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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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敲在落地窗上,沈言盯着茶几上那份婚前协议,突然将威士忌泼向墙角的古董座钟。

琥珀色酒液顺着鎏金雕花往下淌,像极了三小时前银行经理擦汗的手帕。

"这是最后一批抵押物清单。

"苏棠的声音从玄关传来,羊绒大衣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

她弯腰脱掉银色高跟鞋的动作依然优雅,仿佛此刻踏入的不是满地狼藉的沈家老宅,而是慈善晚宴的红毯。

沈言扯开第三颗衬衫纽扣,喉结随着冷笑滚动:"苏大小姐连我家的保洁费都算进救助金了?"他踢开脚边的青瓷碎片,北宋官窑冰裂纹盏的残骸在波斯地毯上发出细碎哀鸣。

苏棠的睫毛颤了颤。

她记得十岁那年偷偷溜进沈爷爷的书房,这只茶盏就供在紫檀多宝阁最上层。

老人用绸布托着盏底对她说:"棠棠看这开片,像不像阿言那孩子打架留下的疤?"此刻那些记忆里的金丝铁线正在她脚边蜿蜒。

她蹲下身,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指尖拈起一片瓷,"嘉德春拍会上,类似的盏成交价是八百二十万。

"声音稳得像是站在苏氏集团的并购会议上,"不过现在...""现在它和沈家一样,碎了就是垃圾。

"沈言突然拽住她手腕,翡翠袖扣擦过她腕骨,"你到底想要什么?"威士忌的气息喷在她耳后,"沈太太的头衔?还是看我像条狗一样冲你摇尾巴?"苏棠腕间的Cartier手镯硌进皮肉。

她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桃花眼,那里曾经映着十六岁的自己在游艇甲板上偷画他侧脸的模样。

海风把素描纸吹进海里时,少年沈言大笑着跳进浪涛:"赔我!赔我!""我要每天早上的现磨咖啡不加糖。

"她突然说,"要衣帽间永远备着38码的Jimmy Choo,要..."声音突然哽住,转而指向协议第三页,"要沈氏集团51%的股权。

"沈言松开手的瞬间,她迅速将那片青瓷揣进大衣口袋。

冰凉的瓷片贴着心脏位置,那里有道三厘米的疤——去年冬天沈言赛车出事时,她徒手扳开变形的车门留下的。

"婚前协议第五条。

"她走到落地窗前,呵出的白雾模糊了院中凋零的西府海棠,"双方自愿保持无性婚姻。

"玻璃映出沈言骤然僵硬的背影,"当然,沈少爷要是管不住下半身...""你以为我稀罕碰你?"沈言抓起水晶烟灰缸砸向墙面,飞溅的碎片在苏棠小腿划出血痕,"从十二岁你往我泳裤里塞青蛙开始,我就觉得你这女人..."他突然顿住,喉结剧烈滚动。

雪下得更密了。

苏棠从鳄鱼皮包里抽出止血贴,弯腰时珍珠项链垂下来晃啊晃。

那是沈言二十岁生日时随手扔给她的礼物,当时他说:"反正这种珠子,我家佣人房里要多少有多少。

""下周一领证。

"她将染血的纸巾叠成方胜状,"民政局八点半开门,你向来讨厌排队。

"转身时大衣下摆扫过那只破碎的茶盏,没人看见她悄悄把带血的纸塞进了另一个口袋。

沈言突然抓住她肩膀扳过来。

他眼底泛着血丝,像是要透过她精致的妆容看到什么:"为什么是现在?上个月王氏地产提亲,你不是把人家公子哥送的郁金香扔进碎纸机了?""因为..."苏棠忽然笑起来,梨涡里盛着窗外飘进的雪,"你打碎我颜料盒那年,我发过誓要让你赔一辈子。

"她伸手抚平他歪斜的领带,薄荷香水的尾调缠上威士忌的苦涩。

当夜沈家老宅的监控录像显示,凌晨两点十七分,苏棠独自返回露台。

月光像把银梳子,把她收集的青瓷碎片理成残缺的月亮。

保安听见瓷器相碰的脆响,还有一声极轻的叹息:"...阿言。

"而在三楼卧室,沈言正对着手机屏保上的赛车照片发呆。

那是苏棠十八岁生日送的礼物,他至今不知道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希望我的少年永远自由如风。

画廊的旋转门将暮色切割成碎片。

林晚晚站在《星空》复制品前,裙摆随空调气流轻轻摆动。

她发间的白玫瑰已经有些蔫了,花瓣边缘泛起淡褐色,却更衬得她脖颈修长如天鹅。

"沈先生。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沈言西裤,"您觉得梵高画星空时,是在寻找什么?"沈言嗅到她发间若有似无的烟草味。

这味道让他想起巴黎左岸的咖啡馆,想起那些醉生梦死的留学时光。

而不是现在,每天被苏棠的日程表支配的生活。

"也许是在寻找..."他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上,"永恒的美。

"林晚晚轻笑,指尖划过画框:"永恒太远了,我只想要此刻。

"她突然踮起脚,白玫瑰擦过沈言下颌,"就像现在,我能听见您的心跳。

"展厅灯光突然暗下来,投影仪开始播放艺术纪录片。

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林晚晚的香水味愈发浓郁。

沈言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回到二十岁那年在威尼斯双年展,第一次遇见当代艺术时的震撼。

手机在西装内袋震动。

是苏棠发来的消息:今晚要开董事会,记得准备材料。

"沈先生?"林晚晚的手指已经搭上他领带,"您在看什么这么入神?"沈言迅速按灭屏幕:"工作邮件。

"他将手机调成静音,塞进裤袋深处。

庆功宴设在画廊顶层。

香槟塔在落地窗前折射出迷离光影,林晚晚端着酒杯穿梭在人群中,像一尾灵动的锦鲤。

沈言注意到她换了双银色细跟凉鞋,脚踝处纹着行小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在看什么?"她突然凑近,呼吸带着香槟的甜腻。

"你的纹身。

""是句诗。

"她将酒杯换到左手,右手撩起裙摆,"'我本将心向明月'。

"沈言感觉喉咙发紧。

这句诗的后半句他再熟悉不过——奈何明月照沟渠。

就像他和苏棠,从一开始就是场错位的相遇。

"沈先生的手真凉。

"林晚晚突然握住他的手,"要不要去露台透透气?"夜风裹挟着城市喧嚣扑面而来。

林晚晚靠在栏杆上,裙摆被风掀起一角。

她突然扯下发间的白玫瑰,别在沈言西装领口:"送你了。

""这...""别担心。

"她眨眨眼,"我还有很多。

"手机在裤袋里不停震动。

沈言知道是苏棠在找他,往常这个时候他该回家准备董事会材料了。

但此刻,他只想沉溺在这片夜色里。

"沈先生结婚多久了?"林晚晚突然问。

"三年。

""真巧。

"她将香槟一饮而尽,"我今年二十三岁。

"沈言愣住了。

三年前,正是他和苏棠结婚的时候。

而二十三岁...他想起自己二十三岁在巴黎留学,每天泡在美术馆,为艺术痴狂。

"要不要听个秘密?"林晚晚凑近他耳边,"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沈言心跳漏了一拍。

"三年前,我在巴黎美院读书。

"她手指划过他领带,"看过你的毕业展。

那组《破碎的镜子》,让我记到现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他最后的艺术创作,婚后就被苏棠收进了储藏室。

她说:"商人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后来听说你回国结婚了。

"林晚晚的声音突然低下来,"我很失望。

"沈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碎裂。

他低头看着领口的白玫瑰,花瓣已经掉了一片。

"但现在..."林晚晚突然吻上他的唇角,"我找到你了。

"手机还在震动。

沈言闭上眼睛,任由香槟的气息将自己淹没。

明白了,我将根据您的要求调整故事走向,重点描写女孩从独立自主到逐渐产生结婚念头,以及她与女主之间的暗中较量。

以下是重写后的版本:林晚晚的工作室坐落在创意园区顶层,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

她正在为即将到来的个展创作新系列,画布上大片的红色泼墨像燃烧的火焰。

"林小姐,沈先生来了。

"助理轻声提醒。

她放下画笔,看着镜中的自己——白色工装裤上沾满颜料,头发随意扎成马尾,与画廊开幕式上那个精致优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沈言推门而入时,她正在用松节油擦手。

刺鼻的气味让他皱眉:"又在画什么惊世骇俗的作品?""在画你。

"林晚晚转身,露出画架上未完成的肖像,"不过画着画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沈言走近细看。

画中的他西装革履,眼神却空洞得像具提线木偶。

背景是大片暗红色,仿佛要将他吞噬。

"少了灵魂。

"她突然说,"就像现在的你。

"沈言怔住。

这句话像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剖开他精心维持的假象。

手机***打破沉默。

是苏棠的专属***——德彪西的《月光》。

沈言下意识要接,林晚晚却抢先一步按掉。

"你知道吗?"她将手机扔进颜料桶,"每次这个***响起,你就像被按了开关的机器人。

"沈言看着手机在红色颜料中沉没,突然感到一阵解脱。

他扯开领带,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那现在呢?"林晚晚笑了。

她踮脚吻他,颜料沾上他雪白的衬衫:"这才像个人。

"个展开幕当天,林晚晚穿着自己设计的红色礼服亮相。

裙摆上的刺绣是她亲手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