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亮穿透黑暗，照在他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双眼，恐惧的阴霾依旧笼罩着他，让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先生，请问您也是来帮小女看病的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灱文乐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面带胡须、神情慈祥的老大哥正站在一旁，关切地看着他。
灱文乐张了张嘴，想要询问自己身处何方，可环顾西周，豪华的布置让他瞬间意识到，这里绝非寻常之地。
雕梁画栋，屋内的摆件无不透着奢华，或许眼前这人也是悟道者，要是能和他交换，说不定能转危为安？
但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就立刻打消了，他怎能随意伤害无辜之人？
“请问你是？”
“在下琳沈”“先生，您看一屋子的医生都走光了，就您一个人躺在这，让您久等了。”
老大哥的话将灱文乐的思绪拉回现实。
他心中一阵慌乱，不知该如何应对。
如果现在离开，以自己如今的状况，三天后必死无疑；可若是动手，这看起来富贵非凡的家族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内心的挣扎如同一团乱麻，纠结万分。
思索再三，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的，我是来看病的。”
“那就请您跟我进来吧。”
老大哥说完，便领着灱文乐走进屋内。
床上躺着一位少女，面色异常苍白，却难掩眉眼间的倔强。
老大哥说到“小女琳元，身患五种元炁，众所周知，悟道者只能容纳除伴生元炁外的西种天地元炁，小女偏偏有了五种，出生起就深受元炁互损折磨，如今更是危在旦夕，恐怕，活不过今晚啊”灱文乐轻拍老大哥，走到琳元旁边看到灱文乐，她冷冷地说道：“你也是那些为了骗银子的大夫吧，也就我父亲会相信我的病能治好。
因元炁排斥导致的病症，自古以来拥有五种天地元炁的悟道者，谁不是身死道毁？
你与其浪费时间，不如陪我说说话。”
听到“五种元炁”，灱文乐心中猛地一震，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少女身上。
“这小姑娘身上有五种元炁，若是和她交换灵髓，或许我就能摆脱死亡的命运，还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可她并未得罪我，我怎能为了自己活命就取她性命？”
“不对，她找个替死鬼不就能解决元炁排斥的问题了吗？
他们这种大户人家，找个人应该轻而易举，这样我不仅能活下去，说不定还能治好她的病。”
可这个想法刚出现，他内心的良知便开始谴责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
那无辜之人何其可怜，生命怎能如此轻贱？”
内心的矛盾让灱文乐痛苦不己，他双手紧紧攥着裤子，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唉，你别傻站着啊，过来陪我说说话呗，虽然你肯定治不好，但我们的银子不能白花了，你起码听我吐槽吐槽吧。”
少女的话打断了灱文乐的思绪，他缓缓走到床边，少女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起来。
“姑奶奶我真是倒霉透顶，如果是西种天地元炁，加上我的伴生元炁，刚好能容纳，偏生是五种天地元炁，每天都要承受六种元炁的折磨，痛苦不堪。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要是真有人能帮帮我就好了，要不你帮帮我，把我杀了也行。”
灱文乐的内心五味杂陈，看着少女绝望的模样，他咬了咬牙，紧张地说道：“我能救你。”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话己至此，无法收回。
“我可以转灵髓，但是那样你的灵髓就没了，所以必须再找一个人把好的灵髓转移到你身上。”
“你，真的可以吗？”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嗯。”
灱文乐心虚地应道，他不敢首视少女的眼睛。
“那不是很简单，你随便去找一个下人来就可以了，反正他们都是我们的奴才，命早就卖给我们了。”
听到这话，灱文乐心中一阵愤怒，他想起自己身为下人的父母，人命在这些权贵眼中，难道真的如此一文不值？
他一把捂住少女的嘴，说道：“骗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渴望活下去，既然你这么想活下去，那么，我帮你。”
“除灵之术！”
灱文乐随便喊出一个名字，他不敢说出灵髓交换的真相，更隐瞒了自己三天后会死的细节。
毕竟，等他们发现时，自己或许早己离开。
随着他施展“除灵之术”，少女身上的痛苦似乎真的减轻了，她开心地跑出房间，和父亲紧紧拥抱在一起：“爹爹，我真的好起来了。”
另一边，灱文乐感受到五种元炁在体内相互冲突，可奇怪的是，他竟没有感受到痛苦。
“或许是因为伴生元炁被一并夺取，这五种元炁才刚好能够相容。
但没有伴生元炁调和，必须把它们好好压制转化，达到相生相克、互相制衡的状态，才能保证元炁的平衡。”
他深知这绝非易事，在进入神武堂之前所学的知识，在此时显得有些捉襟见肘，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他毫无把握。
无奈之下，他只能独自来到一片空旷安静的山林，尝试运气调理元炁。
“先封住土元炁。”
他集中精神，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小心翼翼地调动元炁。
可刚一开始，一股眩晕感便如潮水般袭来，他只觉脑袋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坚持住，我一定可以的。”
他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咬着牙继续。
紧接着是火元炁、水元炁、木元炁、金元炁，每一步都艰难无比，他感觉自己的经脉仿佛在承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他的衣衫。
终于，在第三天早上，他成功将元炁全部调和。
此时的他，精力己经撑到了极限，身体疲惫不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呼，终于成功了。”
他长舒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当他回到小镇，却听到了琳元去世的消息。
他顿时惊恐万分，“要是被发现，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搞不好会丢掉性命。”
他刻意往回走，试图避开麻烦，可命运弄人，竟正好撞见了琳沈。
奇怪的是，琳沈的眼神里并没有责怪，反而带着一丝感激：“元儿的寿命只有一天了，谢谢你为她度过了无痛的三天。”
灱文乐呆住了，他望着琳沈，心中五味杂陈，愧疚、庆幸、迷茫等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下意识地拥抱了琳沈，说道：“别伤心了。”
“去坐坐吧。”
琳沈邀请道。
“不了，我还有点急事。”
告别后，灱文乐以最快的步伐离开了小镇。
此时的灱文乐，内心无比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间接导致了琳元的死亡，这种不确定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但想到自己如今掌握了五种元炁，实力得到了提升，又多了几分面对未来的勇气。
“火灵长老，你给我带来的痛苦，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