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不许耍赖哦。”
宋书珩指尖夹着半根香烟，微微低头笑了一下，从口袋里取了包香烟，丢了过去。
“会抽吗？”
宋书珩眯着眼睛看陈满。
陈满伸手接住，动作熟练地抖出一根香烟衔在嘴里，台球助教平时会给客人散烟，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会的。”
陈满摸了摸裤子口袋，摸了一圈没摸到打火机，正欲作罢，一阵阴影笼罩过来，陈满抬眸，宋书珩咬着烟蒂走到他面前。
“要借火吗？”
他问。
陈满讷讷地点了一下头。
一阵风过，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宋书珩突然低头凑了过来。
“……”两根烟对点的时候，陈满下意识看向宋书珩，男人微微低头，半垂的眸光落下来，眸中似乎有一汪深潭，深邃不见底。
余光中两根烟迅速被燃起。
烟点燃的那一刻，陈满还是被呛了一下。
他偏头咳了一声。
宋书珩顺势轻拍着他的背，掌心温热，关怀备至道:“你还好吗？”
好个屁。
隔着薄薄的布料，被触及的肌肤像是被过了电，想陈满咳得更严重了，一张脸呛得通红，他食指抵着唇，朝宋书珩温和一笑:“我没事，谢谢宋先生关心。”
“要不要坐着休息一下。”
宋书珩问。
陈满摇摇头，看着宋书珩微微一笑说：“不用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来到洗手间，陈满将烟摁灭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镜子里的人从脸红到脖子，陈满弯腰捧了把水泼在脸上，任由水珠从脸颊滑落没入衣领……他首起身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修长的手指将白衬衣的纽扣解下来两颗，露出两道纤细的锁骨，锁骨上面氤氲着湿润的水光，做好这一切，朝外走去。
宋书珩大概是准备要走，取了外套搭在臂弯处，站在台球桌旁边，陈满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等自己。
“宋先生，是要走吗？”
他走上前询问宋书珩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陈满稍稍有些失落，不过也就一闪而过，他站在那里乖乖说了句：“好的，再见宋先生。”
刚洗完脸的眼睛有些微红，看人的时候显得有点无辜，似乎还夹着一些轻微的不舍。
宋书珩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的情绪，无动于衷地颔首，从陈满身边走过。
陈满转身目送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远。
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数到三时，那背影突然转身，陈满朝他微微一笑：“宋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宋书珩指了指陈满被水晕湿的衬衣领口，目光在***的肌肤上流连了一下，提醒道:“你这里扣子解开了。”
“……”陈满下意识伸手挡住胸口，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副尴尬又不谙世事的笑容:“谢谢。”
等到人走后，才不紧不慢地扣上扣子。
从台球厅出来，天己擦黑，他拨了通电话。
“静姐。”
“怎么样，加你微信了吗？”
电话刚接通，电话那头被称为静姐的女人迫不及待地问。
“没。”
陈满将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
“不会吧，你这样姿色的男人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静姐的声音听着有些不可置信。
陈满站在马路边等车，他揉了一下眉心，回想起宋书桁最后看他的眼神。
“一个月呢，今天才第一天而己。”
陈满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矮身钻进车里。
“嗯我对你当然有信心，不过宋氏集团的宋书珩可是公认的高岭之花，难追是肯定的，不然叶女士也不会找到我们，人家可是女人们的梦中夫选呢，你若是因此献身也不亏的哈。”
静姐用涩涩的语气说。
陈满:“……”“我不献身。”
他说完挂了电话，司机闻言默默转过脸，相顾无言后，然后又默默转回去。
……回到公寓泡了个温水澡，老妈发来致电，夏芹女士据说年轻时做过播音员，以至于现在还有一副好嗓子，每次和他妈通话，陈满都会开免提，将电话拿到两米开外接听。
“妈。”
陈满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投影仪，准备找个电影看。
“儿子，你猜妈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老妈神秘兮兮道。
“做什么？”
陈满问。
“妈在包饺子呢，芹菜馅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包的多，你到时回来再拿点回去，放在冰箱里面平时没事煮着吃，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煮泡面对付着，哎，他爸帮我拿双筷子过来。”
一句中气十足的：“来了来了”是老爸的声音。
“你和我爸身体还好吗，超市生意怎么样？”
陈满找到上次没看完的电影准备接着看，起身从厨房柜子翻出一桶红烧牛肉面，这泡面还是上次回去趁老妈不注意从超市偷拿出来的，将里面的调料拿出来撕开撒到面饼上，加入开水最后闷上盖子。
陈满的父母在镇上开了家生活超市，一开便开了二十年，小时候的陈满是让同学们羡慕的对象，因为口袋里总有稀奇古怪的零食儿，谁都愿意和他玩。
“超市生意还那样不温不火的勉强维持生计，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就更好了，我和你爸都念叨你呢，对了隔壁往二狗知道吗，人家前两天闷声不响的带回来一个女朋友，就以前天天跟你后面流鼻涕的那个王二狗啊，听说过些日子就得结婚了，你也得抓紧啊，连他都能找到漂亮媳妇，我儿子长得这么帅，一定要找个更漂亮的带回家给妈妈看看啊……”王二狗是谁，陈满记不得了，电话里面还在喋喋不休，陈满自动屏蔽老妈的声音，将泡面搬到茶几上，盘腿坐在沙发上坐等开饭。
这档口有人来买东西，应该是认识的熟人，陈满听到老爸和人闲话家常，说得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没聊一会儿老妈的声音从他这里戛然而止，也参与其中，大家一阵七嘴八舌，手机里面聒噪得很。
陈满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会儿，见他们没有要终止谈话的意思，伸手挂了电话。
电话挂完，方便面也坨了。
陈满放下筷子，他有点想吃老妈包的芹菜馅儿的饺子。
不过饺子虽然吃不成，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明天去小驼山爬山。
陈满嘴角勾起，回了一句：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