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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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雨裹着塞纳河的水腥气漫进窗棂。

苏晚捏着镊子的手一颤,婚纱腰封上第131颗碎钻滚落在地,沿着柚木地板缝隙卡进一道陈年刻痕——那是法文"永失所爱"的缩写,与顾承骁昨夜留在她锁骨上的咬痕惊人相似。

"苏小姐还不睡?

"管家安娜的银托盘上,马卡龙垒成埃菲尔铁塔的形状。

这个总在凌晨三点送甜点的波兰女人,右耳垂缺了一块,像被什么野兽撕咬过。

苏晚用绸布盖住设计图,袖口金线绣的晚香玉却突然被攥住。

安娜枯瘦的手指划过她手腕:"真巧,顾先生前任设计师也爱这个花样。

"水晶吊灯忽然爆出电流声,老妇人眼角的皱纹在明灭间裂成深渊,"那位沈小姐被烧焦时,手里还攥着块带血的呢子料。

"金属楼梯传来震动,苏晚倏地抽回手。

顾承骁的黑色睡袍扫过满地月光,他指尖还沾着威士忌的泥煤味,却准确捏住她后颈:"设计师该学会按时作息。

"拇指重重擦过那道齿痕,疼痛让苏晚想起三天前他打碎酒柜的样子——当她说要拆解翡翠胸针时,这个男人徒手捏爆了冰球。

二楼尽头的房间在深夜发出呜咽。

苏晚贴着雕花门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混着顾承骁沙哑的喘息:"清欢..."缝纫机突然倾倒,她撞开门的瞬间,月光正淋在男人肌肉偾张的后背上。

那些纵横交错的烧伤疤痕像一群蜈蚣,正啃食着左肩处崭新的晚香玉纹身。

"谁准你进来的?

"顾承骁反手扣住她咽喉,眼底猩红未褪。

苏晚的指甲陷入他腕间疤痕,摸到凹凸不平的皮肤组织增生——与母亲火灾验尸报告上的描述完全一致。

跌落在地的iPad还在播放监控录像。

苏晚看到21岁的自己正在图书馆查资料,而顾承骁的脸出现在相邻书架缝隙间。

拍摄日期显示七年前3月14日,正是沈清欢葬礼次日。

"原来你从那时候就……”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承骁那暴烈的吻给碾碎了。

他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带着无法抵挡的热情和霸道,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顾承骁撕开她那轻薄的真丝睡裙时,突然间,一个硬物从他的口袋里跌落出来。

那是一枚翡翠胸针,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出翠绿的光芒。

然而,当这枚胸针与地上的另一个鸢尾花部件相遇时,奇迹发生了——两个原本分离了二十年的鸢尾花部件,竟然在月光下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了一起,仿佛它们从未分开过。

就在这时,阁楼上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安娜的尸体横在旋转楼梯的转角处,她的颈椎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显然是遭受了致命的伤害。

她那染血的手掌紧紧攥着半张烧焦的照片,照片上的影像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二十岁的顾母戴着苏晚刚刚修复好的翡翠胸珍,正站在周氏珠宝的展台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而在展柜里失踪的那颗蓝钻“海洋之心”,此刻却静静地躺在苏晚的素描本夹层里,散发着微微的热度。

警笛声骤然刺破夜空,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寂静。

顾承骁毫不犹豫地将苏晚塞进了密室,他的嘴唇轻轻擦过她那颤抖的眼睑,低声说道:“现在开始数质数,数到1799就安全了。”

在密码门缓缓合拢的瞬间,苏晚瞥见顾承骁拾起那把染血的裁布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左臂上刻下了一道新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