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她，有了一份轻松的***，很快我就能月入过万了。
我憧憬着未来，妹妹却没有意想中的开心。
她一把打断了我：“哥，我累了，我想先去睡觉了，你工作小心一点。”
看到妹妹脸色不大好，我涌现一阵不祥的预感，问道：“怎么了右右，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的，哥，我就是累了。”
妹妹叹了叹气，关上了房门。
上了高中后，妹妹与我不再无话不谈，我总感觉她有了自己的心事，但她却不再向我倾诉。
也许是到了叛逆期吧，妹妹也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她不说，我也就不问了吧。
此后，每天下午西点，我如约来到1402接文文出门散步，这份工作薪酬对我来说真是太高了，我决定要好好干，不让斐然姐失望。
我提前做足了功课，选了好多有趣的地方带文文去玩，有些网红咖啡店、网红公园，平时送外卖路过的时候一首想进去看看，但却没时间，只能匆匆略过。
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我终于可以进去一探究竟了。
一开始带文文出去散步，她坐在轮椅上如同一块石头，一动不动，大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呆呆望向前方。
这个奇怪的少女对周围的风景都不感兴趣。
然而相处的时间久了，她似乎对我慢慢卸下了防备，看到有趣的人和事，也会对我会心一笑。
那天我照样送散完步的文文回家，1401的女人恰好出门，我想起上一次她那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女人看向了我，又缓缓把眼神聚焦到了文文身上，上下打量，最后耐人寻味地摇了摇头。
我扭头转过身子，不想与她再有任何交集。
斐然姐一早在家门口等待，看到文文平安回家，她对我连声道谢，随后轻轻地推着文文的轮椅进屋，与她们告别后，我正要离开。
没想到1401的女人一首悄悄待在门口没走，看到斐然姐她们进了屋，她主动朝我走过来，神神秘秘地叫住了我：“哎呀小哥哥，怎么又是你啊，你来这儿干什么？”
“阿姨，我是来帮1402家***干活的，我现在每天带她们家那个小女孩出去散步。”
女人凑了上来，神秘兮兮附耳对我说“你们年轻人，就是社会阅历少，不要什么活都接啊。
那个1402的女的，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我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鸟。
你说她年纪也就30出头吧，怎么会有个这么大的女儿，还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她说她是画家，切，我看她的钱都不是正经得来的，哪有这么年轻就成名了，这种女的啊，我见得多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觉得有点生气，转头就想要走。
女人拉住了我：“哎，小哥哥，你别走啊，你别怪我啰嗦，我是好心提醒你。
这家人都不正常的，有一次她们家门忘记关了，我偷偷探个头瞄一眼，想看看她们家长什么样，哎呀妈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死我了，那个女人啊穿着一条白色长裙，长得要命的头发散落下来，活脱脱是一个女鬼，她在她们家那个神台上拜神，神台竟然亮着蓝光，她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是什么咒语。”
女人说话越来越急，语气更加胆怯：“我躲在门后看，1402那个女人她好像发现我了，突然扭过头看向我，那个脸白得瘆人，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吓死我了，我赶紧跑回家了。”
我噗嗤一笑：“阿姨，你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
你们市家家户户都有神台啊，你家没神台，你家不拜神啊。”
“切，靓仔，你还是不信我。
那我就好心提醒到这了，你是不知道啊，我们这好几千万的房子隔音也不好，现在半夜老是能听到隔壁1402有人在乱哭乱叫，我都想搬家了，一点也不想忍受隔壁那家母女，痴线的。”
这个女子嘴里依旧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我实在不想听她嘴里的污言秽语，赶紧按下电梯，溜之大吉。
02这段时间与这对母女的相处中，我没感受到异样，斐然姐待我如同弟弟一样，在这座钢筋混凝土交织而成的冰冷城市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文文也与我渐渐熟络了起来，有的时候还会送我一些她画的画，只是她的画作内容永远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在哭泣。
我想，这应该是文文内心的投射，她虽然出身在富裕的家庭，有一个爱她的母亲，但是却天生残疾。
想到这，我竟然为自己和妹妹拥有健康的体魄而感到幸运。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到了。
我照例送文文散步回家，斐然姐在门口把我叫住，从包里掏出一捆钱，交给我让我数数。
我数着钱，“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唾液，这钱太多了，足足有一万块钱，我从来没有拿到手过这么多现金，我感受着金钱在手中的质感，有钱的感觉真好啊。
不过我还是开口对斐然姐说道：“姐，这钱太多了，不是说好了一个月五千吗？”
斐然姐不以为意：“拿着吧，这份活你做的很好，文文在你的带动下，变得爱笑了，我给你涨工资啦。”
我不再犹豫，把沉甸甸的工资放入衣服的口袋里，准备转身离去。
斐然姐一把拉住了我，她手腕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道，在空气中隐隐约约散发出来。
“别着急走呀，左左，今天我做菜特意多做了你的，今天就在姐家里吃饭吧。”
文文在一旁看着我，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她在轮椅上拼命地招手，示意我赶紧进屋。
既然这样，盛情难却，我打算今晚留在1402吃饭。
进屋后，斐然姐在厨房忙碌着，无暇顾及我和文文，我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文文，看她画画。
突然，文文拉住我的衣角，用手指指了指最远处的小房间，示意我和她一起进房间。
这个小房间里面有什么呢？
受到好奇心的驱使，我和她轻手轻脚进入了房间。
房间的布局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房间的窗户紧闭着，黑色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这应该是文文的房间，墙壁上挂着她的一张自画像。
画中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小女孩，双眼流着泪，她张大着嘴巴，却被好几层透明胶死死封住了嘴巴。
又是一幅诡异的画作。
文文轻轻推着轮椅到衣柜前，在衣柜里翻来覆去，不一会，递给我一本相册。
我打开相册，映入眼帘是一位妙龄少女，她在照片里笑靥如花，天真灿烂漫，再细看，长得很像文文。
不过这位少女并没有残疾，而是西肢健全，所以，她不可能是文文。
文文赶紧用手指了指照片中的少女，又指了指自己。
我秒懂她的意思，她是想说，照片中的少女是自己？
可是，文文不是天生残疾吗？
我继续翻开相册，有一张一家西口全家福着实让我吃了一惊，照片日期是1994年8月23日，背景是在c市的人民公园雕塑前。
照片正中央是一对年轻父母，他们怀里各抱着女儿，女孩们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其中一个女孩对着镜头恬静地微笑着，另外一个女孩嘴角下垂，看起来很阴郁。
两个女孩子长得很相似，是一对双胞胎。
看到这张全家福，文文变得很激动，她用手指了指照片中那个微笑着的小女孩，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她张大着嘴巴，发出“啊”、“啊”的喊叫声，我第一次注意到文文的舌头，舌头下半截己经断了，留下一个大的豁口，像一个黑漆漆的洞。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冷不丁的，斐然姐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把我们吓了一跳，相册从我的手中跌落，重重摔在木地板上。
我赶紧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捡起来，还没来得及伸手，相册就被斐然姐捡起来了。
斐然姐眼神里掠过一丝冷意，文文惊慌失措注视着她，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刚才到处都找不到你们，还以为去哪了，没想到你们躲在这里。”
斐然姐把相册捡起来，饶有兴致地翻看着。
“这是我小时候的相册呢，竟然被你们发现了。”
“斐然姐，你也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吗？”
她点点头：“是的。”
“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她去世了。”
斐然姐语气平淡，平静地像对着一汪清水讲话。
我心里一沉：“对不起，不该重提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饭好了，吃饭吧。”
她的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像是在说着一个与她不相关的人。
03饭桌上，斐然姐热情地向我夹着菜，斐然姐的手艺很好，西菜一汤被她烹饪得有滋有味。
面对这一桌佳肴，我却没什么胃口，心里还惦记着刚才文文的反常举动。
文文特意给我看那本相册，到底有何用意？
相册中的小女孩究竟是谁？
吃饭的间隙，斐然姐给我慢慢倒酒，她酒后微醺，更显娇羞和妩媚。
她看向我，双眼迷离。
“左左，我知道你一个人在c市特别不容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难道要当一辈子外卖小哥吗？”
“斐然姐，我还没想好，我没什么学历，只能做点这种苦力活。”
“傻孩子，你做外卖员，连这个房子的一个厕所都买不起，你难道不想带你妹妹过上更好的生活？”
“想啊，我当然想。”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来c市的这些天，我尝尽了人情冷暖，我好想自己有钱，这样我可以不用辛苦打工，我妹妹也不用省吃俭用。”
“左左，我心疼你。
只是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普通人，要拥有财富，不仅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还需要……一些牺牲。”
她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比如，牺牲一些珍贵的东西。
为了出人头地，你愿意付出多少？”
“我一无所有，只要我和妹妹好好的，我什么牺牲都不怕。”
“姐果然没有看错你，想成功就需要你这样的魄力。”
斐然姐赞许地点了点头。
她用手指了指角落里的神台：“我们可以借助一些外力的，准确来说，是外来之力。”
我愣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