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贵人多忘事,雪柔不是说过吗?想必是大哥最近忙,没想起来?”
陆行放懒懒的笑了,牵着唐雪柔的手自然而然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我最近刚刚接手了陆氏的生意,确实忙的焦头烂额,不比小弟你啊,在外面十多年恐怕是清闲惯了吧?”
看着陆行放和唐雪柔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陆承彦的眼中不动声色的闪过一抹明显的嫉恨。
凭什么?陆行放不过是他陆家一个微不足道的养子,唐雪柔却偏偏对这个废物青眼相加?三年前他一言不发的凭空消失,唐雪柔竟然没有半句怨言的痴等了他三年?
而他呢?无论如何的嘘寒问暖温柔体贴,唐雪柔都仿佛视而不见,甚至平日里连个笑脸都欠奉!这让他这个正经的“太子爷”如何能不嫉妒?
唐雪柔原本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陆行放身边,并没把陆承彦放在眼里。直到听见他对陆行放语带不屑的讥讽才扭过头来,微皱起眉头看着他,冷道:“大哥,行放十年是去戍卫国土,重责在身,并不比大哥清闲。”
陆行放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他并没有想到唐雪柔会为了维护他与陆承彦正面交锋,更没有想到她能理解自己为国尽责的赤胆忠心。
他心头微热,正欲说些什么,陆承彦却冷笑一声道:
“哦,是吗?照雪柔你的话说,行放在行伍应当是颇有建树咯?”
唐雪柔眉头一皱,他们交谈的声音已经引来了许多陆氏子孙,只见陆承彦向前踏出一步,对着众人介绍道:
“大家都在这啊?正好,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四叔的养子陆行放,今天刚回来。”
“呦,是行放啊?”
“行放回来了?”
“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陆承彦此言一出,周围人顿时应和起来。
自然,陆承彦马上就要接任陆氏集团总经理,陆家子孙自然都要以他马首是瞻,他若对陆行放视而不见,有谁敢先跟陆行放打这个招呼?
“行放……”唐雪柔颇为不安的握了握陆行放的手,似乎已经预感到了陆承彦的居心不良。
“没事。”陆行放侧首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放心。”
陆承彦自然也看见了他们之间的小动作,他刚刚才被唐雪柔不软不硬的顶撞了一句,此时又被他之间亲密的举止***,顿时妒火中烧。
他有意羞辱陆行放,于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问道:
“行放十几岁入伍,到今天也有十年了吧?不知道你在战部里混的如何啊?”
他语气亲昵,真好像是大哥对小弟说话一般。
陆行放闻言挑眉,淡淡道:“还可以。”
“还可以?那就是混的不错喽?”
陆承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状似亲密道:“这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自家子弟,行放你又何必谦虚呢?怎么样?怎么也该混到了个什么职务了吧?”
陆行放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没有?那么总该有个班长?”陆承彦眼中讥讽更甚,搭在陆行放肩头的手也抽了回来,摆明了不屑。
陆行放仍是摇头,笑意未褪。
“啊?班长也没有?不至于吧?咱家老爷子行伍一生,立下战功赫赫,又凭着一身铁血在商海拼杀这才打下了这偌大家业,怎么?你这一去十年,竟然连个班长也没混到?行放啊,不是大哥说你,你这也未免太丢爷爷的脸了吧?”
陆承彦装作惋惜的样子皱起眉头,陆家子弟见状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迎合起来:
“是啊行放,老爷子在战中战功无数,你这么两手空空地回来,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啊……”
“行放哥,你去当的这十年兵,不会是进的炊事班吧?”
“唉,这还真说不准!那行放你要是颠了十年勺,那厨艺应该很不错咯?一会要不给大家露一手,也让咱们见识见识你的手艺!”
陆承彦此言一出,顿时笑声四起,唐雪柔眉头紧锁,气的肩膀发颤,她并不擅长与人争吵,可她更见不得陆行放受这样的讥讽和委屈。
她仰起头来上前一步,声音虽不大,语气却坚定:
“我不在乎行放在战中是什么职位,即便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照样也曾为国尽忠,总好过依仗家中权势成日不学无术的寄生虫吧。”
她不卑不亢的站在一群高声谈笑的男人中间为自己的丈夫发声,轻轻的一句话却字字千钧,掷地有声。
四周的讥笑声很快不见了,众人都尴尬的沉默下来。
唯有陆行放,他几乎感到震撼,他此时才明白这三年自己是错过了一个多优秀的女人,她不止是美貌的,更是坚贞的、冷静的,同时她的内心又有着超乎寻常的勇气和力量。
或许陆行放原本只是对她感到亏欠,可此时此刻他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动容。
“雪柔,你就不用为他说话了。”陆承彦紧皱着眉头,几乎咬牙切齿道,“如果真的行放他真的曾经为国尽忠,又怎么会连一点战功都没有?我看他这十年在战伍,恐怕只是混吃等死罢了!”
他此言一出,方才还因惭愧而说不出话的纨绔子弟们顿时来了精神,仿佛要落井下石一般的反扑起来:
“是啊是啊,雪柔啊,你就别替他说话了……”
“雪柔姐,大哥说的对啊。”
“没错,要是真的为国尽忠了,怎么会没有半点战功呢?”
这群人仿佛吵闹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唐雪柔气的发抖,正欲上前理论,一双手臂却忽然环住了她的肩膀。
唐雪柔一怔,转头看向笑容不变的陆行放,原本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脸庞微红,不说话了。
“大哥,真是想不到,你对我在战伍的生活这么感兴趣。”
“呵呵,行放啊,大哥也是为了咱们陆家的声誉考虑,怕你在外头,丢了爷爷的脸面。”
陆承彦装模做样的笑了笑,只是笑不到眼底,眼睛里的嫉恨和妒火仍旧未褪。
“啊,既然是这样,那我也确实该让大哥安心。”
陆行放说着,从大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证件随手抛到了陆承彦怀里。
“喏,拿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