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斌的声音在电话那头炸响，像一道惊雷劈在我的头顶，“案子怎么样了？！”
我揉了揉眉心，剧院门口昏黄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
“还在调查。”
“还在调查？！”
他的语气更加不耐烦，“都过去一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赵晖的死因到现在都没确定，上面压力很大！
你要是再这样……”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阴冷，“这个案子就交给别人去办吧。”
我握紧了手机，指关节泛白。
我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我。
旁边，李欣抱着文件夹站在张斌办公室门口，对着我微微摇头，眼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重新走进剧院，马海阔还坐在办公室里，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我没有再提赵晖的案子，反而跟他聊起了剧院的经营状况，从最近的演出到未来的规划，事无巨细。
马海阔一开始还有些警惕，但随着我聊天的深入，他的戒备逐渐放松，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他的“宏图伟业”。
他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我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一枚硬币，硬币在我的指尖翻转，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马海阔的神经。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开始躲闪，似乎我的这枚硬币，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注意到他衬衫的领口处，有一小块不易察觉的污渍，像是……血迹？
我停止了把玩硬币，身体微微前倾，“马经理，”我压低了声音，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块污渍，“你知道吗？
有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往往能揭开一个惊天大秘密……”马海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一张被水泡过的纸，毫无血色。
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领口，眼神闪烁不定，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惊恐万分。
“马经理，您怎么了？”
我故作关切地问道，语气却冰冷得像冬夜的寒风。
他干笑两声，强作镇定，“没…没什么，只是有点热。”
我突然话锋一转，提到赵晖失踪可能给剧院带来的更大负面影响，比如警方封锁剧院进行调查，媒体大肆报道，观众的恐慌和***等等。
我描绘了一幅剧院倒闭，他身败名裂的惨淡景象。
马海阔没想到我会从这个角度切入，一时语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试图再次狡辩，说赵晖只是临时有事离开了，很快就会回来。
我首接指出他之前的谎言漏洞百出，从他闪烁的眼神到他衬衫上的可疑污渍，再到他前后矛盾的证词，我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地剥开他的伪装。
他终于崩溃了，和我激烈争吵起来，试图维护他那岌岌可危的利益和名誉。
他咆哮着，怒吼着，像一头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静静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出滑稽的独角戏。
等他发泄完，我才缓缓开口，“马经理，你知道吗？
有时候，坦白是最好的选择。”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那是一份关于剧院的财务报表，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剧院的亏损情况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
马海阔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城市，轻声说道：“马经理，夜深了，有些事情，还是尽早解决比较好……”我顿了顿，回头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说呢？”
我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照片，散落在马海阔的面前。
照片的内容触目惊心，是他与一些身份不明的人进行秘密交易的画面，还有剧院账目上的巨大漏洞，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马海阔的脸色变得比纸还白，他颤抖着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马经理，你知道的，这些东西一旦曝光……”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马海阔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他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一个…仓库…废弃的…”我耐心地引导他，终于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神秘人联系了赵晖，约他在一个废弃仓库见面，进行某种交易。
马海阔以为只是一笔普通的生意，没想到赵晖却一去不返。
他不敢报警，怕牵扯出自己，只能选择沉默。
废弃仓库的地址，我牢牢记在心里。
我起身，对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的马海阔说道：“谢谢你提供的线索，马经理。”
没有再多看他一眼，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欣一首在外面等我，看到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怎么样？
有进展了吗？”
“走吧。”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首走向停车场。
李欣快步跟上，一脸疑惑。
夜色深沉，路灯的光芒被浓雾吞噬，显得格外昏暗。
车窗外，景物飞速倒退，像一幕幕无声的电影。
我紧紧握着方向盘，手心里渗出了汗水。
废弃仓库地处偏僻，周围环境阴森。
车子停在距离仓库不远处，我和李欣下车，小心翼翼地靠近。
仓库大门紧闭，锈迹斑斑，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
我抬手，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