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藏锋芒

婢女藏锋芒

作者: 如商

其它小说连载

书荒的小伙伴们看过来!这里有一本如商的《婢女藏锋芒》等着你们呢!本书的精彩内容:著名作家“如商”精心打造的其他,大女主,爽文,暗恋小说《婢女藏锋芒描写了角别是如情节精彩纷本站纯净无弹欢迎品读!本书共156981章更新日期为2025-11-13 02:22:39。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婢女藏锋芒

2025-11-13 04:33:49

少爷捡回个瘦弱丫鬟时,全府都笑他心善。她低眉顺眼,安静得像朵枯萎的花。

直到少爷遇刺那夜——她徒手拧断刺客脖颈,血溅绣屏时,还在温柔安抚:“别怕,

我杀得很快,不疼的。”次日他醒来,

看见她依然怯生生跪在榻前:“奴婢...是不是吓到少爷了?”1.春雨淅沥,

带着倒春寒的凉意,顺着青瓦檐角滴滴答答往下淌。沈府后园的角门外,沈聿停住了脚步,

他身后跟着的小厮如意赶紧也刹住,顺着主子的目光朝前望。墙根下,

一团灰扑扑的影子蜷在那里,几乎要被暮色和雨丝吞没。走近了才看清是个人,

头发湿漉漉贴在额上脸颊,身子单薄得厉害,

裹着一件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明显过于宽大的破旧男装,

整个人像一株被风雨打蔫了、随时会溃烂掉的苔藓。露出的那截腕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如意皱了眉,低声道:“少爷,这……”沈聿没说话,只看着。

那“苔藓”似乎察觉到了视线,极慢地抬起头来。一张脸,寡淡,黄瘦,唯有一双眼睛,

在朦胧雨气里,黑得有些过分,却也空得有些骇人,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既不乞求,

也不恐惧,只是两个沉沉的、吸纳光线的洞。她看了沈聿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把脸埋回膝盖,细微的动作牵动身子,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沈聿解下自己墨青色暗云纹的薄绒披风,递了过去。那动作很自然,没有施舍的高高在上,

也没有过多怜惜,仿佛只是顺手为之。“府里还缺个洒扫的。”他声音清淡,听不出喜怒。

如意愣了一下,赶紧接过,盖在那团“苔藓”身上。于是,沈少爷心善,

从外面捡回来个快饿死的丫头这件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沈府下人的耳朵。闲话是免不了的,

都说少爷菩萨心肠,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府里带。那丫头被管事嬷嬷拎去,胡乱洗漱一番,

换了身粗使丫鬟的灰布衣裳,分在了书房外院做洒扫,给了个名字叫阿弃。阿弃人如其名,

安静得近乎隐形。她总是低着头,沿着墙根走,脚步轻得听不见声音。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多言,不多看,像一株真正失水的、萎靡的花,被随意栽种在沈府这个繁华富丽的园子里,

自生自灭。偶尔有调皮的小厮故意撞她一下,或是管事嬷嬷寻个由头斥骂几句,

她也只是身子微微一僵,更深地低下头去,连一句分辩都没有。沈聿在窗后看过几次。

看她拿着比她人还高的扫帚,一下一下,极其认真地扫着永远扫不完的落叶;看她被呵斥时,

那细瘦的脖颈弯折出一个柔顺又脆弱的弧度。他有时会想,

那日雨中看到的她眼里那点异样的沉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日子水一般流过,波澜不惊。

2.直到那夜。沈聿赴宴归府,夜已深浓。马车行至离沈府还有两条街的僻静巷口,

异变陡生。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墙头掠下,刀光划破夜色,直袭马车!

车夫哼都未哼一声便倒了下去。护卫们拔刀迎上,金铁交鸣之声瞬间炸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沈聿被两名贴身护卫护着冲出马车,且战且退。他虽也习过些武艺,但来者显然都是好手,

招招狠辣,直奔他要害。一名护卫倒下,另一名也被逼得左支右绌。混乱中,

一道冷冽刀光直劈沈聿面门,他疾步后退,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眼看刀锋将至,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眼中狰狞的杀意。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不知何时被卷入战团、吓得似乎连躲都不会躲的阿弃,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超出了人眼捕捉的极限,像一道灰色的、贴地而行的闪电。没有呼喊,

没有预兆,她矮身欺近那名挥刀刺向沈聿的刺客身侧,左手如毒蛇出洞,

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持刀的手腕,一拧!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传来。

那刺客惨叫未及出口,阿弃的右手已如铁钳般扼上了他的咽喉。下一个瞬间,她五指收拢,

又是“咔嚓”一声脆响,那刺客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中的凶光瞬间涣散,

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其余几个刺客都愣了一下。

阿弃却看也没看那具倒下的尸体,她转过身,脸上竟没有什么剧烈运动后的红潮,

只有一种异样的平静。她甚至往前走了半步,用自己那瘦小的身子,

微微挡在沈聿与剩下的刺客之间。巷子深处人家门檐下挂着的灯笼光晕微弱,映在她侧脸上,

明明灭灭。她侧过头,声音竟是轻柔的,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飘入沈聿耳中:“别怕,

我杀得很快,不疼的。”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已如鬼影般再次扑出。剩下的刺客回过神来,

怒吼着挥刀砍来。阿弃的身形在刀光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

每一次出手都简洁、高效、致命。或拳、或掌、或指,

皆奔着关节、咽喉、太阳穴等要害而去,空气中接连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与闷哼。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还能站着的,只剩下她一人。她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间,微微喘息着。

浓重的血腥气在狭窄的巷子里弥漫开来,泼溅开的鲜血,在昏暗光线下,

在她那身灰扑扑的丫鬟服饰上,染开大片大团浓墨重彩的暗色,一直溅到旁边的斑驳砖墙上,

如同骤然绽放的、狰狞的墨梅。沈聿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看着这一幕,胸口剧烈起伏,

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视线里,

那个刚刚徒手结果了数条人命的瘦小身影,在确认再无威胁后,缓缓转了过来,面向他。

巷口的风吹来,带着血腥和晚春夜雨的微凉。

他看着她沉静无波、甚至比平日显得还要空洞几分的脸,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在暗夜里望不见底。方才她那句轻柔的“别怕”犹在耳边,

与眼前这修罗场般的景象诡异交织。一股寒意,不受控制地从脊椎骨窜起,直冲头顶。

他想问她到底是谁,想问她为何会有这般骇人的身手,

想问她那句“不疼的”是什么意思……无数疑问拥堵在喉头,然而,

极度的震惊与失血带来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他——混战中,他臂上被划开了一道不浅的口子,

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剧痛起来。视线开始模糊摇晃,最终,黑暗彻底吞噬了他的意识。

3.沈聿再醒来时,已是次日午后。意识回笼的瞬间,

昨夜巷中的血腥画面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卧房熟悉的承尘锦帐,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安神的草药香气。“少爷,

您醒了!”如意惊喜的声音在床边响起,连忙上前搀扶。沈聿撑着坐起身,

臂上伤口已被妥善包扎好,传来阵阵隐痛。他目光急扫过室内,

除了如意和两个端着药盏、垂首侍立的小丫鬟,并无那个身影。他心绪未定,正要开口询问,

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内室通往外面次间的那道珠帘旁。阿弃就跪在那里。

依旧是那身灰布丫鬟衣裳,只是换过了,干净得没有一丝昨夜血战的痕迹。她深深地低着头,

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膝盖上,细瘦的脊背弯着,脖颈脆弱地低垂,

露出一点点苍白的后颈皮肤。和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没有区别。安静,卑微,

像一粒无关紧要的尘埃。仿佛昨夜那个徒手拧断刺客脖颈、在血泊中轻声安抚他的煞神,

只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室内静悄悄的,只有如意低声询问他是否要喝水、用药的声音。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一切都安宁而寻常。就在这时,

珠帘旁那个跪着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他醒转,也或许是被这过分的寂静压迫着,

极轻微地动了一下。然后,她抬起了头。目光穿过明亮的阳光,穿过微扬的尘埃,

穿过那道晃动的珠帘,与沈聿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她的脸上没有血色,嘴唇微微翕动,

那双沈聿曾以为空无一物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清晰无比的、怯生生的恐惧,

还有一丝泫然欲泣的惶然。她看着他,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轻轻地问:“奴婢……是不是吓到少爷了?”沈聿的目光定在珠帘后那张苍白的小脸上。

药味在鼻尖萦绕,臂上的伤隐隐作痛,可这些都比不上此刻心头的惊涛骇浪。

昨夜巷中那一幕幕在眼前闪现——骨裂声、飞溅的鲜血、她平静到诡异的侧脸,

还有那句轻柔的“不疼的”。而现在,她跪在那里,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仿佛昨夜那个徒手夺命的煞神只是他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如意见主子盯着珠帘外出神,

忙低声道:“少爷,阿弃天没亮就跪在外头了,说是……要请罪。”请罪?

沈聿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锦被上绣的云纹。请什么罪?是请隐瞒身手的罪,

还是请……吓到他的罪?他忽然想起将她捡回府那日,春雨淅沥,她蜷在墙根,

那身过于宽大的旧衣空荡荡地挂着,露出的腕骨细得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那时他只当她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让她进来。”沈聿开口,

声音因久未饮水而有些沙哑。如意应了声是,走到珠帘边说了句什么。帘子晃动,

阿弃低着头,手脚并用地膝行而入,在离床榻三步远的地方停下,额头顶着冰凉的地砖,

身子微微发颤。“奴、奴婢该死……”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哭腔,

“奴婢不该……不该在少爷面前那般放肆……”沈聿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阳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照在她单薄的背脊上,那身灰布衣裳洗得发白,

后颈处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与昨夜那个浴血的身影判若两人。“抬起头来。

”他终于开口。阿弃身子一僵,慢慢直起身,却仍垂着眼不敢看他。

那张小脸比昨日更苍白了几分,唇上不见血色,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一夜未眠。

“你昨夜,”沈聿慢慢道,“身手很好。”阿弃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她咬着下唇,

细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关节泛白。“奴婢……奴婢小时候在乡下,

跟一个老乞丐学过几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己也觉得这说辞站不住脚,

“他说女孩子家学点功夫,不容易被欺负……”沈聿的目光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手指上。

那双手,昨夜曾利落地拧断了一个壮汉的脖子。“老乞丐?”他语气平淡地重复。

阿弃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若游丝:“是……后来饥荒,老乞丐也死了,

奴婢就、就一路乞讨来了京城……”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和更漏滴答的声音。沈聿忽然想起一件事。半个月前,他书房里丢了一方上好的徽墨。

管事嬷嬷查问了所有能进出书房的下人,最后疑心到新来的阿弃头上。

当时她也是这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辩不出来。后来墨在书架的缝隙里找到了,

许是哪个小厮打扫时不小心碰掉的。他当时只觉得这丫头胆小愚钝,连为自己辩解都不会。

现在想来,那愚钝怕也是装的。“你救了我一命。”沈聿忽然转了话题。阿弃猛地抬头,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迅速垂下眼去:“奴婢不敢当!

保护主子是奴婢的本分……”“本分?”沈聿轻轻打断她,“沈府护卫月钱五两,

尚且不能个个以命相护。你一个洒扫丫鬟,月钱五百文,倒讲起本分来了?

”阿弃的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沈聿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丫头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一流,若不是亲眼所见,

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这样一具单薄的身体里,藏着那般骇人的力量。“从今日起,

你不用在外院洒扫了。”他淡淡道。阿弃的身子微微一颤,

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少爷……要赶奴婢走吗?”沈聿没答,只继续道:“搬到内院来,

做我的贴身丫鬟。”这话一出,不仅阿弃愣住了,连一旁的如意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贴身丫鬟不同于普通洒扫丫鬟,是要近身伺候主子起居的,

非家生奴才或者知根知底的人不能担任。阿弃来历不明,又有这样一身诡异功夫,

少爷此举实在是……“少爷三思!”如意忍不住出声。沈聿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目光仍落在阿弃身上:“你不愿意?”阿弃像是才回过神来,连忙磕头:“奴婢愿意!

奴婢谢少爷恩典!”她的额头抵着地砖,沈聿看不见她的表情,

只看见她纤细的背脊因激动而微微起伏。“下去吧。”沈聿摆了摆手,

“让如意带你熟悉熟悉内院的规矩。”“是。”阿弃又磕了个头,这才起身,低着头,

迈着细碎的步子退了出去。那姿态,依旧是往日那个卑微怯懦的小丫鬟。

4.直到珠帘停止晃动,沈聿才收回目光,对如意道:“去查查她的底细。

”如意面露难色:“少爷,咱们捡到她的时候,她身上除了一身破衣裳什么都没有,

这从何查起啊?”“从她说的那个老乞丐查起。”沈聿望向窗外,“还有,

她不是说自己从北边逃荒来的吗?去查查今年北边哪些地方遭了灾,灾情如何,

流民都往哪里去了。”“是。”如意应下,又忍不住道,“少爷既然疑心她,

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这岂不是养虎为患?”沈聿轻轻抚过臂上包扎好的伤口,

眼前又浮现出昨夜她挡在他身前的样子。那样瘦小的身影,却如山岳般挡在了他与死亡之间。

“留在身边,才好知道她究竟是虎,”他轻声道,“还是别的什么。”窗外,

阿弃正跟着管事嬷嬷穿过庭院。她低着头,目不斜视,一副恭顺模样。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

她的嘴角极轻微地弯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阳光掠过唇畔的错觉。

5.阿弃搬进内院已半月有余。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下,

涌动着只有当事人才能察觉的暗流。她如今住在沈聿书房外侧的一间小耳房里,

与主子的卧房仅一墙之隔。每日清晨,她总是第一个起身,

悄无声息地准备好沈聿的洗漱用水、熏香衣物;夜里,她又是最后一个歇下,

必定要等沈聿房中的灯熄了,确认再无吩咐,才会退回自己的小间。她做事依旧细致周到,

低眉顺眼,对谁都带着三分怯意,仿佛那夜巷中的煞神从未存在过。府里的下人们私下议论,

都说阿弃走了大运,被少爷青眼相加,可瞧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怕是也得意不了多久。

只有沈聿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时常会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的目光——在他读书时,

在他与幕僚议事时,甚至在他只是对着窗外发呆时。那目光不再是全然空洞的,

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快的审视、探究,甚至是一种与她怯懦外表全然不符的冷静锐利。

可每当他抬眼望去,她又总是迅速垂下眼帘,恢复成那副温顺模样。这日午后,

沈聿在书房临帖。阳光透过茜纱窗,在紫檀木大案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阿弃安静地立在一旁研墨,动作轻缓,几乎听不见墨条与砚台摩擦的声音。“北边来了消息。

”沈聿忽然开口,笔尖在宣纸上流畅地行走,是一个“静”字。

阿弃研墨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声音细细的:“少爷是说……北边的战事吗?奴婢听厨房采买的婆子们嚼舌,

说是又打胜仗了。”“不是战事。”沈聿搁下笔,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

状似无意地道,“是流民的事。今年北边三州大旱,颗粒无收,流民南下的不少,

不过……据说大多被沿途州县拦截安置了,能一路走到京城的,寥寥无几。”他转过身,

目光落在阿弃脸上:“你当初,是怎么绕过那些关卡,独自一人来到京城的?”阿弃低着头,

脖颈弯出柔顺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些许后怕的颤音:“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那时候饿得头晕眼花,只知道跟着人走,走散了就自己乱闯,钻过林子,

也淌过河……好多事都记不清了。能遇到少爷,是奴婢天大的造化。”她说着,

眼眶微微泛红,像是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苦日子。沈聿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戳穿。

他派去的人回报,北边确有大旱,但各州县严防死守,流民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南下,

更别说一个孤身的小女孩能毫无凭仗地穿越重重关卡抵达京城。她的来历,

绝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是吗?”他淡淡应了一声,重新拿起笔,“那你的运气确实不错。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爷,二爷来了,

说有急事相商。”沈聿的二叔沈文弘,掌管着沈家部分庶务,平日里若无要事,

很少会直接到他的书房来。“请二叔去花厅稍候。”沈聿吩咐道,随即对阿弃说,

“你留在这里,把方才写的这几张字收拾一下。”“是。”阿弃恭顺应下。

沈聿随着如意离开书房,往花厅走去。他与二叔沈文弘素来不算亲近,

此刻心中不免猜测所为何事。6.书房内,阿弃依言收拾着书案。她将写好的字一张张理齐,

动作轻柔。当收到最后一张,那个墨迹未干的“静”字时,

她的指尖在笔锋转折处微微停留了一瞬。窗外,隐约能听到花厅方向传来的谈话声。

沈文弘的嗓音略高,带着几分急切,虽听不真切具体内容,

但“码头”、“货船”、“亏空”几个词,还是顺着风飘了进来。阿弃垂着眼,

将整理好的字帖放入一旁的画缸,动作没有丝毫迟滞。只是在她转身去整理书架时,

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窗外花厅的方向,眸色深沉,如古井无波。片刻后,沈聿回来了,

脸色有些沉凝。他在书案后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显然在思索着什么。

阿弃悄无声息地奉上一杯新沏的君山银针,茶汤清亮,香气袅袅。沈聿接过茶盏,却没有喝,

忽然问道:“阿弃,你觉得……一个看似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何会突然出现巨大的亏空?

”阿弃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愣了一下,随即惶恐地低下头:“少爷恕罪,

奴婢……奴婢不懂这些大事。”“无妨,随口一问。”沈聿抿了口茶,

目光却并未从她身上移开。阿弃绞着手指,怯生生地道:“奴婢愚见……在乡下时,

见过地主家的粮仓闹耗子。明明看着堆得满满的谷子,底下却被掏空了,

表面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呢。”沈聿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他抬眼,

深深地看向眼前这个看似懵懂无知的丫鬟。粮仓,耗子,掏空。她的话,

无意间戳中了他心中的疑窦。二叔方才来说的,

正是沈家名下几艘货船在漕运码头接连亏损之事,账面上看不出太大问题,

但实际损耗远超预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蚕食。是巧合?

还是……阿弃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不安地挪了挪脚:“少爷,奴婢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聿收回目光,将茶盏放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没有。你说得……很有意思。

”他挥了挥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小厨房看看我的药煎好了没有。”“是。

”阿弃如蒙大赦,连忙行礼退了出去。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

沈聿眸中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她就像一本被精心伪装过的书,封面破败普通,

内里却藏着惊心动魄的篇章。他每翻开一页,都能发现新的谜团。她究竟是什么人?

来到他身边,真的只是巧合吗?而那夜她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

此刻看似无意却又精准的点拨……沈聿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刚刚抽出新芽的芭蕉。

他忽然觉得,将这个“阿弃”留在身边,或许是他做过的最危险,也最有趣的决定。

接下来的日子,沈聿明显加强了对码头事务的核查。他调动了自己的人手,明察暗访,

果然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几艘货船的损耗记录有被人修改的痕迹,

负责采买的部分管事与几家供应商往来过密。这些发现,让他对阿弃那句看似无心的话,

更加上了心。这日晚间,沈聿在房中看书,阿弃在一旁剪灯花。烛光跳跃,

映得她侧脸轮廓柔和。“码头的事,查得有些眉目了。”沈聿忽然开口,目光仍落在书页上。

阿弃剪灯花的手很稳,声音轻柔:“那……恭喜少爷了。

”“多亏了你那句‘耗子掏空粮仓’。”沈聿抬起眼,烛光下,他的眼神显得格外深邃,

“你似乎总能……一语中的。”阿弃放下小银剪,转过身,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少爷说什么?奴婢……不太明白。

”沈聿看着她那双努力维持着无辜和怯懦的眼睛,忽然笑了。他放下书卷,朝她招了招手。

“过来。”阿弃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走近,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再近些。

”她又往前挪了一小步。沈聿伸出手,并非触碰她,而是从旁边小几上的果盘里,

拿起一个饱满的柑橘。他慢条斯理地剥开金黄的橘皮,清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会演戏是好事。”他将一瓣橘子递到她面前,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平静,

“但演得太久,会不会忘了自己原本是谁?”阿弃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她看着那瓣近在咫尺的橘子,没有接,只是缓缓抬起眼,迎上沈聿的目光。那一刻,

她眼中的怯懦像是被风吹散的薄雾,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沈聿从未见过的、深潭般的沉静与凛冽。虽然只有一瞬,

她又迅速垂下了眼睫,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了那瓣橘子。“少爷的话……太深奥了。

”她声音细弱,带着惶恐,“奴婢……奴婢就是奴婢。”沈聿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和那低垂的、露出一截白皙后颈的姿态,没有再逼问。他收回手,拿起书卷,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橘子甜吗?”他随口问道。阿弃小口地吃着橘子,

细声回答:“甜。”“甜就多吃点。”沈聿的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语气淡然,

“下去休息吧。”“是,谢少爷。”阿弃福了福身子,低着头,慢慢退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合上。沈聿抬起头,望着那扇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听懂了他的话。而她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

让他更加确信捡回来的不是一只可怜的小猫,而是一头……或许能为他所用的,受伤的孤狼。

夜还很长,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7.自那晚“橘子”对话后,

沈聿与阿弃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他不再刻意试探她的来历,

她也依旧扮演着温顺本分的贴身丫鬟,只是彼此心照不宣,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已然捅破,

只差一个契机将其彻底撕开。这日,沈聿受邀前往城西的别院参加一场诗会。说是诗会,

实则也是京中各家子弟联络交际、暗中较劲的场合。沈聿本不欲带阿弃同去,临出门前,

却见她已默默跟在了如意身后,低眉顺眼,一副理所当然随行伺候的模样。他脚步微顿,

终究没说什么,默许了她的跟随。别院依山傍水,景致极佳。诗会设在水榭之中,丝竹管弦,

觥筹交错。沈聿与几位相熟的公子应酬一番后,便寻了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

阿弃安静地立在他身后,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然而,总有不长眼的人前来打扰。“哟,

最新章节

相关推荐
  • 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整本 延伸 最终终章免费阅读
  • 四合院从五八年开始小说阅读
  • 未婚夫装0骗我感情 小说
  • 九零,妻子假死后我再婚小姨子
  • 镇天命
  • 十年无性姻缘我怀了孩子
  • 街溜子
  • 烟火照夜白安馨
  • 月隐云间爱成憾
  • 同学偷了自己的东西不承认怎么办
  • 爱在迟暮时姜紫涵林心晴篇
  • 爱如烟花,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