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一声，手机屏幕亮起。林悦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是陈明发来的消息："今晚老地方见。"她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的乌青连遮瑕膏都盖不住。昨晚她又失眠了，

翻来覆去想着陈明妻子那张愤怒的脸。她想起无意中在陈明手机里看到的照片。

陈明的妻子上官慧穿着米色针织衫，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母女俩笑得那么幸福。

那一刻，林悦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打开衣柜，

手指在一排排衣服间游移。这些都是陈明给她买的，

香奈儿、迪奥、古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她记得第一次收到这些礼物时的欣喜若狂，现在却只觉得讽刺。最终，

她选了一件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那是她自己买的。她开始收拾行李，

把那些奢侈品一件件装进行李箱。这时，手机又响了。"我在楼下。"林悦走到窗边，

果然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停在楼下。陈明靠在车边，西装革履，风度翩翩。

他抬头看向窗户，朝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若是从前，她一定会心跳加速，

迫不及待地跑下楼。可现在，她只觉得那个笑容刺眼。她拖着行李箱下楼，

陈明看到她时愣了一下："这是要去哪？""陈明，我们结束吧。"林悦平静地说。

"别闹了，上车。"陈明伸手想拉她。林悦后退一步："我是认真的。你妻子怀孕了，对吗？

"陈明的表情瞬间凝固。"我看到你手机里的产检报告了。"林悦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明明说过你们感情不好，马上就要离婚的。""悦悦，

你听我解释......""不用解释了。"林悦打断他，"你知道吗？昨晚我做了个梦，

梦见那个小女孩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抢走她的爸爸。我惊醒后才发现，

自己已经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她把车钥匙和门禁卡放在行李箱上："这些东西还给你。从今天起，我不当小三了。

"说完，她拖着行李箱转身离开。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却让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陈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角。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与林悦从一开始相识相遇的过去一幕，突然间都历历在目出现在陈明的眼前。

那是一个不热不凉的春天。陈明站在林业局三楼的走廊上，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

这是他调任丰海市林业局的第三个月，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会议室里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年轻女人正朝这边走来。

她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耳边，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陈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上，她正在低头翻看手中的文件，眉头微蹙，

显得格外专注。"林工，这边。"身后有人喊她。她抬起头，朝陈明这边看了一眼。

那一瞬间，陈明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清冷，

却又在目光相接时流露出些许温柔。"陈科长，这是林悦，我们局新来的工程师。

"同事介绍道。林悦伸出手："陈科长好。"陈明握住她的手，触感微凉："叫我陈明就好。

"会议开始了。林悦坐在陈明斜对面，她说话时声音很轻，却条理清晰。

陈明注意到她说话时会不自觉地用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像是在打着某种节拍。

"关于老城区的绿化改造，我建议保留原有的梧桐树。"林悦说着，调出投影，

"这些树龄都在五十年以上，是城市记忆的一部分。"陈明看着她认真的侧脸，

突然想起女儿陈星昨晚说的话："爸爸，我们学校门口的大树被砍掉了，

老师说那里要建新的商场。"当时他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现在想来，竟有些愧疚。

会议结束后，林悦收拾文件时不小心碰倒了水杯。陈明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但还是晚了一步，水洒在了她的风衣上。"对不起。"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林悦笑了，眼角微微弯起："是我该说对不起，弄湿了你的袖子。

"陈明这才发现自己的衬衫袖子也湿了一片。他掏出纸巾递给她，指尖不经意间相触，

两人都顿了一下。"我送你回去吧，外面雨还没停。"陈明说。

林悦犹豫了一下："不用麻烦了，我男朋友一会儿来接我。"陈明点点头，

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他看着她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风衣的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在走廊的灯光下划出优美的弧度。回到家时，上官慧正在厨房做饭。油烟机的轰鸣声中，

她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怎么这么晚？星星等你辅导作业等得都睡着了。

"陈明看着妻子忙碌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愧疚。他走过去想帮忙，

却被上官慧推开："你去换衣服吧，这里不用你。"卧室里，陈星已经睡着了，

作业本还摊开在桌上。陈明轻轻替女儿盖好被子，看着她稚嫩的脸庞，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但不知为什么，林悦那双清冷的眼睛又浮现在脑海中。第二天一早，

陈明刚到办公室就接到通知，要和规划科一起实地考察老城区的绿化情况。

当他看到林悦也在考察队伍中时，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考察过程中，林悦一直走在他身边。

她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混合着雨后青草的气息，让陈明有些恍惚。

他们讨论着树木的品种、树龄，林悦的专业知识让陈明刮目相看。"这棵梧桐树，

"林悦指着一棵高大的树木，"树皮上的纹路像不像一幅山水画？"陈明凑近看，确实，

斑驳的树皮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沟壑，宛如一幅泼墨山水。他转头想说什么，

却发现林悦的脸近在咫尺。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鼻尖上有细密的汗珠。

两人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陈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就在这时，

林悦的手机响了，她慌忙后退一步，接起电话。"小健，我在工作......嗯，

知道了......"她的声音有些慌乱。陈明转过身，假装在研究树干。

他感觉自己的耳根发烫，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原来她男朋友叫小健。考察结束后，

陈明开车送林悦回家。路上，两人都沉默着。雨又下了起来，雨刷有节奏地摆动着。

在一个红灯前，林悦突然开口："陈科长，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对吗？

"陈明握紧方向盘："什么？""保留这些老树。"林悦说，

"也许推倒重建更符合城市规划，但是......""但是有些东西，

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陈明接道。林悦转头看他，目光复杂。

陈明知道她问的不只是树，但他不敢深想。他把车停在林悦家楼下，看着她走进单元门，

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回到家，上官慧正在给陈星讲故事。陈明站在门口，看着温馨的一幕，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他轻轻关上门，走到阳台上点了一支烟。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悦发来的消息："今天谢谢你。"陈明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他知道，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再也回不去了。但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在诱惑着他，

让他无法彻底斩断这段情愫。又一天的晚上八点，陈明站在办公室的窗前，

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窗外的景色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他能听见身后林悦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像是一首撩人心弦的曲子。

整层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悦说有个紧急的文件要处理，他自然就留了下来。

其实那份文件并不着急，他们心照不宣。"陈科长，能帮我看看这份报告吗？

"林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陈明转过身，看见林悦正仰头望着他。

她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针织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水光，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他走到她身边，俯身去看电脑屏幕。

林悦身上传来淡淡的茉莉花香，混合着办公室特有的油墨味，让他有些恍惚。

她的发丝轻轻扫过他的手臂，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这里的数据需要再核对一下。

"陈明指着屏幕，声音有些沙哑。他能感觉到林悦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突然，林悦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掌心滚烫，带着潮湿的汗意。"陈明，"她轻声说，

"我们是不是错了？"陈明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林悦微微颤抖的睫毛上。

他知道他们在玩火，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当他看见林悦眼中闪烁的泪光时，

所有的理智都化作了灰烬。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林悦的唇瓣柔软而冰凉，

带着一丝薄荷的清凉。她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热烈地回应起来。

陈明能感觉到她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衬衫，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办公室里很安静，

只能听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陈明的手抚上林悦的脸颊，

她的皮肤细腻光滑，却烫得吓人。"我们去老宿舍。"陈明在她耳边低声说，

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林悦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有愧疚，有渴望，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决绝。老宿舍在林业局的后院，

是一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红砖楼，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住了。陈明牵着林悦的手，

在雨中快步走着。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却浇不灭体内燃烧的火焰。宿舍的走廊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