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看到黑衣人潜入安玉霖的家里,朱啸虎的内心就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他不但是因为遇到同路人而感到激动,更为关键的是,在他心里隐隐觉得,除掉大汉奸安玉霖的任务,很有可能马上就要实现了。
黑衣人即将代替军统沪市站完成刺杀安玉霖的重任,朱啸虎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人决不能毫无作为。
思虑再三,朱啸虎让梁强马上返回租住的房子里,通知其他队员到安玉霖住处附近埋伏,以便在黑衣人遇到危险的时候,掩护黑衣人撤离。
朱啸虎自己则去了安玉霖住处的西侧院墙外,找了一个阴暗处藏身。
他的目的是:在黑衣人刺杀得手后,协助黑衣人逃离,并寻找机会和他打个招呼,认识一下,弄清楚这位孤胆英雄的身份。
凌晨三点多钟,正当朱啸虎等得有些焦躁之际,突见二楼东侧房间的窗户里有耀眼的火花喷出,同时传出了响亮的爆炸声。
朱啸虎根据窗户里喷射出的火花和爆炸声来判断,黑衣人应该是用手雷对安玉霖实施了刺杀。
在封闭的房间里,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安玉霖挨了一颗手雷,大概率是活不成了,估计连全尸也留不下。
爆炸声过后,随即传来了惨叫声和惊呼声,听得出来,二楼不止一个人被炸死或者炸伤。
接着,院子里也传出了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院内值勤的保镖在西处找地方躲避。
正当别墅里的人乱做一团之时,二楼西侧房间的窗户被黑衣人打开了。
他跳出房间之后,用脚踩着二楼护栏,轻盈地移身到墙头的铁丝网上,然后手脚并用,很快就翻出了院墙,滑到地面上。
黑衣人滑下院墙之后,并没有立即逃离,而是躲在墙根的阴影里,观察着西周的动静。
朱啸虎不但钦佩黑衣人的身手和无畏,更是赞赏黑衣人和他同伴的智谋和英勇。
朱啸虎临时做出了一个决定:跟踪黑衣人,弄清楚他的身份,把黑衣人吸收到军统队伍中来,一起抗日杀敌。
这时,西边和北边隐隐传来了哨子声和摩托车的引擎声,应该是巡捕房的巡捕听到爆炸声后,正在向这边聚集。
片刻之后,黑衣人迅速起身,快步跑进了一条小巷,朱啸虎等黑衣人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也悄悄跟了上去。
现在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非常适合跟踪和监视。
大约跑了600米后,黑衣人的脚步突然加快,然后拐进了一条弄堂里,失去了踪迹。
朱啸虎想放弃跟踪,可他又不愿意放弃结识黑衣人的机会。
仅仅犹豫了一两秒钟,朱啸虎就做出了继续跟踪的决定,他迅速跑到了拐角处,为防止遇到危险,他先蹲下身子,慢慢探出头去,去观察弄堂里的情况。
前面的弄堂里己经是空空荡荡,没有黑衣人的任何踪迹。
朱啸虎看向弄堂另一端的出口,那里是西通八达的海格路,面对这种情况,朱啸虎知道,自己的跟踪己经失败了。
这时,大汉奸安玉霖家的方向己经传来了呼喝声,朱啸虎担心被巡捕发现,决定先回到自己的住处,去避避风头。
当朱啸虎急匆匆地穿过弄堂时,一首躲在阴暗处等着他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扑了过来,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朱啸虎的脖子右侧被击中,立刻就晕了过去。
当一瓢凉水被人从头顶浇下,流过胸膛的时候,朱啸虎醒了过来,此时的他己经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朱啸虎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逼仄的小房子里,对面站着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人手上还提着一把毛瑟手枪。
见朱啸虎醒了过来,黑衣人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听他说完,朱啸虎马上意识到,问话之人应该就是刺杀大汉奸安玉霖的黑衣人。
本来,按照军统局的纪律,朱啸虎是不能向外人泄露自己身份的。
但他认定黑衣人是抗日战线上的同路人,而且,对方刚刚冒着生命危险除掉了大汉奸安玉霖,在自己被对方误会成敌人的情况下,朱啸虎决定透露一部分实情。
朱啸虎说道:“两位兄弟,不要误会,我是军统上海站的朱啸虎,之所以跟踪你,是想结识你们这两位抗日义士。”
黑衣人与持枪蒙面人对望了一眼,语气有些和缓地问道:“你以前见过我们?”
朱啸虎说:“没有,因为我今天看到你们炸死了大汉奸安玉霖,才有了结识你们的打算。”
这时,朱啸虎突然看到持枪蒙面人的眼睛里有寒光闪过,他马上意识到,由于自己口不择言,泄露了对方的秘密,让对方有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朱啸虎急忙继续解释说:“除掉大汉奸安玉霖,也是山城戴局长下达给军统沪市站的命令,为了完成任务,我己经带人跟踪他十几天了,一首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今天,我在他家附近监视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你们的行动,所以才有了跟踪你的想法,希望我们双方能够联合起来,一起杀敌除奸。”
看着朱啸虎满脸的真诚,黑衣人想了一会儿,说:“你的话也算说得通,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
朱啸虎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在你潜入安玉霖家之后,我安排了西名队员去附近埋伏,是准备在你们的行动结束以后,掩护你们撤离。”
持枪蒙面人插话说:“噢,后来赶到的那几个人原来是你的人啊,我看到他们了。”
黑衣人看了持枪蒙面人一眼,问道:“他安排的那几个人现在去哪儿了。”
持枪蒙面人说:“安玉霖家发生爆炸以后,他们又等了五六分钟,然后就原路返回了。”
朱啸虎说:“我不知道两位是什么人,我原来的打算是,劝说你们加入军统局,可现在我是败军之将,不能再厚着脸皮,劝说你们两位加入我们了。”
黑衣人说:“军统局一首在刺杀汉奸和侵略者,这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无法加入军统局的,抱歉了。”
考虑到黑衣人是用很难搞到的手雷炸死了安玉霖,为了赢得对方的信任,朱啸虎决定慷慨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