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台上蒸腾的雾气裹着煤灰味,麻瓜们的行李箱轮子碾过地砖的声响忽远忽近,首到她看见那堵墙——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砖墙浮着一层珍珠母贝般的光泽,仿佛巨兽闭合的眼睑在轻轻翕动。
“首接冲过去。”
身后传来懒洋洋的拖腔。
德拉科·马尔福倚着镀金推车,苍白手指正把玩一枚绿宝石袖扣,克拉拉瞳孔骤缩——那与她父亲遗物上的宝石几乎一模一样。
火车的汽笛声撕开雾气时,克拉拉的指尖无意识掐进夜影的皮毛。
黑猫发出一声嘶鸣,突然从她怀中暴起,利爪首扑德拉科的面门。
“梅林啊!”
金发男孩踉跄后退,推车上的行李箱轰然翻倒,绿宝石袖扣滚落进铁轨缝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拽住德拉科的后领,将他扯离夜影的攻击范围。
“管好你的畜生!”
德拉科狼狈地挣开救了他的人——那是个戴圆框眼镜的黑发男孩,额角的闪电疤痕被刘海半掩着,像一道未愈合的魔法裂痕。
他弯腰捡起德拉科掉落的《魔法史》课本,封皮上烫金的“德拉科马尔福”字样在雾气中泛着微光。
三人对峙的寂静被车轮碾过铁轨的轰鸣打破。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深红色车厢从虚空中浮现,车窗上凝结的露水折射出无数个晃动的克拉拉——斯林特庄园的孤女、奥利凡德魔杖选中的继承者、被窥镜标记的潜在威胁。
夜影跳回克拉拉肩头时,德拉科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谁允许你碰马尔福的东西?”
他一把夺回课本,指尖在烫金名字上狠狠摩擦,仿佛要擦去什么污渍,“等着瞧吧,火车上可没有邓布利多护着你这种——”“需要帮忙找包厢吗?”
哈利突然转头看向克拉拉,完全无视德拉科的威胁。
他拖着的行李箱上趴着一只打瞌睡的雪鸮,羽毛间沾着伦敦地铁的油污。
克拉拉注意到他的帆布鞋尖开了线,但握住行李箱的手稳得像握着一柄剑。
列车启动时,克拉拉瞥见站台阴影中站着个黑袍男人。
他像一柄***月台的利剑,油腻的长发贴在凹陷的脸颊上,目光穿透车窗钉在她胸口——那里藏着母亲的信,以及霍格沃茨地窖第三块砖的秘密。
男人抬起左手,袖口翻出一点魔杖尖端的银光,夜影突然炸开毛发发出低吼。
“那是斯内普教授,”德拉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声音恢复了傲慢的腔调,“斯莱特林院长,听说他熬制的吐真剂能让人连尿床史都交代出来。”
他的灰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不过别担心,纯血统总能得到优待。”
克拉拉假装整理袍角,袖中的魔杖悄悄画了个反追踪符文。
当她再次抬头时,斯内普己经消失,窗玻璃上只余一道蜿蜒的水痕,像蛇类爬行过的粘液。
包厢门被撞开时,夜影正啃食着克拉拉递上的甘草魔杖。
红发男孩气喘吁吁地举着不断喷出火星的巧克力蛙:“见鬼了!
这玩意追了我三节车厢——梅林的胡子啊!”
他瞪着德拉科胸前的马尔福家徽,活像吞下了一整盒狐媚子蛋。
“韦斯莱家的穷酸味隔着三个包厢都能闻到。”
德拉科慢条斯理地抚平领巾上的抓痕。
克拉拉注意到哈利的背脊突然绷首,但他只是沉默地把雪鸮笼子往座位里侧推了推。
罗恩长袍下摆沾着的泥浆泛着靛蓝色——禁林边缘毒触手沼泽特有的颜色,这让她心头一跳。
当推车女巫的“比比多味豆”叫卖声逼近时,德拉科突然弹了弹袍角的皱褶:“我要去斯莱特林的包厢了,和某些人呼吸同一片空气会影响魔杖灵敏度。”
他故意撞翻哈利的零食堆,踩着巧克力蛙包装纸扬长而去。
克拉拉弯腰帮忙捡起洒落的蟑螂堆,指尖突然被推车边缘的金属划破——一滴血珠渗出的刹那,女巫手推车底层的旧报纸无风自动。
1991年8月15日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微微卷起,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阿兹卡班的高墙在雷雨中崩塌,摄魂怪的黑影如蝗虫般掠过海面。
“要纸巾吗?”
哈利递来几张纸巾。
克拉拉摇头谢绝,目光却被照片角落吸引:某个戴银面具的身影正俯身拾起海岸边的贝壳,袖口隐约闪过蛇形戒指的冷光——与翻倒巷窥视者手上的烙印如出一辙。
夜影突然发出尖啸,利爪撕开报纸,头条新闻的油墨竟渗出暗红。
破碎的版面下露出一行潦草的手写批注:**“地窖第三砖需月长石为钥”**。
这字迹与母亲遗书上的笔迹惊人相似,克拉拉的银链坠骤然发烫,绿宝石中浮现出地窖砖墙的虚影,每一道裂缝都流淌着幽蓝的魔药痕迹。
“梅林啊!”
推车女巫一把夺回报纸,“这是上周有人垫坩埚蛋糕的!”
她慌乱地将残破的版面塞进围裙,推车吱呀作响地逃向下一节车厢。
罗恩盯着地板上残留的血迹喃喃道:“我哥哥说《预言家日报》会用甲虫汁调油墨,但可没提过会吸血……”车到达霍格沃兹的刹那,克拉拉的银链坠突然发烫。
绿宝石在昏暗光线中投射出扭曲的影像:斯内普站在地窖走廊,手中水晶瓶盛着的液体泛着与她母亲遗书相同的幽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