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银杏锈斑 木木青衫 2025-03-19 03:4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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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监护仪发出蜂鸣时,舒敏的白大褂正被中央空调吹出涟漪状的褶皱。

她隔着玻璃看蓝色除颤电极贴在魏来胸口,那些少年时代被机油浸透的旧伤疤,

此刻在冷光下像一片片生锈的银杏叶。2008年的蝉声漫过急诊室窗棂。

十三岁的舒敏揪住魏来后领,汽水瓶炸开的气泡沾湿他新冒的喉结。"矮冬瓜,

最后一题辅助线到底画哪儿?"少年转身时校服掀起,露出腰间被父亲酒瓶砸出的淤青。

他忽然把冰镇汽水瓶贴在她发烫的脸颊:"叫声哥就告诉你。

"未锈的夏天2009年春蝉鸣撞碎玻璃窗的下午,

舒敏用圆规尖在课桌上刻下第32道划痕。中考倒计时牌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魏来趴在成堆的《重点高中招生真题》里,鼻尖蹭着卷子上的油墨。

"这道力学题你讲三遍了。"舒敏踢他凳子腿,汗水顺着马尾辫滑进校服领口。

魏来懒洋洋地支起胳膊,铅笔在斜面受力图上画出歪扭的辅助线:"要是考不上七中,

我就去隔壁职高学汽修。"舒敏突然抓住他转笔的手。少年掌心结着茧,

是周末在汽修厂打零工磨的。他迅速抽回手塞进裤兜,

金属钥匙串发出轻响——那是他偷偷配的学校天台钥匙,每晚等保安巡逻后,

他们就着路灯刷题用。"你三模数学都132了,绝对能上重点线。

"舒敏把冰镇汽水贴在他发烫的耳后。魏来睫毛颤了颤,

突然抓起她的错题本跑到教室后排:"追上就给你讲最后一道电学题!"暮色漫过操场时,

他们并排躺在天台蓄水池阴影里。魏来用钥匙串上的瑞士军刀削铅笔,

木屑落在舒敏摊开的英语作文模板上。"七中后街有家生煎包,

"他在水泥地面画出歪扭地图,"等考上重点,早饭我包了。

"舒敏忽然翻身压住他的校服下摆:"那说好了,每天早自习前要在银杏树下碰头。

"她没看见少年眼底闪过的阴翳——昨天汽修厂老板说预付半年工资才能留岗,

父亲化疗费账单正躺在他书包夹层。梅雨季来临时,他们发现图书馆后墙的裂缝。

魏来用改锥撬开松动的砖块,做成秘密书巢。

舒敏塞进去的《中考冲刺指南》扉页写着"九月七中见",

魏来放进去的却是《汽车发动机原理》,书页间夹着夜班打卡条。中考前最后一场暴雨,

他们在书巢找到彼此留的纸条。舒敏的便签印着卡通银杏叶:"明天考场我坐你斜后方,

别转笔影响我思考。"魏来的纸条洇着机油:"七中见",

背面用铅笔极轻地补了句"万一",又被橡皮擦得只剩毛边。

此刻舒敏在ICU玻璃上呵出白雾,画出两个牵手的小人。2009年那个炽热的夏天,

魏来在考场拆开文具袋,里面除了2B铅笔,还有舒敏塞的银杏叶,

叶脉用荧光笔描出抛物线公式——那是他一生离重点高中最近的距离。

那年中考前夜的暴雨卷走了所有答案。舒敏攥着数学卷缩在楼道,

看魏来冲进雨幕的背影被闪电切成碎片。肝癌诊断书在他书包夹层蜷成纸团,

雨点砸在少年凸起的肩胛骨上,像命运抛洒的图钉。2011年深秋,

舒敏在省重点光荣榜前抖落一片银杏。本该刻着"魏来"的名字处残留着胶水印记,

如同结痂的伤口。她冲进汽修厂时,

沾血的纸巾正从魏来指间飘落——他刚卖掉所有课本换了胃镜费。

少年用扳手抵住痉挛的胃部,机油顺着指缝滴成黑珍珠:"新校服...会弄脏。

"舒敏不知道,那枚用汽车边角料打磨的银杏胸针暗格里,

藏着魏来胃出血时写的字条:"等攒够复读费就去找你。"就像她从未发现,

2016年平安夜解剖台上的匿名银杏叶,叶脉深处用摩斯密码刻着"32",

正是此刻重症监护室的床号。"双向波200焦!"主治医师的吼声震碎记忆。

舒敏看见除颤仪爆出蓝光,与十年前魏来焊接书架时的电弧重叠。那晚他冒雨送来铁皮书架,

砂轮火星落进装银杏叶的玻璃罐,把"要当最厉害的医生"烧得通红。

心电监护仪归于平直的瞬间,舒敏口袋里的银杏标本突然开裂。

褪色的机油收据背面现出诗句:"我把自己拆成零件,每个齿轮转动,都是朝你的方向。

"她终于读懂2018年那七片匿名银杏叶上的油墨气息,是化疗药物混着汽油的味道。

自动门吞没死亡证明时,最后一片金叶掠过舒敏颤抖的肩。电子显微镜下,

纳米刻痕在叶脉间流淌:"下辈子,请让我在平行时空的九月遇见你。

那时你仍是揪我衣领的少女,而我还能完整地学会说爱。"窗外飘起世纪初的蝉鸣,

抢救室顶灯在玻璃上投出双重幻影。二十六岁的舒敏看见十六岁的自己坐在自行车后座,

手臂环住少年精瘦的腰。风鼓起他们蓝白相间的校服,

而魏来工装裤口袋里的复读班招生简章,正在那个永恒的夏天慢慢褪色。

--锈色青春2008-2009舒敏至今记得魏来校服上的铁锈味。

那年春天教室漏雨,魏来踩着吱呀作响的课桌椅补屋顶。他伸长胳膊往裂缝处摁油毡纸时,

舒敏在底下扶着摇晃的椅子。铁锈混着雨水顺着他的腕骨滑进袖口,

在蓝白校服上晕出褐色的花。"矮冬瓜再往上点!"她仰头喊。魏来校服下摆被风掀起,

露出一截青紫的腰,那是昨夜他父亲喝醉时用皮带抽的。少年突然松手,

油毡纸"啪"地拍在她脸上。"叫谁矮冬瓜呢?"魏来跳下来时带落簌簌的墙灰。

他比划着两人身高差,指尖悬在她发顶两寸处:"上周体检我一米七二了,

倒是某些人..."话没说完就被舒敏用数学卷抽在背上,油墨印子拓在他汗湿的脊梁骨。

放学路上经过废品站,魏来总会钻进生锈的铁门。他父亲肝癌确诊后,家里药瓶比饭碗还多。

五月的夕阳里,舒敏看他蹲在废铜烂铁堆前卸自行车链条,扳手上的机油泛着虹彩。

"这个能做发卡。"魏来突然转身,手里举着半截齿轮。舒敏蹲下时,

他闻到风里飘来的茉莉洗发水味,沾着油污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裤缝蹭了蹭。

中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舒敏在草稿纸上画满齿轮。魏来在最后一排蜷着睡觉,

他父亲昨夜又吐血了。监考老师抽走他试卷时,少年手肘还压着皱巴巴的住院缴费单。

---雨裂长街2009-2011录取通知书到的那个傍晚,舒敏听见楼下车铃疯响。

魏来跨在二手自行车上,车筐里堆着沾机油的教科书。他喉结滚动了几下,

说:"带你去新学校转转。"后座铁架硌得人生疼,舒敏攥着他汗湿的衣角。

经过跨江大桥时,魏来突然加速,江风灌满他们宽大的校服。

舒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少年后背的骨头隔着布料抵着她的掌心,像即将折断的伞架。

"抓紧!"魏来的声音散在风里。舒敏的手臂环上他腰际时,感觉到他骤然绷紧的肌肉。

她不知道此刻他胃部正绞痛如刀绞,昨夜他在汽修厂卸了三十七个轮胎才凑够她的开学红包。

重点高中围墙外的银杏开始泛黄时,魏来在汽修厂拆开发皱的信封。

复读班招生简章被机油浸透,"学费"后面的数字像黑洞。他抓起扳手砸向废轮胎,

却在铁架后看见舒敏的浅蓝校裙——她逃了晚自习,抱着保温桶在卷帘门外跺脚。"猪肝粥,

补血的。"她低头盯着他裂口的劳保鞋。魏来用毛巾裹住烫伤的手背,

忽然把什么东西塞进她书包。后来舒敏在解剖课上摸到那块齿轮发卡,

才发现内侧刻着SOS摩斯密码。

-- 沉默标本2011-2016医学院解剖室福尔马林的气味里,

舒敏总是闻到铁锈味。她戴橡胶手套的姿势像极了魏来当年戴劳保手套的样子,

镊子尖挑起血管时会想起他拆卸轴承的专注神情。大二平安夜,她收到匿名快递。

银杏叶标本在无影灯下显出奇异纹路——叶脉间夹着微型车票,

2011年9月1日从汽修厂到重点高中的公交票根。那天她坐在靠窗位置流泪,

不知道有辆摩托车始终隔着两辆车跟着,直到她走进校门才调头。舒敏开始收集各种痕迹。

实验报告背面画满氧化铁分子式,仿佛破解了锈蚀规律就能计算出来不及长大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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