里满是恐惧：“晚晚，
你说夏冉是不是也做过这样的噩梦？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感觉到眼睛里有蓝色的液体？
”苏晚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医生很快就会出结果了，只要及时治疗，
肯定没事的。” 话虽如此，她的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 夏冉的死状太过诡异，
万一林溪的眼睛里也残留着致命的毒素，后果不堪设想。半个多小时后，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走了过来，脸色严肃：“患者的角膜上有轻微的荧光斑点，
和荧光染色剂反应后，能看到斑点呈不规则分布，这应该是接触了某种化学物质导致的。
另外，眼部分泌物里检测出了一种罕见的神经毒素，这种毒素会缓慢刺激视神经，
导致视力模糊、瞳孔异常，长期接触还会影响中枢神经系统，引发噩梦、幻觉等症状。
”“神经毒素？”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医生，这种毒素有没有生命危险？能不能治好？
”“目前来看，患者接触的毒素剂量还比较小，及时治疗的话，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需要尽快使用解毒剂，并且后续要定期复查，防止毒素残留对眼睛造成永久性损伤。
” 医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我建议你们报警，
这种含有神经毒素的美瞳很可能是非法生产的，已经危害到了人身安全。”陆沉拿出警官证，
递给医生：“我们已经在调查了，麻烦你把患者的检查报告复印一份给我们，另外，
能不能提供一下这种神经毒素的详细资料？比如来源、常见的载体之类的。”医生点头，
去办公室复印报告和整理资料。苏晚看着林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