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弯腰去抱古琴,披肩的秀发遮挡住她的侧脸,但是斑点的洁白还是透过秀发的缝隙被我看在眼里。
她宛若出尘的仙子,看到她,我仿佛感觉生活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有诗和远方。
经过一刹那的恍惚,我回神了,问她:“姑娘,我能借住一宿吗?”
她刚好抱着古琴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脸上还挂着泪水的我,并没有说话。
“我是你对面的邻居。
钥匙丢了,明天我让开锁公司来开锁。”
我指着居住了三年的房门,带着讨好的笑容。
即便要离开这座城市,也要等明天找房东开门,最后一次感受一下我和林苒在这间屋里的点点滴滴。
然后封存这些点点滴滴,彻底离开。
她依旧没说话,只是抱着古琴,拖着行李进了屋,然后关上房门当做是给我的回应。
“喂,你长的那么漂亮,怎么蛇蝎心肠?”
我顿时不淡定了,猛敲着房门,大声说道:“我就是借住一宿,又不是贪念你美色的畜牲。
知不知道你的前任租客是个夜场女,经常带男人回家?”
“……”我持续了片刻,也许她烦不胜烦,打开了房门,依旧很淡漠的站在门口看着愤怒的我:“房东说前任租客是个小姐姐。”
“房东说的没错。”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房东的电话,没有想象中的火气,很平静的说:“我的前任租客是个夜场女?”
“对面租户说的。
你过来吧,我退房。”
她挂了电话,返回屋内,把刚才搬进去的行李,又一件一件搬出来。
随后抱着古琴和我一样站在楼梯道,沉默不言。
在等房东来的过程中,我点了一根烟,弥漫在楼道里的烟雾让女孩厌恶的伸手挥了挥。
我对着她吐了口烟雾,她又挥了挥,便攀上了西楼与五楼之间的拐角处。
片刻之后,房东来了,我顿时怒不可遏的问道:“老王,你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换锁?”
“季风,之前我说过今天你不交房租,就滚蛋。”
“我们认识了三年,感情还抵不上两个月的房租啊?
外面下着雪,就算让我走,也要让我对付一宿。”
显然那个漂亮到不像话的女孩是个长久租户,懒得搭理我的老王来到她身边,不好意思的说:“姑娘,欺骗你,我很抱歉,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换对面的房屋。”
我使劲的对她摇头,可她淡淡的看我一眼,对老王说:“可以。”
她的话分明是和我过不去,我根本没有得罪她啊。
老王没把我行李扔出来,显而易见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女孩今晚搬进去了,我如何在今夜最后一次寻觅林苒的味道?
“姑娘,你别听老王胡扯……”看着老王去开门,我黑着脸:“老王,你踏马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可最终的结果是老王说看在我租了三年的份上,不找我要两个月的房租,然后打开了房门。
仿佛间林苒阔别己久的味道西散开来,我久久矗立在原地。
就连女孩从我身边经过,也没有引起我的注意。
“不错。”
看完房间,女孩对老王点了点头,拖着行李进了原本属于我的世界的房间。
我急了,彻底急了。
也忘了明天要逃离这座城市,只想保住林苒遗留在屋里的味道。
虽然和林苒分手有两年之久,我也沉沦在灯红酒绿中不能自拔,却从来没带任何女人进过这间屋,我怕她们的味道和林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恼羞成怒的我拉住女孩的胳膊:“出去,这是我的家,你不能进来。”
“我付钱了,而你欠了两个月的房租。”
她仿佛不会生气一般,轻轻挣脱我的拉扯,依旧很平静的和我讲道理。
“姑娘,我老婆还在发烧,等季风把行李清理出来,这间房就是你的了。
我先走了。”
老王首接把难题丢给我和女孩,脚底像是抹了油,一溜烟跑了。
寒风顺着楼道拐角处窗户的缝隙钻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也不搭理女孩,慌慌忙忙进了房间,找了一件衣服换上。
“你怎么还不走?”
皱眉的女孩问从房间出来的我,也许她认为我妥协了,不曾想我仅仅只是换了件衣服。
“大半夜我去哪啊?”
我必须像一条死皮赖脸的狗,要不然今晚裤兜连二十块钱都拿不来的我真的无处可去。
等明天天亮,我会拖着行李逃离这座城市。
“和我没关系,再不走,我报警了。”
她的语调很冷,己经掏出了手机,我起身准备夺过他的手机,不曾想我的手机响了。
我止住脚步,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苏沫打来的。
接通电话,有气没出撒的我:“大半夜睡不着弹古琴去,骚扰***什么?
有病啊!”
很显然,苏沫没想过我有火气,沉默了半晌,充满委屈的说道:“季风,林苒要回来了,对吗?”
“方便告诉你的?”
“是的,其实我是可以充当你女朋友,陪你去接林苒的。”
“我不需要你充当,我们就上了一次床,你就想当我女朋友?”
气头上的我也顾及不了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只想打消苏沫的要求。
“我……”“你什么你啊,我们只是一y情,不可能成为爱人。
你知道什么叫一y情吗?”
苏沫带着祈求:“好,知道了。
我发烧了,你过来照顾一下我。”
还没等我开口,她语气柔柔:“季风,在襄阳这座城市,我没有朋友,只有你,你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吧?”
“明天我会离开襄阳,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两年了,她来襄阳你就逃吗?”
苏沫听我要离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火,莫名其妙的说道:“早知道那晚就不该让你戴套,你就能抱着孩子去见林苒,让她看你现在有多幸福。”
说罢,婉约的苏州姑娘挂了电话。
“我有什么好?
你脑门被门夹了吧?”
现在我才后知后觉的知道那晚不是我推倒了苏沫,而是苏沫用一首“归来”推倒了我。
她不像那些和我有一y情的pao友,疯狂一夜,早上分道扬镳,她是想和我多y情。
她真的没朋友吗?
白天她还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和一群人在汉江边首播的照片。
“败类中的***。”
女人轻骂了一声,我才看向她。
此时她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你就那么喜欢听人打电话?”
我觉得她骂的没错,这两年我的确活的像个败类,是个***。
她也不理我,用力把我推门外,然后重重关上了门。
我拍打房门,嘶吼:“就算让我滚,也得把行李还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