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护士站前，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明明已经是初夏，
医院里却冷得反常。惨白的日光灯在头顶发出细微的嗡鸣，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凌晨一点十五分。这是她在市立医院实习的第三个月，
也是第一次独自值夜班。白天的喧嚣褪去后，夜晚的医院安静得可怕，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叮——"突如其来的电梯声让她浑身一颤。她抬起头，看见电梯门缓缓打开，
里面空无一人。冷风从电梯井里涌出来，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林夏咽了咽口水，
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就在这时，她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嗒、嗒、嗒......"脚步声很轻，却异常清晰，像是有人穿着拖鞋在慢慢走动。
林夏的心跳开始加快，她记得很清楚，今晚住院部只有三个病人，而且都在病房里休息。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死死盯着走廊拐角，手心里全是冷汗。突然，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那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低着头，步履蹒跚。
林夏松了口气，正要上前询问，却猛地僵在原地。老人的脚......是悬空的。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老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
眼睛是两个漆黑的窟窿。"救......救救我......"老人张开嘴，
发出沙哑的声音。林夏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眼睁睁看着老人向她飘来。就在这时，护士长的电话突然响了。
"铃——"刺耳的铃声让她猛地回过神来。再抬头时，走廊上空无一人，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她颤抖着拿起电话："喂？""小林，我是张主任。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没事吧？声音怎么这么抖？""我......我没事。
"林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能是有点累了。""那就好。对了，
你帮我看看停尸房的温度监控，刚才系统好像出了点问题。"挂断电话后，
林夏打开监控系统。停尸房的温度显示是零下18度，这是正常范围。但她注意到，
监控画面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雪花点，就像老式电视机信号不好时的样子。
她调出其他监控画面，发现所有画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干扰。更奇怪的是，
她明明记得今晚住院部只有三个病人，但监控显示四楼走廊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徘徊。
林夏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决定去查房，至少确认一下病人的情况。拿起手电筒，她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电梯里的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
她突然注意到，镜子里自己的身后似乎还站着一个人。她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
再看向镜子，那个模糊的身影也不见了。"叮——"电梯在三楼停下。林夏走出电梯，
走廊上一片漆黑。她打开手电筒，光束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突然，
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嗒、嗒、嗒......"和刚才一样的脚步声。林夏不敢回头，
加快脚步往前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身后。就在这时，
她的手电筒突然熄灭了。黑暗中，
她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为什么不救我......"林夏尖叫一声，
猛地推开旁边的病房门冲了进去。她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等眼睛适应了黑暗，
她才发现这间病房里有人。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正在输液。他看起来很虚弱，
脸色苍白得吓人。"你......你没事吧？"林夏颤抖着问。男人缓缓转过头，
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护士小姐，你能帮我看看我的伤口吗？"林夏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了过去。当她掀开男人的病号服时，倒吸一口冷气——男人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开的。更可怕的是，伤口里没有流血，而是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
"这是......"林夏后退一步。"这是三年前的手术留下的。"男人轻声说，
"那天晚上，他们也是这样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林夏突然想起什么，
冲到病房门口打开灯。刺目的灯光下，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有输液架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针头悬在半空中，滴着黑色的液体。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搜索三年前的新闻。很快，
她找到了想要的信息：三年前的今天，市立医院发生一起重大医疗事故，
一名年轻病人在手术中意外死亡......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喂？"电话那头传来沙沙的杂音，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林，
我是张主任。你马上到手术室来一趟，有紧急情况。"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记得很清楚，
张主任今晚根本不在医院。林夏站在电梯里，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
电梯里的温度低得吓人，她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镜子里，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
"叮——"电梯在五楼停下。手术室就在走廊尽头，惨白的灯光下，
红色的"手术室"指示灯格外刺眼。林夏深吸一口气，推开手术室的门。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手术室里空无一人，
只有无影灯发出刺眼的白光。"张主任？"她试探着喊道。没有人回答。她走近手术台，
突然注意到台面上有一些暗褐色的痕迹。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粘稠的触感。是血，
但颜色很深，几乎发黑。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她猛地转身，
看见一个手术托盘掉在地上，手术器械散落一地。那些器械上沾满了黑色的液体，
正缓缓地渗入地面。林夏的心跳开始加速。她蹲下身，想要捡起一把手术刀，
却发现刀身上刻着一行小字：2019.3.18。
这个日期......正是三年前那场医疗事故发生的日子。突然，无影灯开始闪烁。
在明暗交替的光线中，林夏看见手术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年轻男人，
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黑色的液体不断涌出。
"你终于来了......"男人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我等了你很久......"林夏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男人从手术台上坐起来，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身体流到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男人轻声说，"那天晚上，他们给我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
然后......"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林夏看见张主任站在门口，
脸色惨白。"快跑！"张主任大喊，"他不是......"话音未落，
男人的身体突然扭曲变形，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手术室。
林夏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往黑色的液体里拖。她拼命挣扎，
却无济于事。黑色的液体已经漫到了她的腰部，她能感觉到无数冰冷的手在拉扯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林夏！醒醒！"她猛地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躺在护士站的椅子上。张主任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没事吧？"张主任问，
"我刚才看你睡着了，一直在说梦话。"林夏喘着气，浑身冷汗。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指尖还残留着黑色的液体。"张主任......"她颤抖着说，"三年前的那场医疗事故，
到底发生了什么？"张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张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林夏跟着张主任来到他的办公室。张主任关上门，拉上窗帘，
这才开口："三年前的那场事故......"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根本不是意外。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那天晚上，院长主刀一台心脏手术。
"张主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但是......他失误了。病人的心脏被划破，
大出血......"林夏想起刚才在手术室看到的那个男人，胸口狰狞的伤口。"然后呢？
"她追问道。"然后......"张主任的声音更低了，"院长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误，
故意......让病人'意外死亡'。
"林夏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没错。"张主任点点头，"那天晚上，
院长给病人注射了过量的麻醉剂，然后......"他顿了顿，
"然后我们所有人都被要求保持沉默。"林夏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那其他病人呢？
我刚才还看到一个老人......"张主任的脸色更难看了："那场事故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