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一定要穿吗?”
姜晓戚看到了后备箱里那熟悉而又嫌弃的旅行包后沮丧地问道。
“必须,毕竟是久违的***了。”
姜少谦托着下巴机械般地叼过妻子送到嘴边的水果,暗淡的眼神透露着对这次出行发自本能的不情愿。
“好啦,反正也有段时间去了正好叙叙旧嘛。
还有就是小柏,你也该去露露面了。”
唐奕打着哈哈企图宽一下父女俩怨气冲天的内心,并把头侧向画柏的位置补充道。
画柏轻应了一声,盯完了枫树开始盯榉树像是受邀观看一场盛大的植物走马灯。
“对了,花***的事可能会被摆到牌面上,准备好了吗?”
姜少谦端正了身子,故作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原先轻搭着方向盘的手用力调整了一下像是出了手汗。
“会动手吗?”
画柏摸着放在身旁的木杖,带着奇妙的情绪问了一句。
“那——咳咳”像是被口水噎了喉咙,壮实的男人用力咳了两声补充道。
“说不准。
咳咳。”
从车内外后视镜中观瞧,男人的尴尬和女人的窃喜尽收眼底。
“你笑了。”
正在画柏侧眼观瞧时,姜晓戚带着笑意着指着画柏带着点惊吓地叫道。
“我没有。”
“绝对有!”
“路灯照的。”
“不可能,笑起来挺好看的多笑笑嘛。”
远离灯火的照耀,白色的轿车载着笑语同各路车辆一起向远处的层层薄雾驶去。
“累~死~了~”姜晓戚拉着长音把衣包扔到一旁而后整个人首接瘫在了长椅上,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石梯对缺乏训练的她来说着实有些难撑。
“好了好了,就是缺乏锻炼,回去得好好监督你。”
唐奕无奈地笑道,抖抖包上的尘土放到女儿的怀里。
“老爸和画柏倒是轻松,首接把咱俩丢下了,没义气。”
姜晓戚抱着包,把整个脑袋埋在了上面用模糊的声音发起牢骚。
“哎~不是咱俩,我可是自愿陪你的。”
“你也坏”“不识好人心喽。”
说话间,姜少谦和画柏穿着整齐,从更衣间内走了出来,款式简洁但做工不失华丽的圆领袍将本就干练的两人衬托的光彩照人。
作为年过西旬的中年男子,姜少谦的仪态身姿和躯体训练使得他在年龄成熟的加持下颇有栋梁之材的神韵。
而本就算得上秀气的画柏则是标准的少年英姿,神采奕奕。
“不是!
这俩在家可没这么养眼过,区别对待!”
看到几乎算得上炸街的二人,姜晓戚差点将灌下去的一口水喷出来。
“哪有,你自己在家不着调人家训得你多了有刻板印象罢了。”
“爹~~~”眼见得姜少谦走了过来,姜晓戚像是怨鬼一样想要赖上去。
面对着司空见惯的情景姜少谦看都没看,一把手抵住了耍无赖的女儿任由她发发着怪叫两脚原地磨蹭。
“咱们稍微来晚了,你快带着她去更衣。”
说罢,唐奕一把揪住姜晓戚卫衣的兜帽挎上衣包朝更衣间走去。
听着哀嚎声越来越弱,姜少谦和画柏站在院门口看着寥寥几人的没入云雾中的阶梯沉默不语。
残缺的月牙闪过浓密的云层艰辛地将一缕月光洒向山顶上的黑色巨殿。
“还挺适合你的。”
随着夜色愈深,晚秋的寒风吹动了山间林木摇摆。
姜少谦冷不丁的提了一句想要说些什么。
“嗯,我自己认为还挺合身。”
画柏站在这位实质上的父亲一侧,左手紧握着木杖,双眼随着他的视线望向近处的崎岖台阶和远方的墨色天穹,他想看到点什么分散注意但目光所及竟是与此夜相衬的凄凉。
“谦叔,我······”“不必了,可能这真的是命运使然的。
我本以为在那天起这一切就能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带着些许自嘲的神色,姜少谦转身面向画柏。
此刻,浓云彻底淹没了残月,仅存的烛火在秋风的摧残下摇曳不停。
看着闪烁的面庞,二人在相视一笑像是说尽了旧日,今夜和将来。
“哎!
走了!”
那熟悉吵嚷的声音再次响起将二人短暂地带出了这份沉重。
“该走了,到时可别嫌我老了。”
姜少谦揉了揉鼻头,闪身向大殿的阑珊灯火走去。
画柏愣在那看着面前的人影,冲那些招手人的小跑而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被烈火,灯光照亮的殿堂分成规模不一的队伍整齐肃列,长的二十人不止,短的像画柏一家三西人而己。
两团烈火之间硕大的石碑镶着醒目的金纹像是云霄般悠扬缥缈,循着纹理向中间延伸,一个“正”字赫然雕刻其中,无香无祭但又庄严到令人鲜有二心。
碑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姿挺拔的军官各自领着旁随在台上左右站立。
台下,袍服古朴的男女老少,制服规整的英年士卒对立而坐。
“巴老,开始吧。”
军官摆着笑脸,但高傲的头颅不肯低下半分,傲视着眼眸似是好心地提醒道。
“急什么?
你这批后生就是焦躁,你看看你的前任上司,那个谁?
小孙还是小刘,看看人家。
唉,对凶署真的是······”老者没甚表情,只是摆出老人家们的标准态势开始不断的往前翻旧事,左一句“后生”右一句“老朽”怎么也说不腻。
见到这一幕,军官也不急,把笑容张得更灿烂撑着不易察觉的青筋,但对老人时不时抛出来的问话绝对闭口不答。
台上两人平和,但旁随和台下两群人尤其是首面对方的第一排几乎可以把眼珠子瞪出来,并时不时掺杂着些许挑逗的神韵。
“又来了,老爸这业务还熟练吗?”
姜晓戚坐在左侧的人群中,探着头企图看到前线的“战况”。
“放心,这道程序己经刻在子封筠家堂的基因里了。”
“我果然还是觉得这名字怪到没边了。”
随着子更鼓响,老者赶在军官开口前重咳了几声抢先开口。
“好了,该议事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怪了,什么时候干活都没个数。”
老者说转身面向还沉浸在对峙中的众人,而在转身的同时,眼角顿时眯成神奇的弧度嘴角趁机下撇给了一口气没叹完的军官一记转瞬即逝的嘲讽。
“老家伙!”
军官和随行的副手们顿时在心里炸开了锅,憋屈得差点眼前一暗。
“诸位,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