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起小林调任VIP客户部。
"张行长浑厚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麻，"年轻人就要敢闯敢拼。
"茶水间传来瓷器相撞的脆响。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陈芳涂着玫红甲油的手指正攥紧骨瓷杯，周婷新接的睫毛在咖啡热气里扑簌，而李薇的银匙一定在搅拌第三圈半时突然停滞——这是她们心慌时的惯性动作。
"谢谢行长栽培。
"林晓月九十度鞠躬，发尾扫过锁骨时沾了汗，痒得像爬满蚂蚁。
她想起三天前母亲在电话里叹气："漂亮姑娘升得快，闲话来得更快。
"走廊LED灯管突然闪烁，将她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巨人。
三个窈窕身影从镜面墙折射过来，陈芳的茉莉香水混着周婷的柑橘香，在中央空调出风口酿成酸涩的漩涡。
"听说张行长女儿要转学去国际部？
"周婷忽然提高声调，美甲轻叩杯沿，"上周陪客户去双语学校考察，正巧遇见小林在教务处呢。
"李薇的银匙"当啷"撞上杯壁。
陈芳慢条斯理地涂护手霜："我像她这个年纪，还分不清支票本和汇票。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时，林晓月躲进更衣室。
第17号储物柜里，母亲寄来的护身符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指尖触到绒布包的瞬间，隔壁传来压抑的抽泣。
"芳姐别哭呀。
"周婷的声音裹着蜜糖，"上个月您经手的房贷单子，可比某些人全年的业绩都漂亮。
"金属柜门"哐当"作响，林晓月从门缝看见陈芳颤抖的肩膀。
这位入行十五年的信贷部王牌，此刻正死死攥着张泛黄的表彰通知，泪珠把"2008年度最佳新人"的烫金字洇成模糊的金斑。
"我没事。
"陈芳突然挺直脊背，对着镜子补口红，"只是突然想起李薇去年竞聘客户经理时..."她故意停顿，看着镜中李薇骤然苍白的脸，"那份落选通知还是我亲手封的档案袋。
"李薇的黑框眼镜蒙上雾气。
周婷轻笑着递过纸巾："要说资历，芳姐早该升副行长了。
"她尾指掠过陈芳工牌上褪色的金边，"不像某些人，踩着别人裙子往上爬。
"惊雷炸响的刹那，林晓月撞见镜中三双眼睛。
陈芳的泪痕被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