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挑战的“无相剑”传人暮云生,竟以枯枝败他,更以茶水凝剑,引动天地异象!沈青崖当场折剑,从此销声匿迹……十年后,一根竹枝,搅动江湖风云,他,竟悟出无上剑道。
1我叫沈青崖。
江湖上,我的名字与“分光掠影剑”紧紧相连。
人们说,我的剑快如闪电,光芒一闪,敌人已倒。
这并非虚言,无数剑客,都曾倒在我的剑下。
我的剑,的确很快。
快到他们看不清剑招,快到他们来不及反应。
年少成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滋味,说不沉醉是假的。
我曾以为,这世上,剑道之巅,我已触手可及。
直到那一日,我在洛阳城外,与“追风剑”柳无锋一战。
柳无锋,亦是成名多年的剑客,剑法飘逸灵动,身法更是如风似电。
那一战,围观者如山如海,喝彩声震耳欲聋。
我拔剑,“分光掠影”瞬间出手。
剑光如同匹练,在阳光下闪烁不定,笼罩柳无锋周身要害。
柳无锋不愧是成名剑客,面对我这迅猛一剑,竟也守得滴水不漏。
他的剑,轻灵飘逸,如同柳絮随风,看似无力,却总能巧妙地卸去我的剑势。
数十招过后,我剑势更盛,速度再快三分。
终于,柳无锋露出破绽,我抓住机会,一剑点在他的剑柄之上。
“当!”清脆的撞击声,柳无锋手中长剑脱手飞出,落在数丈之外。
胜负已分。
人群爆发出震天欢呼,赞叹我的剑法之精妙,速度之迅疾。
我收剑而立,脸上却并无喜色。
胜了,又如何?我赢得并不轻松,柳无锋的剑法,也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更重要的是,我隐隐感到,我的剑法,似乎遇到了瓶颈。
招式已然精妙,速度也已达极致,可总觉得,还差了那么一丝,无法突破。
就像同隔着一层薄雾,明明知道前路广阔,却始终无法看清,无法触及。
比剑之后,我独自一人来到洛阳城外的旧茶棚,要了一壶浊酒,几碟小菜,独自喝了起来。
茶棚老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收拾着桌子。
“年轻人,剑法不错。”
老者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很中听。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老者笑了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年轻人谦虚了,能赢柳无锋,这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喝酒。
老者继续道:老者接着说:“年轻人,你的剑虽快,心却乱了。
剑道,可不是只求快。”
我皱眉,放下酒杯:“老人家何出此言?”老者在我对面坐下,倒了杯茶,轻抿一口:“老头子年轻时也练过几年剑,虽说没练出什么名堂,但走南闯北,也见过一些真正的高手。”
“哦?”我来了兴致,“那在您看来,什么样的人,才算得上高手?”老者眼神飘向远方:“真正的高手,剑由心生,无招胜有招。
他们的剑,不只是快,更有一种……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境。”
“意境?”我低声重复,若有所思。
“年轻人,你听说过‘无相剑’吗?”老者突然问。
“无相剑?”我仔细回想,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却不甚清晰。
“您老说的可是那传说中的剑法?我只是隐约听过一些传闻,据说早已失传,具体如何,却是不知。”
老者颔首,目露神往之色。
“‘无相剑’,是传说中的剑道巅峰。
相传,练成‘无相剑’,便能以无形之剑,胜有形之招,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形中见真章,那已不是凡间的剑法了。”
“不是凡间的剑法?”我心中疑惑更甚,“老人家,您是说,这世上真有‘无相剑’这种剑法?”老者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听说,‘无相剑’的传人叫暮云生,隐居在深山里,没人见过他。
至于真假,老头子我也不敢说。”
暮云生,无相剑……这两个名字,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隐隐觉得,这就是我要找的。
“老丈,你可知暮云生隐居何处?”我急切地问道。
老者摇摇头,叹了口气:“暮云生这人,行踪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找到他,难啊!再说……”老者顿了顿,神色凝重起来,“年轻人,我劝你一句,‘无相剑’不是凡间的功夫,别去招惹。
强求不得,小心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我哈哈一笑,眼中尽是傲气。
“我沈青崖闯荡江湖,何曾怕过?‘无相剑’再厉害,我也要领教领教。
老者看我这般模样,知道多说无益,只得长叹一声。
2辞别老者,我立即动身,踏上寻访暮云生之路。
这茫茫人海,要找一个隐居之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四处打听,踏遍山河,风餐露宿,吃尽苦头。
路上,我也遇到不少麻烦。
有的是来挑战的剑客,有的是拦路抢劫的匪徒。
但凡来者,我皆以剑相迎,一一败于我的“分光掠影剑”下。
剑,还是那把剑,快,还是那么快,可总觉得不够。
数月奔波后,我终于在一个偏远山村,打听到了一些关于暮云生的消息。
村里人说,曾有人在深山中见过一位白发老者,手持竹杖,仙风道骨,多半就是暮云生。
听闻此言,我喜出望外,立即动身进山,按村民所说,一路寻访。
山中道路崎岖,荆棘丛生,常有野兽出没,天气也变幻莫测。
我没有被吓倒,靠着一身本事,硬是闯了过来。
几经周折,我来到一片竹林前。
竹林幽深静谧,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悦耳动听。
我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暮云生就在这竹林里。
就在我准备进入竹林时,一人突然出现,挡住了我的去路。
一个樵夫打扮的人,身穿粗布,肩扛柴火,手握柴刀,看起来再普通不过。
“这位公子,竹林深处,是隐士清修的地方,还请留步。”
樵夫开口说道,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在下沈青崖,特来拜访暮云生前辈。”
我抱拳说道,语气恭敬。
樵夫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家先生不见外客,公子请回吧。”
“不见外客?”我眉头微皱,难道我历经千辛万苦,就要这样无功而返?我不甘心。
“还请这位兄弟通融一下,沈某此来,是诚心求教剑道,绝无恶意。”
我再次说道,语气更加诚恳。
樵夫依旧摇头,语气坚决。
“我家先生早已远离尘世,不问江湖事。
公子请回吧。”
见樵夫如此固执,我心中也有些恼火。
难道这暮云生,真的如此高傲,连见一面都不肯?“既然如此,那沈某只好得罪了。”
我语气一冷,手中长剑瞬间出鞘,直指樵夫。
“公子这是何意?”樵夫脸色微变,似乎有些惊讶。
“我沈青崖要见的人,还没有见不到的。”
我冷冷说道,剑尖直指樵夫咽喉。
樵夫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小人只好领教公子的剑法了。”
说着,樵夫放下柴火,从地上捡起一根竹枝,握在手中。
竹枝翠绿,毫不起眼,与我手中锋利的长剑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你用竹枝?”我有些诧异,难道这樵夫想要用竹枝与我对战?这岂不是自寻死路?“公子请。”
樵夫手持竹枝,摆出一个起手式,神情平静,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我不再犹豫,手中长剑一抖,“分光掠影”瞬间发动。
剑光如瀑,笼罩樵夫全身。
我的剑,快、准、狠,招招致命,我自信,这一剑,足以让任何对手胆寒。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我大吃一惊。
面对我这迅猛一剑,樵夫并没有躲闪,而是挥动手中竹枝,轻描淡写地迎了上来。
竹枝看似缓慢,却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恰到好处地挡在我的剑锋之前。
“当!”竹枝与剑锋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只感觉一股柔和却又坚韧的力量,从竹枝上传来,将我的剑势瞬间化解。
怎么可能?我心中震惊,我的“分光掠影剑”,向来以速度和力量著称,竟然被一根小小的竹枝轻易化解?我不甘心,剑势再变,速度更快三分,剑光更加密集,如同狂风暴雨般向樵夫袭去。
然而,樵夫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手中竹枝轻挥慢舞,看似缓慢,却总能精准地挡住我的剑锋。
无论我的剑招如何变化,速度如何加快,都无法突破竹枝的防御,甚至连樵夫的衣角都碰不到。
我越战越心惊,额头开始渗出汗珠。
这樵夫的剑法,简直匪夷所思,他手中的竹枝,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灵动飘逸,变化莫测。
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从樵夫的竹枝上,我感受到了一种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剑意。
那种剑意,不是锋芒毕露,不是霸道凌厉,而是一种……一种平和、自然、包容的意境。
如同春风拂柳,润物无声,却又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数十招过后,我已是气喘吁吁,而樵夫却依旧神色自若,气息平稳。
我知道,再战下去,我也无法取胜。
甚至,我隐隐感到,如果樵夫想要击败我,恐怕也只是举手之劳。
我收剑后退,脸色凝重地看着樵夫。
“阁下究竟是何人?”樵夫微微一笑,收起竹枝,拱手道:“小人不过是先生门下洒扫之人,不足挂齿。”
先生门下洒扫之人?我心中更加震惊,一个洒扫之人,剑法就如此高深莫测,那暮云生本人,又该是何等境界?“沈公子剑法精妙,可惜,锋芒太盛,失之于柔。
剑道之路,刚柔并济,方能登堂入室。”
樵夫缓缓说道,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指点之意。
我心中一动,樵夫的话,再次触动了我的心弦。
是啊,我的剑法,一直以来都追求速度和力量,却忽略了柔韧和意境。
或许,这正是我剑道之路的瓶颈所在。
“多谢指教。”
我诚恳地向樵夫道谢,心中的傲气,也消散了不少。
“公子不必客气。
我家先生就在竹林深处,公子若真想拜访,随我来吧。”
樵夫说道,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
我深吸一口气,跟在樵夫身后,走进竹林。
竹林深处,豁然开朗,一座简朴的茅屋,映入眼帘。
茅屋周围,竹影摇曳,清幽静谧,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茅屋前,一位老者正坐在石桌旁,煮茶。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身穿粗布衣衫,手持一根普通的竹杖。
他看起来极为朴素,就像一位普通的山野老翁,却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
我一眼就认出,这位老者,定是暮云生。
“先生,沈公子到了。”
樵夫走到老者面前,恭敬地说道。
暮云生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我,眼中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已料到我的到来。
“你就是沈青崖?”暮云生开口问道,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威严。
“晚辈沈青崖,拜见暮云生前辈。”
我再次抱拳,恭敬地行礼。
暮云生点点头,示意我在石桌旁坐下。
“不必多礼,坐吧。”
我依言坐下,目光偷偷打量着暮云生。
他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还要普通,丝毫没有传说中剑道高手的凌厉气势。
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淡泊宁静的气息,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敬畏。
“你来找我,是为了‘无相剑’?”暮云生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心中一凛,没想到暮云生竟然如此直接。
“正是。
晚辈仰慕前辈‘无相剑’之名已久,特来拜访,希望能向前辈请教剑道真谛。”
暮云生笑了笑,端起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
“剑道真谛?呵呵,剑道之路,漫漫无期,哪有什么真谛可言?”“前辈此言差矣。”
我反驳道:“剑道之途,虽无止境,但总有更高的境界可以追求。
晚辈苦练剑法多年,却始终无法突破瓶颈,希望能从前辈这里得到一些启示。”
暮云生放下茶壶,目光深邃地看着我。
“你的剑法,确实不错,速度很快,招式也精妙。
可惜,你只看到了剑的‘形’,却忽略了剑的‘意’。”
“剑的‘意’?”我不解地问道。
暮云生拿起桌上的竹枝,缓缓说道:“剑,不仅仅是杀人之器,更是一种道的体现。
真正的剑道高手,不仅要练剑,更要修心。
心境到了,剑意自然也就到了。”
“修心?”我喃喃自语,似乎有些明白了暮云生的话。
“前辈的意思是,剑道之巅,并非在于招式的精妙,而在于心境的提升?”暮云生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
‘无相剑’,并非一种具体的剑法,而是一种剑道境界。
无相,并非无招,而是无形无相,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