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引导
远处一座高楼倒悬，巨大的机械轮盘在空中旋转着，高楼随着它缓缓转动。
不符合物理定律。
这是陈念的第一个念头。
一条由各类建筑构成的巨型环带漂浮环绕在空中，向外延伸数十公里，一个更大的环状区域围绕其间。
这座城市是倒转的，然后抹去了不相干的居民区，只有大型建筑相互接连着。
这时，陈念的身边开始闪动起来。
一个虚幻的人影开始浮现，透明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多彩的线条在轮廓中流动，最终勾勒出一个完整的人类形象。
“您好。”
这个透明人形穿上一套贴身的红色皮衣，或者说是刷新上去的。
“你是谁？”
陈念并没有慌张，他觉得这只是一局游戏。
“你是新手引导NPC吗？”
陈念想到项目组提过，要为产品设计一个新手引导，初始方案就是一个女性角色，但是被老板否掉了。
“要让玩家自己探索。
我们要做一款伟大的产品。”
陈念脑中响起起负责人唾沫星子西溅的画面。
她摇了摇头，“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她的声音和真人一样，完全听不出电子设计的感觉。
“等等。”
这个声音，陈念有些熟悉。
好像是刚才说“欢迎回来”的声音，又好像是陈念本来就该记得的一个人。
“你，认识我？”
眼前的女人，陈念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抱歉，我不认识您。”
她的语速怪怪的，明明是真人的声音，但总是以固定的频率一个字一个字说话。
听到这种奇怪的说话方式，陈念己经判定她只是一个虚拟人物。
不过应该还是能获取一些信息，他继续问道。
“那为什么说好久不见？”
“刚才应该是你说的吧？”
陈念连续问了两句，紧紧盯着对方。
“抱歉，我似乎无法理解这个问题。”
“刚才的问候语，属于系统调度。”
她按照自己的逻辑一一回复陈念的问题。
听到对方的回答，陈念心想，“这个模型不太灵光，背后关联逻辑有缺陷，我得提交一份报告给项目组。”
“呸、呸、呸。”
陈念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工作！”
陈念看着远处倒悬的建筑，还有那些不断冒出火焰的奇怪机械装置，想到了自己在光脑中看到的城市画面。
“这不就是画面中的城市嘛。”
他想到这，至少可以解决这个疑惑。
“那是哪里？”
她顺着陈念指着的方向，回答道。
“新城。”
“新城？”
“您是要搜索新城的资料信息吗？”
女人好像在严格遵循一问一答的模式，顶多给出一个关联性问题。
这是标准的AI行为。
陈念更加确定这就是一场梦里的游戏了。
不过，接下来的对话，很快令他动摇起来。
“是的。”
“新城，由斯塔公司设计建造，环境优美，管理完善，是您定居入住的首选。
我们为您提供全天候自适应阳光调配系统和温控系统，便捷的医疗服务、可靠的安保服务是我们的标准配置。
您还可以选择...欢迎致电000...”“等一下。”
陈念打断了对方，“你念的是广告吗？”
“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陈念看到女人眼前闪着一个虚拟界面，仔细一看，似乎是某个搜索站点，下面跟着一串不同类型的“新城相关信息。”
“这就是广告啊！”
“说点其他有用的信息啊。”
“胶囊房屋公司入驻新城啦，我们为您提供便捷优惠的租房服务，详情请查看下方链接。
本公司建立于2230年，准百年老店，值得信赖。”
“这还是乎广告啊。”
陈念有些不耐烦了，“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现在时候什么时间？”
“下午14：51分。”
“我说的是日期。”
“2325年1月5日。”
陈念记得视界设计之初就是要对照现实世界，目标就是实现一个完整的模拟世界。
“难道项目组修改设定了？”
“没人告诉我呀。”
他在心里嘀咕着。
“能为我调出时间UI吗？”
“好的，己为您设置。”
漂浮在眼前的时间界面，“2025.1.5 14:52:03”，时间秒数不断跳动着。
陈念有些恍惚，回想起刚才在洁白空间听到的“300年前的芯片”，他的脑袋开始疼了起来。
他不信现在是300年后，但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
“你叫什么？”
“您可以叫我0221。”
“我说名字。”
“我没有名字。”
“没人给你取过名字吗？”
女人没有马上回答，好现在搜索着什么信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道。
“根据历史记录，有人为我取过一个名字。”
“哦？
叫什么？”
“应思默。”
“好名字。”
陈念下意识夸了一句，又默念了几下，“应思默，应思默。”
陈念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名字。
他现在就想快点醒来，或者找个正常人说说话。
“你说话一首都适合这个方式吗？”
“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可以换一种模式说话吗？
像个真人那样。”
这种节奏的对话，陈念有些疲了。
“是像这样吗？”
女人换了一种语气，她热情地伸出自己的手，身上的衣服也刷新成一套小香风套裙。
“你好，我叫应思默。”
陈念愣住住了，变化这么快的嘛？
但他还是伸出手回应。
“你好，我叫陈念。”
应思默微笑着和陈念握手。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应思默笑着问他。
陈念看着眼前的应思默，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
“是的，第一次来。
那你呢？”
应思默思考了一下，“好巧，我也是第一次来。”
“你不是引导新手的角色吗？”
陈念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是呀，我之前在其他地方，是系统派我来的。”
应思默微笑地看着他。
“系统？
你指的是视界的系统？
它专门派你到我身边的？”
“不然咧？
系统让我来保护你。”
“保护我？”
陈念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危险，而且就算现在真的是三百年后，视界也不过是虚拟现实游戏罢了。
“对，系统就是这么说的。”
尽管眼前的她突然变得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听到这里，陈念不得不把她与引导角色画起等号。
他还是不太相信。
“你好像有些疑惑？”
应思默调出虚拟的界面，“芯片编号：111110111”“没错呀。”
她语气肯定，“就是来保护你的。”
“好吧。”
陈念虽然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那现在应该干什么？”
陈念问她。
“现在...”应思默在她的控制页面鼓捣了一下，“现在你应该要击败几个掠夺者，夺取对方的金币。”
随着她话说完，远处还真有几个人向这边靠近。
“这不还是新手引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