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夕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积水潭，泥浆顺着裤管渗进护士鞋，每走一步都发出咕啾声响。
这是她连续第二十个夜班，护目镜上的水雾让走廊看起来像浸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手术室自动门开启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金属灼烧味扑面而来。
第三助理念叨着伤者信息："32岁男性，车速120迈撞击护栏，左侧血气胸合并心包填塞..."声音被监护仪刺耳的报警声切碎。
无影灯下，林夕的视野突然出现重影。
患者破碎的肋骨穿透西装马甲，碎骨渣像珍珠母贝般镶嵌在肌理间。
当她用肋骨剪撑开胸腔时，一枚红玉髓袖扣突然从撕裂的袖口坠落，在器械盘里撞出清越的颤音。
"林医生！
"护士惊呼。
林夕的镊子停在半空——患者左心室上的暗红色胎记正随心脏微颤，与她母亲尸检照片上的印记完全重合。
十二岁那夜停尸房的记忆汹涌而来：母亲胸口的尸斑下，同样的荆棘状胎记盘踞在左心房位置。
"200焦耳准备！
"她甩开回忆低吼。
除颤板压上胸壁时，患者突然睁开眼。
林夕的手腕被一股怪力钳住，那只染血的手背上凸起的静脉正呈现诡异的青紫色——是肾上腺素过量注射的体征。
走廊传来密集脚步声，黑衣保镖撞开手术室门。
银发老者拄着蛇头杖踏入，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手术台："顾家继承人要是出事，你们整个医疗系统都要陪葬。
"他的金丝眼镜链缠着半枚断裂的翡翠怀表，表盘停在18:07。
林夕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时间点与母亲车祸记录完全一致，而老者的面容正与二十年前医疗纠纷案被告席上的顾氏董事长重叠。
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专注，在心脏停跳的第四分钟完成心包穿刺。
当血液从导管涌出的瞬间，患者监护仪突然黑屏。
备用电源启动的嗡鸣中，林夕听见器械护士倒抽冷气——无影灯照射下，患者胸骨上的玻璃碎片正折射出诡异虹光，那是防弹车窗特有的夹层材质。
"林医生！
"麻醉师指着突然飙升的颅内压数据。
林夕在清除玻璃碎屑时摸到异物，镊子夹出的微型追踪芯片还闪着红光。
手术刀突然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