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阴阳两界,本应泾渭分明。可自出生起,
林凡眼中便多了一道常人看不见的裂痕——那是被封印的阴阳眼,
也是他命中注定要踏入的深渊。爷爷曾说:“见鬼三分祸,闭眼一生安。
”可他终究没能闭眼。当护身符离身、封印破碎的那一刻,蛰伏二十年的邪祟倾巢而出,
吞噬了他的魂魄,也撕开了爷爷用半生镇压的大凶之地的裂缝。
垂死的老人交给他三本泛黄古籍,一柄铜钱剑,一句“玄天九章,以命镇邪”的遗言。从此,
林凡的大学日常不再是课堂与恋爱,而是符纸燃起的火光、罗盘震颤的方位,
以及那些游荡在宿舍走廊、教学楼角落的冤魂。直到某天,他在解剖室的镜子里,
看见女友身后站着另一个“自己”……第一章 封魂山风裹着纸灰卷过门槛,
林凡跪在爷爷床前,掌心死死掐着那枚裂成两半的护身符。符上朱砂咒文像干涸的血痂,
边缘还沾着苏晚晴发梢的茉莉香——三天前,他亲手将这桃木符塞进她手里,
却没想到女友进山时一脚踏碎了荒坟的“界碑”。“晚晴……不该带她来这儿。
”他喉咙发紧。床榻上,爷爷的呼吸像破旧风箱般嘶哑,
床头铜盆里的符水早已凝固成黑红色,浮着一层细密的虫尸。
老人胸口那道紫黑色爪痕从锁骨斜贯至肋骨,皮肉翻卷处渗出黏稠的脓液,
隐约可见蠕动的黑线。“玄天九章……在箱底。”爷爷枯槁的手指指向墙角蒙尘的木箱,
箱盖上两道交叉的封条无风自动,渗出铁锈味的腥气。林凡掀开箱盖的瞬间,
三本泛黄古籍突然悬空浮起,书页哗啦翻动,
露出内页血绘的符箓:《镇煞篇》《通幽录》《遁甲天书》。一股寒意顺着脊骨窜上来,
他分明看见书页夹缝里嵌着几缕灰白毛发,像极了爷爷十年前剪下的指甲。“你命格属阴,
天生招邪。”老人突然暴起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骇人,“本想让你做个普通人,
可现在——”话音未落,窗外骤然炸响尖厉的猫嚎。月光惨白如霜,
数十双幽绿兽瞳贴满玻璃,山魈的腥臊味混着狐魅的脂粉气从窗缝渗入。
林凡瞥见爷爷伤口里的黑线正疯狂扭动,仿佛活物嗅到了饵食。“画五雷符!
”老人将铜钱剑拍在他掌心。剑身三十六枚康熙通宝沁着尸油,冰凉触感激得林凡一颤。
他咬破中指,血珠滴落黄纸时,
窗外鬼影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那是伥鬼在模仿苏晚晴的声音^1。“天地无极,
乾坤借法!”爷爷暴喝如雷。林凡指尖发麻,血液竟在符纸上自行游走,勾勒出虬结的雷纹。
第一笔画完时,屋内灯泡“啪”地炸裂,玻璃渣混着黑雾扑面而来。他本能地侧身闪避,
却见爷爷袖中甩出三枚铜钱,精准钉入黑雾核心。“别分神!”老人咳出黑血,
床单霎时腾起青烟。林凡咬牙续画,第二笔刚落,铜钱剑突然剧烈震颤,
剑穗上拴着的五帝钱“叮当”相撞。窗外兽瞳倏然逼近,
玻璃映出山魈青面獠牙的真容——那东西竟有六根手指,正用尖爪刮擦窗棂^7。
最后一笔收势的刹那,林凡耳畔炸开滚雷。符纸无火自燃,青光顺着窗缝喷薄而出,
院中老槐树被劈得焦黑。鬼哭狼嚎声中,他看见山魈的断指在月光下化作白骨,
狐魅的尾巴燃起幽蓝磷火。爷爷突然闷哼一声,胸口爪痕迸出黑血,
溅在罗盘天池中央的磁针上。“撑不到天亮了……”老人惨笑,从枕下摸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半截焦黑的指骨,裹着张民国三十年的地契,“带着这个去省城,找青云观的陈瞎子。
”林凡接过时,指骨突然发烫。恍惚间,他看见漫天纸钱飞舞的送葬队伍,
十六个纸扎童男童女抬着猩红棺材,棺盖上用金粉画着扭曲的符咒。
爷爷的声音忽远忽近:“二十年前,我和你七个叔伯进山镇煞……”“砰!”院门轰然洞开。
阴风卷着腐叶灌入屋内,铜钱剑上的红线寸寸崩断。林凡下意识护住爷爷,
却摸到一片黏腻——老人后背不知何时爬满蛛网状的黑纹,正缓缓向心脏收缩。“记住,
子时之后莫照镜,雷雨夜莫收外衣^1。”爷爷猛地将他推向木箱,
箱底罗盘的磁针突然直立如剑,指向西南方摇曳的烛火,“快走!
它们要的是你的——”最后半句话被山魈的利爪撕裂。林凡滚进床底,
眼睁睁看着爷爷抽出枕中暗藏的桃木钉,反手刺入自己心口。黑血喷溅的瞬间,
所有鬼哭戛然而止,只剩罗盘磁针“咔嗒”倒转的声响。晨光初现时,
林凡背着木箱踏上返校的绿皮火车。邻座老妇的竹篮里传来婴儿啼哭,他假装瞌睡,
袖中罗盘针却直指篮筐——隔着缝隙,他看见焦黑的小手正撕扯裹尸布上的符纸^5。
下章预告青云观陈瞎子竟是双目空洞的纸扎人,而返校列车上,
焦尸婴儿的裹尸布绣着苏家族徽……第二章 尸婴火车在隧道中穿行时,
林凡数清了老妇竹篮的编织纹路——九横九纵,是湘西赶尸人封尸柩的“九宫格”。
婴儿哭声混着指甲刮擦竹篾的声响,在他耳膜上割出细密的血口子。
袖袋里的罗盘针已经卡死在“死门”方位,铜钱剑贴着大腿传来刺骨的寒意,
仿佛在警告他:那东西要出来了。“乖孙饿了吧?
奶奶给你喂奶……”老妇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锈,枯骨般的手掀开竹篮上的青布。
林凡浑身绷紧,余光瞥见一团焦黑的东西从襁褓里钻出——那是个不足月的婴儿,
浑身皮肤炭化龟裂,眼窝里嵌着两粒染血的玉珠。焦尸婴突然咧开嘴,
露出满口倒刺状的尖牙。林凡的阴阳眼不受控制地睁开,看见婴灵脖颈缠绕着三圈红线,
线头系着枚刻“苏”字的银铃。是苏家的族徽!他呼吸一滞,苏晚晴曾说过,
她祖上是清末的仵作世家,祠堂供着一尊无脸判官像。“小兄弟,要抱抱我孙子吗?
”老妇的脸贴了过来。腐臭味扑面而来,她松垮的眼皮下根本没有眼球,
只有两团蠕动的蛆虫。林凡假装挠头,指尖悄悄夹住袖中那张皱巴巴的五雷符。
三天前他画废了四十九张黄纸,才勉强画出这张缺了半道雷纹的残次品。
焦尸婴突然弹射而起,炭化的四肢张开如蜘蛛。林凡猛地后仰,婴灵擦着他鼻尖掠过,
在椅背上烙出焦痕。乘客们仍在酣睡,车厢顶灯忽明忽暗,映出满地蜿蜒的黑水——是尸油!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林凡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五雷符上。残缺的雷纹骤然亮起青光,
却只劈出一道筷子粗细的电弧。焦尸婴被击中肩头,炭壳崩裂处露出鲜红的血肉,
仿佛烧伤的新生儿。它发出凄厉的啼哭,车厢所有玻璃应声炸裂,寒风裹着碎渣灌入。
老妇的皮肤开始片片剥落,露出竹篾编织的骨架——这竟是个披着人皮的扎纸人!
林凡抄起铜钱剑刺向焦尸婴,剑尖却被它用银铃挡住。“叮铃”一声,
苏晚晴的脸突然浮现在铃铛表面:“林凡,我好冷……”刹那的恍惚要了他的命。
焦尸婴趁机扑上他肩头,倒刺牙扎进颈动脉的瞬间,林凡怀中的油纸包突然发烫。
爷爷留下的半截指骨迸出金光,焦尸婴像被烙铁烫到般尖叫弹开,银铃“咔嚓”裂开一道缝。
“青云观……陈瞎子!”林凡幡然醒悟,抓起背包冲向车厢连接处。焦尸婴在顶棚爬行追赶,
黑血顺着裂缝滴落,腐蚀得铁皮滋滋作响。他踹开厕所门,
反手甩出最后三枚五帝钱布成三角阵,铜钱剑倒插阵眼:“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焦尸婴撞在无形屏障上,炭化的脸扭曲成怨毒的老人相。林凡这才看清,
它后脑勺还长着张皱巴巴的脸——正是苏家祠堂供奉的无脸判官!符阵开始龟裂时,
火车终于驶出隧道,晨曦透过车窗刺在焦尸婴身上,它尖叫着缩回竹篮,
老妇的扎纸骨架轰然坍塌,化作满地腥臭的纸灰。下午三时,青云观道观朱漆剥落的正殿内,
林凡见到了陈瞎子。这个传闻中能通阴阳的老道士端坐蒲团,脸上扣着张惨白的纸面具,
道袍下摆露出半截竹骨——竟是个等身大的精致纸人!“林老鬼的孙子?”纸人开口,
声音却是从供桌下传来的。林凡掀开黄幔,看见个侏儒蜷在暗格里,眼眶是两个渗血的窟窿,
“把地契和指骨放在判官像前。”林凡照做后,判官像突然转动,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牌位。
最上方那块赫然写着苏家太爷爷的名讳,落款是民国三十七年!
陈瞎子摸索着点燃三炷倒头香,青烟在空中凝成爷爷的虚影:“二十年前,苏家借镇煞之名,
把‘那东西’养在自家祖坟……”话音未落,供桌上的指骨突然立起,
在香灰上划出血淋淋的“棺”字。林凡怀中的铜钱剑剧烈震颤,他这才发现,
道观梁柱上挂的根本不是灯笼,而是一颗颗风干的人头,每张脸都是苏家族人的模样!
“你爷爷用命换了七天。”陈瞎子咧开没牙的嘴,黑洞洞的眼眶对着林凡,“现在,
轮到你喂饱苏家养的‘尸仙’了。”本章预告医学院解剖室内,
苏晚晴的解剖刀突然划向自己手腕,镜中倒影露出诡笑;陈瞎子交给林凡的朱砂匣里,
掺着当年镇煞七人组的骨灰……第三章 阴媒解剖室的冷光灯管突然炸裂,
苏晚晴跌坐在血泊里。无影灯下的尸体胸腔大开,本该暗红的心脏泛着青灰色,
表面蛛网状血管突突跳动,像是有无数蛆虫在皮层下蠕动。她摸到后腰的解剖刀,
刀刃却映出自己左眼瞳孔分裂成双——一只漆黑如墨,一只血红似玉。“别碰镜子!
”林凡撞开铁门的瞬间,铜钱剑已脱鞘飞旋。剑身三十六枚铜钱中,
那枚嵌着裂痕的“鬼胎钱”突然迸出血光,将扑向苏晚晴的黑影钉在墙上。
黑影发出婴儿啼哭,竟是三天前火车上逃脱的焦尸婴!尸婴炭化的爪子撕开裹尸袋,
三具解剖课用的遗体突然抽搐着站起。林凡甩出五帝钱击碎窗玻璃,月光斜射而入的刹那,
他看清尸婴脖颈的银铃内侧刻着生辰——戊戌年七月十五,正是苏晚晴的农历生日!
“它在吸我的血……”苏晚晴踉跄着撕开领口,锁骨下方暗红符咒已蔓延成棺椁形状。
林凡摸出陈瞎子给的朱砂匣,指尖刚触到掺着骨灰的朱砂,整面镜墙突然渗出粘稠黑血。
血珠汇聚成七颗骷髅图案,镜中苏晚晴的倒影举起手术刀,刀尖对准自己喉管!“乾坤无极,
风雷受命!”林凡咬破舌尖,将精血抹在《镇煞篇》书页。青光暴涨间,
镜中鬼影发出刺耳尖啸,苏晚晴却突然夺过朱砂匣,抓起一把骨灰混着朱砂塞进口中。
她的瞳孔彻底分裂成阴阳双瞳,右手凭空画出道血色符咒:“给我滚出来!
”尸婴被无形之力拽离墙面,银铃“咔嚓”裂成两半。地面轰然塌陷,
林凡抱住咳出血沫的苏晚晴坠入暗道,腐臭阴风裹着纸钱扑面而来。地下三十米处,
数百具黑棺呈逆八卦排列,每具棺盖都刻着苏家衔尾蛇族徽。中央青铜鼎内,
焦尸婴正啃食一具无头尸——那尸体右手缺了半截中指。“爷爷……”林凡目眦欲裂。
铜钱剑感应到尸气自动归鞘,
他这才发现剑穗上不知何时缠了根灰白毛发——是柳如烟旗袍上的狐毛!尸婴突然弹射而起,
炭化四肢张开如蜘蛛。林凡甩出缚灵索缠住苏晚晴腰身,却被她反手划破掌心。
鲜血溅在铜钱剑的鬼胎钱上,尸婴发出凄厉呜咽,鼎内突然腾起青烟,
浮现出民国三十年的画面:苏家太爷爷将襁褓女婴放入鼎中,七名道士割腕放血,
其中一人戴着林凡爷爷年轻时戴过的翡翠扳指!“原来苏家拿我爷爷当祭品养尸仙!
”林凡暴喝,将爷爷的断指抛入鼎中。铜钱剑引动雷光劈下,尸婴在电光中扭曲成焦黑骨架,
苏晚晴却突然瘫软在地。她锁骨下的棺椁符咒泛起幽蓝磷火,
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狐爪印。暗门轰然闭合时,月光如瀑倾泻而下。
柳如烟倚在停尸池边,墨绿旗袍上的芍药泛着磷光。她指尖缠绕的狐毛突然绷直,
化作利箭射向林凡身后:“小心你小女友哦,她身上……有狐骚味呢。”苏晚晴缓缓睁眼,
双瞳已恢复如常,但耳后悄然生出银色绒毛。
本章预告柳如烟办公室的狐尾毡下藏着半截民国婚书,而尸婴吞噬的教授记忆里,
藏着苏家与狐族百年血契。下一章,
林凡将被迫与狐妖共枕取阳——苏晚晴锁骨下的棺材符咒,
却在月圆夜变成了狐爪印……第四章 狐契柳如烟的办公室挂着幅褪色的《百狐夜行图》,
画中狐狸的眼睛随着月光偏移转动。林凡将苏晚晴平放在狐尾毡上,
毡子下突然拱起人形轮廓——是具缝着狐狸头的布偶,心口插着三根浸透尸油的银针。
“别碰婚书!”柳如烟旗袍上的芍药无风自动,却迟了半步。
林凡已展开博古架坠落的泛黄纸卷,新郎姓名处被血渍晕染,
新娘栏“苏婉卿”的生辰八字与苏晚晴完全相同,立契日期正是戊戌年七月十五。
铜钱剑突然发出蜂鸣,剑穗缠着的狐毛根根绷直。柳如烟轻笑,
指尖抚过苏晚晴耳后绒毛:“六十年前,苏家用七个道士的命喂饱尸仙,
现在又想骗我狐族当替死鬼?”她突然扯开旗袍盘扣,
雪白肌肤上浮现血色篆文——与苏晚晴锁骨下的棺椁符咒一模一样。林凡挥剑刺去,
剑锋却穿透虚影劈中《百狐夜行图》。画纸撕裂的刹那,数百双狐眼同时淌血,
苏晚晴突然睁眼,竖瞳迸出幽蓝磷火。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
指尖长出利爪刺向林凡咽喉:“把鬼胎钱还给我!”“晚晴!
”林凡甩出五帝钱击退她的攻势,怀中油纸包里的断指突然发烫。狐尾毡下的布偶剧烈抽搐,
缝线崩裂处露出半张人脸——竟是解剖室失踪的教授!柳如烟趁机贴面而来,
吐息带着迷迭香:“苏家新娘,狐族容器,你猜猜心上人皮下藏着什么?
”她舌尖卷着枚青铜钥匙,正是铜鼎底部缺失的锁芯。林凡刚要夺取,窗外惊雷炸响,
苏晚晴的利爪已刺入他肩胛。血珠溅在婚书上,泛黄纸卷突然自燃。
火光照亮夹层的密文:“借狐仙骨,孕尸丹,镇煞百年。
”林凡终于看懂婚书背面的朱砂符——这根本不是婚契,
而是将苏家女炼成“活人棺”的邪术!“棺开!”柳如烟厉喝。
苏晚晴锁骨下的棺椁符咒应声开裂,钻出条生满倒刺的狐尾。林凡忍痛咬破舌尖,
将精血抹在铜钱剑鬼胎钱上,残缺的五雷符自剑身浮现:“天地正法,破!
”雷光击碎狐尾幻影的瞬间,布偶腹中传来婴儿啼哭。解剖台下的暗道再次开启,
腐臭阴风裹着纸钱喷涌而出。林凡拽着苏晚晴跃入地洞,
身后传来柳如烟癫狂的笑声:“子时三刻,
狐棺迎亲——”地底狐冢暗河漂着上百盏白骨灯笼,映出河岸堆积的狐尸。
苏晚晴腕间银铃突然炸裂,她痛苦地蜷缩在木筏上,皮肤下凸起游走的肉瘤。林凡划破掌心,
将纯阳血喂进她口中,却见她吐出半截狐毛。
“杀了我……”苏晚晴突然攥住铜钱剑刺向心口,“尸丹快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