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声音总让她想起医院走廊的自动门——"昨夜整理父亲遗物时，日记本里跌落一张染血的周年庆请柬残页，烫金勿忘草在‘赵氏控股’徽标下泛着铁锈红，第五片花瓣却短了半截。
"此刻顾淮之袖口滑落的咖啡杯垫上，烫金勿忘草纹路正与她手机壳夹层里的干枯花影重叠。
柳如烟指尖无意识摩挲落地窗接缝——那里有道显微镜才能察觉的裂纹，像极了请柬上被血渍晕染的锈红色花茎。
"低温烘焙的云南小粒咖啡。
"深灰西装袖口闯入视野，金属表盘折射的冷光刺得她眯起眼——那是块改装过的军用级腕表，表带边缘还沾着未擦净的硝烟痕迹。
杯沿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对面楼宇的轮廓，"过度萃取会唤醒单宁的涩，像不像人生？"她不必回头就知道是谁。
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裹挟而来，三年前那个雨夜，父亲蜷缩在急救室角落时，她曾在追债人染血的钢管上嗅到同样的味道。
赵铁山扯开衣领的刹那，柳如烟瞥见他锁骨处泛黄的医用胶布。
那哑光材质在吊灯下泛起蛇鳞般的细碎反光——昨夜替顾淮之包扎时，她曾在急救箱见过同样型号的军用止血贴，说明书角落印着黑市流通的骷髅标志。
月光掠过顾淮之解开的衬衫第三颗纽扣时，柳如烟突然按住他翻找打火机的手——锁骨下方幽蓝刺青的第五片花瓣，正与她藏在手机壳内的请柬残页图案重叠。
但父亲用红笔在日记里标注：『真品勿忘草应是五瓣等长，此系仿冒』。
柳如烟浑身一震——三年前追债人钢管上沾染的硝烟味裹着血腥气席卷而来，那截胶布边缘翘起的弧度，与顾淮之昨夜换药时撕下的残片分毫不差。
此刻他西装袖口处若隐若现的医用胶布，让她想起昨夜急救箱里少了的镇痛贴——原来那些酒坛，是他用三倍剂量的止疼药换来的体面。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落地窗接缝处，那里有道显微镜才能察觉的裂纹。
审计部加密文件在屏幕上泛着血红的光，"金海娱乐"现金流量表末端，控股"的LOGO刺入柳如烟眼底——与父亲临终前紧攥的借据复印件上那枚印章分毫不差。
2.3亿的资金缺口蛇信般吐在眼前，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三年前病危通知书被自己捏皱的折痕。
当第三颗雨珠在顾淮之的倒影上炸裂时，顾淮之摘下领带夹塞进她掌心，顾淮之塞来的子弹领带夹在掌心发烫，柳如烟借着车灯细看刻痕：『2019.3.21』不是日期，而是父亲用血指印在病危通知书上拓印的条形码缺口——当她将U盘插入审计部主机时，屏幕跳出的2.3亿漏洞坐标，正与这串数字组成拓扑地图的经纬度。
那是他最后一次清醒时按下的时间。
——那是被高利贷推搡时撞上消防栓的印记。
"顾总觉得什么样的萃取度合适？"她将凉透的咖啡倾倒在绿萝盆里，深褐液体渗进土壤的轨迹，像极了父亲临终时在手背浮现又消散的静脉。
顾淮之是她在公司里的顶头上司，也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两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但从未有过深入的交流。
此刻四目相对，柳如烟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今天怎么来了？”顾淮之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我是来出差的。”
柳如烟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波动，“这个项目的数据需要整理，所以来看看情况。”
顾淮之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略显憔悴的脸色上：“看你气色不太好，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柳如烟摇了摇头：“可能是天气原因吧。
最近A市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
回到酒店，柳如烟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处理一些文件。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公司同事发来的消息。
“柳小姐，顾总让您马上回一趟公司。”
消息内容简短而紧急。
柳如烟的心跳加快了。
她合上电脑，匆匆忙忙地换上一件简洁的衬衫，快步走出酒店大门。
她赶到公司时，发现整个大楼异常安静。
电梯里空无一人，走廊上也没有平日里的喧嚣声。
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柳小姐。”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如烟转身，看到顾淮之正站在不远处，他的表情严肃得近乎凝重。
“顾总，发生什么事了吗？”柳如烟试探性地问道。
顾淮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她跟着自己走进办公室。
关上门的瞬间，他突然开口：“你还记得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吗？”柳如烟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没有想到他会提到这件事。
那个雨夜，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父亲因病去世，家里负债累累，而她不得不离开家乡，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我记得。”
她轻声说。
顾淮之走近她，目光灼灼：“那天晚上，我在医院看到了你。”
柳如烟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我看到你在雨中崩溃的样子，”顾淮之的声音低沉而温柔，“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无助。”
柳如烟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她看到他眼中的心疼与怜悯，却也看到了更多复杂的情绪。
接下来的日子里，柳如烟发现顾淮之变得异常关注她的生活。
他会主动询问她是否吃过了饭，会在她加班时送来一杯热咖啡，甚至会提醒她注意休息。
“你不用总是这样照顾我。”
柳如烟有一次忍不住开口。
顾淮之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怎么？你觉得我在刻意讨好你？”柳如烟别过脸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心里却是一片翻涌。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对。”
她轻声说。
顾淮之走到她身边，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你知不知道，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在后悔一件事。”
柳如烟的心跳漏了一拍。
“后悔没有第一时间将你带走。”
顾淮之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后悔没有让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暮春的夜晚，柳如烟站在公寓的阳台上，望着都市天际线的霓虹灯海 ，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刚刚从顾淮之那里回来，两人之间的对话还在脑海中回荡。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顾淮之站在公寓的门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就是看到你为别人担心的样子。”
柳如烟转过身，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她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他拉近了距离。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
“别说话。”
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让我好好看看你。”
柳如烟愣住了，但她没有挣扎。
顾淮之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停在她眼角那抹淡淡的忧色上。
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指尖的温度让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最近是不是又熬夜了？”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
柳如烟摇摇头，但顾淮之却坚持道：“告诉我。”
“我……”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妥协，“公司最近有一个大项目，我一直在赶进度。”
顾淮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知道我很讨厌你这样吗？为了工作不顾惜自己。”
柳如烟轻笑一声，试图缓解气氛：“你关心则乱。”
“我不是在关心。”
他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我是……”他的声音顿住了，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柳如烟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顾淮之的固执，但他这样的情绪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第二天一早，柳如烟站在公司大楼前，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知道自己最近工作压力大，但顾淮之的表现却让她感到困惑。
走进办公室，她发现自己的 desk 上放着一杯咖啡，杯垫上还留着体温。
她拿起杯子，感受到一丝温暖，心中突然有些柔软。
但她很快又恢复了理智——这是顾淮之送来的，而他总是这样，用这些小细节来试图控制她的情绪。
柳如烟抿了一口咖啡，味道苦中带甜，像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复杂。
下班后，柳如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公司大楼。
春日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柳总，这么巧？”她转过身，看到顾淮之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你是要回 公寓 吗？”他问道，目光中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柳如烟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顾淮之耸了耸肩：“你公司的地址在网上公开的，查到 公寓 也很容易。”
柳如烟有些尴尬，但她还没来得及回答，顾淮之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一起走吧。”
他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语气。
柳如烟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和顾淮-在一起，她就觉得自己无法隐藏任何情绪。
他们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顾淮之时不时地用余光打量着柳如烟。
他注意到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连衣裙，发丝在晚风中轻轻飘动，整个人显得格外清丽。
“你今天很漂亮。”
他突然说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柳如烟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谢谢。”
顾淮之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灼灼：“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就这样看着你。”
柳如烟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但她没有挣脱，反而任由他继续靠近。
“你知道吗？”顾淮之低声说道，“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为任何人动心了。”
柳如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但遇到你之后……”顾淮之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我发现有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
他的 lips 越来越近，柳如烟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她却无法挪动脚步。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顾淮之退后了一步，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抱歉。”
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柳如烟点点头，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关系。”
但她的内心却翻腾不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平静地面对顾淮之了。
几天后，柳如烟独自坐在 公寓 中的客厅里，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是柳总吗？”对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是……顾先生。”
柳如烟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柳如烟的手指微微颤抖，手机从指尖滑落，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她弯腰捡起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
“顾先生……”她听见自己用一种陌生的声音重复着这个名字，仿佛这个词已经刻进了她的骨髓，再也无法摆脱。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
柳如烟走到窗前，拉开了一点缝隙，让夜风涌入房间。
风中带着一丝凉意，却未能驱散她心头的燥热。
“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会找到我？”“这不重要。”
顾淮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依旧低沉而富有磁性，“重要的是，你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柳如烟握紧了手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知道自己应该挂断这个电话，远离这个人，可她的手指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动弹。
“说吧。”
她听见自己用一种近乎机械的语气说道。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顾淮之轻笑一声，“我现在正在看着你的 公寓。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如烟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蹦出来。
她走到客厅中央，强迫自己看向窗外。
夜色中，对面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但她知道，在某个房间里，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问。
“因为我不想你卷入一场不必要的麻烦。”
顾淮之顿了顿，“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
柳如烟的喉咙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声音。
柳如烟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放在茶几上的它发出刺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