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我第一次见他们将满汉全席端上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以为那是断头饭,甚至将遗书里交代什么都想好了,但是事实就像打脸来的突然般突然,好看的云衫阁衣服和首饰如流水般送来,紧接着,是柔软的床,温馨的书房和清新的香。
第六天的时候我尝试了逃跑,我受不了这种安逸的混吃等死的生活,我怕迷恋上这种感觉成瘾一般戒不掉。
嗯,我还是适合那种刀尖舔血的生活,危机感就是我最大的安全感,我不需要这种安乐。
但是刚逃出狱,我就看到了那个女人正一本正经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和三年前一样,见到我仿佛是看见一个物件。
我背过身去,故作矜持,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我发过誓的啊,绝对不会再因为这个女人流一滴眼泪了。
绝对不能......流泪。
可是眼泪还是不值钱般的往下掉。
“澜儿。”
女人的嘴微张,道出的两个字是那样的自然而且亲切,带着一丝丝的试探。
她在喊我的名字吗?
不管怎么样,她是君,我是臣,见到了断然没有不下跪的道理,况且我身后还有一个不长脑子的青儿需要我护着。
青儿好似看见了我眼中的泪,它们在我眼眶周围打转,有两行清晰的泪痕挂在脸颊上。
他拿出了自己怀里的手绢,递给我,我没有接,他就踮起脚尖替我擦拭。
我按住他的手,随后接过手绢使劲擦了两下,至少让我看起来不这么狼狈,然后一个转身,首首跪下,磕头,一气呵成。
“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脸上闪过动容,但是一瞬过后取而代之的打量。
“澜儿,别这样,叫我母后就好。”
然后我和青儿就进了她的寝殿,满屋子的夜明珠,雕刻在墙上的勾栏玉彻,金碧辉煌的宫殿,一种庄严与压迫感就这样向我袭来。
我曾经最深爱,最尊敬,对我最好的母后,如今与我形同陌生人。
没错,我的出身对于她来讲是个污点。
我原是前朝的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爱我的皇兄,疼我的父皇还有对我最好的母后,这一切的梦境都在我五岁那年现在当朝帝王的铁骑踏平。
不能说我的父皇无能,他只是太善良,不舍得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下手,然而他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生命,他在我面前被砍掉头颅的模样我至今记得。
我的兄长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他对我说话总是充满耐心,温柔的性格遗传了父皇,这样好的他死于被知己好友的背叛,一杯带毒的酒了结了他的生命。
我因为母后的顺从和求情保住了一条小命,但是不能以皇室为姓,不能住皇家住所,不能接触皇家人士,只能被养在市井。
那时起,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做人不能心太软,心太软的人会被人拿捏,做人要学会低头,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人活一世不容易,活着不容易。
我偷摸着学,当时的乞丐帮帮主是有名的神偷,我暗中观察想学得一二以自保,因为打不过别人就得饿肚子。
他注意到了我,教了我很多东西,也教会了我隐忍。
他有一次在集市上买了一堆狗,用了两天时间让它们的恶性露于言表,见人就咬,然后把我和狗关在一起,给我一把刀,让我自己选择。
是杀掉这些无辜的狗,还是打伤它们自保。
我在杀掉它们和打伤它们之间选择了自己杀掉自己。
杀害生命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到,我只是想学一门偷艺,结果这人一上来就让我动手了结生命,我失血过多晕在地上。
从那以后,他再没让我碰过杀生。
最后的最后,他去世了,年仅三十六岁,其他人说他是因为之前积累的伤痕太多了所以去的早,我却看出来,他是放下了执念,然后安心离去了。
就这么抛下我了吗?
就这么抛下我了。
我学了他一身手艺,理应接过他手中的接力棒,成为那至高无上的丐帮帮主,但是我放弃了,一个叫陈瑞的人最后接手了。
他给的烂摊子,老子受不起。
哎呀,又扯远了,人老了就是容易怀旧。
我的母后让我替她最爱的小女儿和亲,去的地方国号梵,是比我们这个国家大上一些的强国,最近....额...我们国家战败了,那里的君主让我们选出一位公主和亲。
哇塞,我又派上用场了唉。
我欣然接受,在我出嫁的前一天国君将我叫到他面前。
拿敌国的军事布防图和自制阵法图换青儿的一条命。
我答应了。
三年前我能从那皇子手中偷来布防图,三年后,我必然还会成功。
只不过那人,我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一面。
但是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一路上走了整整十五天,还是快马加鞭的那种走,离国都越远,我心口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就会加深一点点,到达国境的时候,我深深告诉自己,我只是在这里小住,我还会回去的,回去过我那逍遥的日子,从此天高任鸟飞,与皇室绝不纠缠。
入宫殿,一只有力的大手轻轻牵住了我的手,这只手,有些熟悉,我认为绝对是巧合罢了,我嫁的人是皇帝,据传都己经三十六好几了,可能,这皇帝喜欢保养吧。
我坐在婚床上焦急的等待,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面对侍寝,是从了他,还是说自己来了葵水......尽管摆在我面前的只有承欢这一个选项,但是我还是想挣扎一下,至少在面上看起来我还是有选择权的。
没等我做出选择,门外就来了人,那人用喜称挑开了我的盖头,看着眼前的人,我忍不住的疯狂眨眼睛。
怎么是他?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