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骁解开袖扣，监控画面定格在苏晚工作室的LOGO墙——那朵用银丝绣制的晚香玉，正与他钱包夹层里的干花标本重叠。
"周氏集团竞标书泄露的事，查清楚了？
"他摩挲着翡翠袖扣，那是母亲临终前攥在手心的遗物。
特助程昱将平板推过来："泄密邮箱最后登录地址在朝露工作室，但..."他欲言又止，"技术部发现对方用了暗网三层跳板，这种级别的黑客，不像个小工作室能雇得起。
"顾承骁的指腹划过屏幕上苏晚的证件照。
雨水打湿的刘海粘在她苍白的额头，这个角度像极了七年前葬身火海的沈清欢。
他记得那天在太平间，法医掀开白布时金属托盘坠地的脆响——焦黑的手腕上，晚香玉纹身正在碳化的皮肤里微笑。
"备车。
"他突然起身，西装下摆扫过程昱手背，"去会会这位苏小姐。
"此刻的朝露工作室像个被暴雨击溃的蜂巢。
苏晚蹲在展示柜前，婚纱裙摆上的水晶折射着零星的阳光。
林小棠举着吹风机烘烤设计图，忽然指着窗外倒抽冷气："晚晚！
那辆幻影又来了！
"旋转楼梯传来规律的叩击声。
顾承骁的牛津鞋踏过满地狼藉，停在苏晚面前时，阴影恰好笼罩她脖颈处的胎记——那是片花瓣形状的淡红，与沈清欢锁骨下的朱砂痣位置重合。
"苏小姐考虑过债务重组吗？
"他递来的合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贵工作室现在欠我的修车费，折合每小时利息正好是..."玻璃门突然被撞开。
穿铆钉皮衣的男人扯着嗓子喊："苏晚！
你妈欠的债该还了吧？
"他扬起的砍刀劈向婚纱，却在看到顾承骁的瞬间僵住，"顾、顾二少？
"水晶灯在刀光中摇晃。
苏晚看到顾承骁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扯领带的动作与七年前某个重叠的剪影在记忆里闪回。
当讨债人的刀锋转向她时，那只戴着翡翠袖扣的手己经扣住对方手腕。
骨骼错位的脆响让林小棠尖叫着捂住眼睛。
顾承骁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指节，转头对苏晚说："现在你欠我两笔债了。
"他的目光扫过她攥紧的拳头，"不过我对钱没兴趣。
"苏晚后退时撞翻颜料架，钴蓝色在实木地板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她摸到工作台下冰凉的金属——那是母亲留下的翡翠胸针，此刻正在掌心跳动着幽绿的光。
当顾承骁的阴影再次笼罩上来时，她突然发现对方领口内若隐若现的链坠，正是胸针上缺失的鸢尾花部件。
"我要你。
"他的呼吸拂过她颤抖的睫毛，"下个月巴黎高定时装周，做我的专属设计师。
"林小棠的惊呼被手机震动打断。
苏晚看着银行到账短信里数不清的零，突然注意到转账方备注栏的缩写——G.Q.X，正是母亲日记本里反复出现的那个名字缩写。
二十年前的雨夜，母亲用红笔在日历上圈出的9月15日，此刻正在她视网膜上渗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