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温喻,一个靠双腿和电瓶车穿梭在城市里的跑腿员。生活刚有点起色,
前夫就死在了他的豪宅里,而我成了头号嫌疑人。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干的,为了钱,
为了报复他当初的背叛。连我自己都快信了。唯一信我的,是我那位有钱有势的闺蜜,宋怡。
她为我找律师,给我做不在场证明,把我护得滴水不漏。可从那天起,我疯了。
我开始在镜子里,在手机黑掉的屏幕上,在路边的积水潭里,看见一些东西。血,一把刀,
还有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脚。警察觉得我是在装疯逃避罪责,
宋怡抱着我说我只是压力太大。我快被逼疯了,只好走进一家心理咨询室。
那个叫季忱的男人,听完我的胡言乱语,没有说我有病。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问了一个问题:“你看到的镜子,和你身处的空间,真的是同一个吗?”我才意识到,
镜子里的那个人,或许不是鬼。而是藏在我记忆深处,那个我亲眼看见,
却又被我强行忘记的,真正的凶手。
1.半夜鬼敲门我刚把一份加了双倍辣椒的麻辣烫送到一个写字楼的程序员手里,
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划开接听,骑上我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电瓶车。
“温喻?”对面是个男人的声音,很严肃,听着就不像要点外卖的。我说:“是我,哪位?
”“市局刑侦队的,我姓李。你现在在哪?”我心里咯噔一下。警察。我一个送外卖的,
八辈子也跟刑侦队扯不上关系。我老老实实报了地址。李警官说:“在原地别动,
我们马上到。”电话挂了。我捏着手机,站在写字楼门口,晚风吹得我有点冷。不到十分钟,
一辆警车闪着灯,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下来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个就是李警官,
国字脸,看人的眼神像X光。“温喻?”他又确认了一遍。我点头。“跟我们走一趟。
有点事需要你配合调查。”我问:“什么事?”年轻的那个警察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有点说不出的东西,像是同情,又像是怀疑。李警官没回答我,直接说:“上车吧。
”我没得选。我的破电瓶车被孤独地留在了路边。警车里安静得可怕。我坐在后排,
手心里全是汗。我把这辈子干过的所有坏事都想了一遍。闯红灯,
给差评的客户家外卖里少放一双筷子,偷偷在业主群里骂过物业。
哪一件也够不上刑侦队亲自来抓我。车开到了一个高档小区门口,保安看见警车,立马放行。
我很熟悉这里。这是周睿的小区。我前夫。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李警官带我上楼,
来到一扇我曾经拿钥匙开过无数次的门前。门上拉着警戒线。屋里有很多人在忙碌,
穿着各种制服。一股铁锈味混着香薰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呛得我直想吐。
李警官把我带到客厅,指着沙发。沙发上盖着白布,但还是能看出一个人形轮廓。“认识吗?
”我的腿有点软。“周睿?”我声音都在抖。李警官点点头。他盯着我的眼睛,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死了。今天下午发现的。”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死了?
那个前几天还打电话骂我没出息的男人,就这么死了?“怎么死的?”我下意识地问。
年轻警察递过来几张照片。我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翻江过海。照片上,周睿躺在沙发上,
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血流了一地,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他的眼睛还睁着,
好像在看什么东西。“凶器是厨房里的刀。一刀毙命,很专业。
”李警官的声音像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们查了监控,昨天晚上八点到今天下午两点,
只有一个人来过这里。这是门禁卡记录。”他把一张打印出来的表格给我看。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温喻。昨天晚上十点零五分进,十点三十分出。
”我猛地抬头。“不可能!我昨天晚上在送外卖,我一整晚都没来过!
”李警官说:“但是门禁卡是你本人的,上面有你的指纹。”“我的卡早就丢了!
离婚的时候就找不到了!”“什么时候丢的?”“就……就那段时间,我记不清了。
”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周睿死了,唯一的嫌疑人是我。这他妈是哪一出的烂俗电视剧?
“我们还查了你的账户。周睿每个月都会给你打一笔钱。对吗?
”“那是……那是离婚协议上写的,补偿。”“不少钱。足够你不用这么辛苦送外卖。
”李警官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个字都像锤子,“可你还在送。为什么?”我张了张嘴,
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想用他的钱,这算理由吗?“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因为财产纠纷,
或者感情问题,对他怀恨在心,从而行凶。”“我没有!”我急了,“我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我杀他干什么?”“这个就要问你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是反复地询问。
我昨天晚上的行动轨迹,见过谁,送过几单外卖。我拼命地回忆,可我每天的生活都一样,
像复制粘贴。我真的记不清昨天晚上十点钟,我到底在哪条街上飞驰。
我的手机记录可以证明我一直在接单。但李警官说,你完全可以把手机交给别人,
自己抽空来这里作案。二十五分钟,足够了。我被带回警局,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一盏灯照得我睁不开眼。我浑身发冷,不是因为空调,是因为害怕。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张看不见的网里,越挣扎,收得越紧。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律师模样的男人。是宋怡。
我最好的闺蜜。“喻喻!”她冲过来抱住我,眼圈红红的,“没事了,我来了。
”我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断了,眼泪掉了下来。“不是我,宋怡,
真的不是我。”“我知道。”她拍着我的背,声音很稳,“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你这个傻瓜,
昨天晚上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你怎么可能去杀人?”我愣住了。
“我……我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宋怡冲我眨了眨眼,然后对旁边的李警官说:“李警官,
这是个误会。昨天晚上温喻在我家,我们俩看了一宿的电影,喝了点酒,
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她胆子那么小,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
”2.镜子里的裂痕宋怡的能量很大。她带来的律师很快就办好了手续,我被允许保释候审。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坐上宋怡那辆红色的保时捷,
感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谢谢你,宋怡。”我的声音很哑。“傻瓜,跟说什么呢。
”宋怡一边开车,一边递给我一瓶水,“我们是姐妹,我不帮你谁帮你?”我拧开瓶盖,
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水流进胃里,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可是,
我昨天晚上真的没跟你在一起啊。”我说。宋怡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在路边停下。
她转过头,很严肃地看着我。“温喻,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昨天晚上就是跟我在一起。
我们一起看的电影叫《致命女人》,我们喝的是一瓶82年的拉菲,你十二点半的时候困了,
就在我家客房睡的。记住了吗?”我看着她,心里很乱。
“可警察会查监控的……”“我家那个地段,监控探头坏了半个月了,物业还没来得及修。
”宋怡说得轻描淡写,“至于你那些外卖订单,就说你手机被偷了,今天早上才找回来。
反正也没人看见送外卖的人是谁。”她的逻辑很清晰,把所有漏洞都堵死了。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撒谎?”“因为不撒谎,你就要在里面蹲着!
”宋怡的语气有点重,“你傻不傻?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你,门禁卡,转账记录,杀人动机!
你不给自己找个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等着被判刑吗?”她说的有道理。我没办法反驳。
“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宋怡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像在安抚一只小动物。“放心吧,我有分寸。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她把我送到我租的那个老破小楼下。我下了车,宋怡降下车窗。
“喻喻,记住,除了我,谁都不要信。”我点点头。看着那辆红色的跑车消失在街角,
我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往楼上走。家里还是我早上出门时的样子,外卖箱靠在墙角,
桌上放着半杯没喝完的豆浆。一切都没有变。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我走进卫生间,
想洗把脸。卫生间很小,镜子上蒙着一层水汽。我用手抹开一片。镜子里映出我的脸,
脸色惨白,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个女鬼。我拧开水龙头,鞠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再抬头时,
我愣住了。镜子里,我的身后,好像站着一个人。一个黑色的影子,轮廓很模糊。
我猛地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狭小的卫生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和老旧换气扇发出的嗡嗡声。我心脏狂跳。是眼花了吗?太累了?我深吸一口气,转回头,
重新看向镜子。镜子里还是只有我。那个影子不见了。但我清楚地记得,
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冰冷的,被人注视着的感觉。我不敢再看,
匆匆洗了把脸就逃出了卫生间。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肯定是幻觉。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太累了,精神太紧张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可那个黑色的影子,
却像是在我脑子里扎了根,怎么都挥不掉。我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镜子里的那一幕。
那天晚上,我彻夜未眠。第二天,警察又来了。他们核实了宋怡的证词,虽然还是有怀疑,
但没有新的证据,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李警官临走前,看了我一眼。“温喻,
如果有什么想起来的,随时联系我们。撒一个谎,需要用无数个谎来圆。纸是包不住火的。
”他的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宋怡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让我别出门,别乱说话。
她说她已经找了最好的律师,肯定能把我摘干净。我嘴上应着,心里却越来越慌。
我开始害怕所有能反光的东西。电视屏幕,关掉的手机,甚至是不锈钢的锅盖。我总觉得,
那双眼睛在看着我。我不敢关灯睡觉,每天都睁着眼到天亮。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人也瘦了一圈。宋怡来看我,给我带了很多吃的。她看着我憔眼,心疼地说:“喻喻,
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带你去看个心理医生吧。
”3.所谓的完美不在场证明宋怡带我去的心理诊所,开在市中心最贵的地段。
装修得不像诊所,倒像个高级会所。接待我的是一个叫季忱的男人。他很年轻,
穿着合身的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宋怡跟他很熟的样子。
“季医生,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温喻。她最近……遇到点事,精神压力很大。
”宋怡把我按在柔软的沙发上。季忱给我倒了杯温水,声音很温和。“温小姐,你好。
放轻松,这里很安全。可以跟我聊聊,是什么在困扰你吗?”我捧着水杯,看着他。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我前夫死了,我是嫌疑人?还是说,
我总能在镜子里看见一个不存在的影子?说出来,他会信吗?还是会觉得我疯了?
宋怡替我开了口。“她前夫……意外去世了。她受了点刺激,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晚上也睡不好。”宋怡说得很巧妙,把所有事情都归结于“刺激”。季忱点点头,
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温小姐,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是觉得有人跟着,
还是……能看到什么?”他问到了点子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反正都被当成疯子了,无所谓了。“我能看见。在镜子里。”我说得很小声。
季忱的笔停住了,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看着我。“能具体形容一下吗?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在我身后。但我一回头,什么都没有。”我说完,房间里一片寂静。
宋怡握住我的手,很紧。季忱沉默了一会儿,说:“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从……从他出事那天开始。”“每次都是在镜子里?”“嗯。还有手机屏幕,
只要是能反光的地方。”他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影子的样子,出现的时间,我当时的感受。
我都一一回答了。最后,季忱合上本子。“温小姐,你这种情况,在心理学上,
被称为‘视觉假象’。通常是由于精神高度紧张,或者巨大的心理创伤导致的。
你的大脑为了保护你,会制造一些不存在的影像来转移你的注意力。”他说得云淡风轻。
跟宋怡的说法差不多。就是说,我病了。“那……有得治吗?”我问。“当然。首先要放松,
保证充足的睡眠。我会给你开一些辅助睡眠的药物。其次,尽量避免一个人独处,
多和朋友家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那只是幻觉,它伤害不了你。
”他说了一大套。我听着,心里却一点都没觉得轻松。幻觉?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太真实了。从诊所出来,宋怡松了口气。“看吧,我就说你是压力太大了。回去好好吃药,
睡一觉就好了。”我没说话。接下来的几天,宋怡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我。她带我逛街,
看电影,吃大餐,想尽办法让我开心。我也按时吃药。那药劲很大,吃了就想睡,
一睡就是一天。睡着了,就不会看见那个影子了。一切好像都在变好。
警察那边没有再来找我,周睿的案子,好像陷入了僵局。宋怡说,没有证据,
他们拖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撤案的。我几乎要相信,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那天,
我接到了李警官的电话。他让我再去一趟警局。宋怡坚持要陪我去。到了警局,
还是那个小房间。李警官拿出一份新的文件,放在我面前。“温喻,我们查到了一些新东西。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我们在死者周睿的指甲缝里,提取到了一些皮肤组织。
经过DNA比对,不是他的,也不是你的。”我愣住了。“那是谁的?”“我们还在排查。
但这说明,案发时,还有第三个人在场。”我的呼吸一窒。第三个人!“另外,
”李警官看着我,眼神锐利,“我们恢复了周睿家门口那条路上的一个私人监控。
虽然很模糊,但拍到了你闺蜜宋怡的那辆红色保时捷。”我猛地看向宋怡。
宋怡的脸色也变了。“时间呢?”她问,声音还算镇定。“案发当晚,十一点半左右。
从你家的方向,开往周睿家的方向。”李警官说,“宋小姐,你不是说,
温喻一整晚都跟你在一起吗?你开车去那里做什么?”宋怡的嘴唇动了动。
“我……我是去帮喻喻拿点东西。她有份文件落在前夫家里了,她喝了酒,
就让我去帮她跑一趟。”这个理由听起来天衣无缝。李警官笑了笑,不置可否。“是吗?
可我们问了小区的保安。他们说,那天晚上根本没有车进去。而且,周睿家的密码锁,
除了他本人,就只有温喻有密码。你是怎么进去的?”宋怡的脸色彻底白了。我看着她,
脑子里乱成一团。她撒谎了。她为什么要撒谎?她那天晚上,到底去哪了?
4.那个听我说话的男人从警局出来,我和宋怡一路无言。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像要爆炸。
回到我家楼下,宋怡终于开口了。“喻喻,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你到底去没去?”我问,声音干涩。“我去了。”她承认了,“我就是不放心,
想去看看周睿那个渣男有没有为难你。我开车到他家小区门口,但没进去,看里面黑着灯,
我就回来了。”“那你为什么跟警察撒谎?”“我怕他们怀疑我啊!你想想,你前脚刚走,
我后脚就跟过去,他们会怎么想?会觉得我们是同伙!”她抓着我的手,很用力。“喻喻,
现在情况很复杂,我们必须口径一致。不然我们两个都得完蛋!你一定要信我!
”我看着她焦急的脸,心里五味杂陈。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我心里的那个疑团,
却越来越大。送走宋怡,我一个人坐在黑暗的房间里。我没有吃药。我不想再睡过去了。
我想把事情想清楚。门禁卡,我的。监控,拍到了宋怡的车。周睿指甲里的DNA,
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那个第三人,到底是谁?是宋怡吗?我不敢想下去。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如果连她都……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
拨通了那个心理医生的电话。是他的私人号码,宋怡之前给我的,说有紧急情况可以联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喂?”季忱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季医生,是我,温喻。
”“温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我……我睡不着。”我说,“我又看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吃药了吗?”“没有。”“你现在在哪?”“在家。
”“方便视频吗?我想看看你的状态。”我犹豫了一下,点了同意。视频接通了。
屏幕上出现季忱的脸,他好像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
背景像是在书房。“把灯打开。”他说。我听话地打开了灯。他看着我,皱了皱眉。
“你的脸色很难看。你看到什么了?”“还是那个影子。”我抱着膝盖,缩在沙发上,
“但是,好像清楚了一点。”“怎么个清楚法?”“我好像……看到了它的手。”“手?
”“嗯。很白,很细,指甲是红色的。”我说完,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季忱在本子上写着什么。“温小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跟你说的吗?幻觉,
是大脑为了保护你,制造出来的东西。”“可它太真实了。”“有时候,大脑为了让你相信,
会给幻觉添加很多真实的细节。”季忱的声音很平静,像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害怕它,而是试着去理解它。”“理解它?”“对。
它想告诉你什么?你看到的这只手,让你想起了什么?”我想起了什么?我想起了很多。
我想起宋怡总是喜欢做鲜红色的美甲。我想起她握着我的手,说要保护我。我想起在警局里,
她苍白的脸。我的头开始疼,像要裂开一样。“我……我想不起来。”“别急。”季忱说,
“我们换个方式。你现在,去找一面镜子。”“我不敢。”“有我在。我陪着你。
”他的声音很坚定。我咬了咬牙,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镜子里,我的脸比鬼还难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季忱在视频里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我。
”“还有呢?”我盯着镜子。一开始,什么都没有。渐渐地,镜子里我的身后,
那个黑色的影子又出现了。我的呼吸停住了。“我看到了。”“别怕。仔细看。
它是什么样的?”影子慢慢地变得清晰。它好像……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
和我那天去警局,宋怡穿的那件很像。然后,它伸出了一只手。很白,很细,
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那只手上,拿着一把刀。水果刀。和照片里,插在周睿胸口的那把,
一模一样。“啊!”我尖叫一声,把手机扔了出去。我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没碎,季忱的脸还在。“温喻!你怎么了?说话!
”“是她……”我语无伦次,“是她……刀……红色的指甲……”我终于明白了。
幻觉想告诉我的,到底是什么。那不是鬼。那是我被强行压抑下去的记忆。
5.反光之物所见季忱让我冷静下来。他在电话里指导我做深呼吸,直到我的心跳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