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他为了捉弄我,爬进了西屋那口棺材里。
大伯找到堂哥时,他跟痴傻了般,迷迷糊糊烧了一个星期。
后来,堂哥告诉我,那口棺材里有个东西。
那个东西,和爷爷一模一样。
可爷爷,三年前就去世了。
1堂哥好了以后,再也没有进过西屋。
每每提起那口棺材,堂哥总会脸色大变。
小柔,千万不要靠近那口棺材。
但是人嘛,总有点好奇心在的。
我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胆子却贼大。
趁着周末大伯他们出去打麻将,我自己偷拿了钥匙溜进了西屋。
与以往不同的是,棺材前插着三根香,却没有点燃。
很奇怪,许是大伯匆匆忙忙忘记了。
***的,黝黑的棺椁也没有多吓人。
只是西屋里好像更凉快些。
堂哥的话还在耳边。
小柔,千万不要靠近那口棺材。
为什么呢?难不成,爷爷真在里面?好奇心害死猫。
我虽然有些发怵,却还是耐不住探知欲。
我攀着旁边的木桩子一个猛劲,手正好搭在棺椁边上。
棺材盖的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什么。
我一手攀着,一手发力,轻而易举的推开了一溜缝儿。
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
我瞪着眼睛愣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我一个跳跃,掷地有声,赶忙取来了根蜡烛。
借着蜡烛微弱的光芒,棺材内部一目了然。
也没什么吗,堂哥肯定想吓唬我。
我没好气的吹掉了蜡烛,刚要从木桩上面跳下来。
我仿佛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的妈呀,不会真的有鬼吧。
壮着胆子,我往黑漆漆的棺材里一瞅。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给我吓吐了。
那分明是一双眼睛,却只有眼白。
与此同时,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鬼啊!!!!慌不择路,吓得我拔腿就跑。
可是,西屋的门怎么都打不开了。
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我没命的拍打着门框,却怎么都能打不开。
棺材里窸窸窣窣的响声更加密切了。
突然,熟悉又诡异的声音传来。
小柔,过来。
那声音就像从地下深洞里爬出来的一般空灵飘渺,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拖入地狱。
但我知道,那声音跟爷爷一模一样。
突然,我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2再次醒来,我已经昏睡了两天。
大伯满脸焦急。
小柔,你可是要把我吓死了。
我拍了一下脑袋,不是做梦。
大伯,棺材里有鬼!!我扑进大伯的怀里嚎啕大哭,看着西屋的方向仍瑟瑟发抖。
傻孩子,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你做梦了。
大伯轻声安抚我,可是背后堂哥的表情难以言表。
想必我看到的,堂哥也看到了。
趁着晚饭盛饭期间,我给堂哥使了个眼色。
堂哥秒懂。
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那个‘爷爷’到底是什么?嘘!堂哥大惊失色,手都在发抖。
爷爷不早就走了吗,你肯定是做梦了,谁让你最近总熬夜。
堂哥的反常,更让我确定了,西屋的棺材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爷爷真的没死吗?可是,爷爷的灵堂上,众人哭得死去活来不像是假的。
明明西屋的棺材是爷爷的老本,为什么爷爷下葬的时候又重新打的棺木呢?那双尽是眼白的眼睛到底是人是鬼?3晚饭期间,大家很识趣的避开了我的话题。
对于我撞鬼这件事不约而同统一了口径。
小柔在做梦。
那副惨白的面孔和满是眼白的瞳仁时时刻刻提醒着我。
那副棺材绝对不对劲。
夜色正浓,月色皎洁如水。
美好的光景下西屋的门窗愈加诡异瘆人。
堂哥正好洗完澡在院子里溜达。
我瞅准时机抓住他,开门见山。
哥,你看到了对不对!堂哥一阵惊慌,话都说不利索。
没跑了,指定有事。
可是堂哥还是一个劲的找理由搪塞。
小柔啊,那里面啥都没有,就是一口普通的棺材,爷爷没用得上,就闲置了呗。
堂哥的犹豫更加证明了他的隐瞒。
显然,他们是铁了心要瞒着我了。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存在。
自然,那里面的东西可能是个人。
爷爷是我亲眼看着火化的,自然不会有重生的可能性。
至于为什么和爷爷一样,还有一种可能。
睡在棺材里的人,会不会是我爸。
4十一岁那年,我爸消失了。
转眼九年,依旧音信全无。
虽然怀疑,但是我自己实在不敢再去确认。
我本来以为从堂哥的嘴里问不出什么。
正当我闷闷不乐的转身回屋的时候,堂哥突然欲言又止。
小柔,听哥一句话......什么?堂哥脑门子上几乎浸出了汗液。
听哥的话,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还有一定离西屋远一点!果然,他们有事瞒着我。
哥,我不懂.....我刚开口,大伯就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太晚了,该睡了。
大伯给堂哥递了个眼色,堂哥当即闭嘴转身回屋了。
晚上,我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突然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会那东西出来了吧?我不敢开灯,就着月色从书桌旁摸了根桃木剑。
这玩意辟邪指定好好使。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是脚步声。
突然,门缝里有东西被塞了进来。
我吓得捂住嘴巴,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
过了许久,直到门外声音彻底消失,我才敢站起身来。
是张纸条。
我打开一看,是堂哥的笔迹,虽然潦草,但是能认得出。
小柔,在这个家里,不要相信任何人!!!什么玩意?我自言自语,一头雾水。
突然,有人敲门。
吓得我一下把纸条掉到了地上。
小柔,大伯母炖了汤。
每天晚上,大伯母都会给我煲汤,几天来,从未间断,只是今天略晚了点。
我打开门,轻车熟路。
但是今天,我似乎感觉大伯母在监视我。
喝汤的时候我特意留了神,大伯母笑眯眯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渗人。
大伯母走后,我突然想起了那张纸条。
可是地上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立马趴到马桶上将刚才喝掉的汤催吐出来。
果然,后半夜,本该安静的家突然变得躁动起来。
堂哥哀嚎的声音一遍一遍传到我耳朵里。
西屋的灯,亮了。
5我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堂哥被大伯押进了西屋。
堂哥的脸狰狞恐怖,几欲被撕碎了般。
求求你,不要把我放进去。
堂哥声音嘶哑,一遍遍求饶。
可是大伯还是一脸冷漠,毫不在意,就仿佛堂哥不是他的孩子一样。
大伯母打开了西屋的门。
堂哥几乎要昏厥过去。
看到这里,我快喘不动气了,整个房间里都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小柔,救我!最后时刻,堂哥拼了命的叫我。
别做梦了,她每天都喝药,你还指望她救你。
大伯母声音尖锐刺耳,变了个人一样。
我吓得捂住嘴巴不敢出声,眼泪哗哗往外冒。
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他们三个进了西屋,突然,灯灭了。
哥……我浑身颤抖,却依旧不敢出声。
一声哀嚎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缩在柜子旁,哆哆嗦嗦,难以置信。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立马擦干眼泪,钻进被窝,装作熟睡样子。
叭……门开了。
可是明明,我反锁过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极力的控制住身体。
紧随而来的是那股熟悉的腥臭味。
我闭着眼睛,分明感受到那股味道就在眼前。
我顺势转了身,装作呓语。
慢慢的,味道散了。
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我一点一点睁开眼睛,生怕看到骇人的东西。
所幸,屋子里除了我空无一人,月光缓缓的透过窗户静静流淌。
在恐惧中,我慢慢昏睡过去。
半梦半醒中,做了一个噩梦。
堂哥在梦里向我求救,在我伸手的瞬间,他却被拖进了无尽的黑暗。
我一下惊醒,天已然大亮。
我擦去脸上的汗珠,起身喝水。
可是,桌上的东西却差点把我送进地狱。
那张纸,分明写着。
我知道你没睡。
6我发了疯的冲出屋子。
堂哥却安然无恙的在院子里洗漱。
醒了,睡得还好吗?怎么回事?我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
是他,没错。
哥,你昨天几点睡的。
堂哥刷着牙,白沫子往外呲。
九点就睡了,老舒服了。
难不成,真的是我做梦了不成。
我刚要把纸条递给堂哥,突然发现,他在用右手刷牙。
可是明明,堂哥是个左撇子!除非,面前这个人,不是他。
我慌忙把纸条揣进睡衣里,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洗漱。
果不其然,吃饭的时候,堂哥一直用的右手,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突然变化的堂哥,昨晚一脸冷漠的大伯,声音诡异的大伯母……突然间,一切都变了。
仿佛,这个家里,除了我,都不正常。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整整一天,我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好在发小阿清来找我补课,让我紧绷的精神稍稍放松了些。
但是,我愁眉不展的样子还是让他捕捉到了。
怎么了,看你状态不太好。
没什么……我不知道,该不该,能不能跟他透露。
阿清,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的家人都变了,你会怎么办?阿清不明白,一脸疑惑。
就是,明明还是那个样,可是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前言不搭后语,言语有些迟疑混乱。
阿清似乎是察觉了什么。
他突然凑到我跟前,声音压的很低。
小柔,你要小心那家人。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阿清递给我一个眼色,示意我冷静。
阿清把语文书翻过来,用最快的速度留下一句话。
藏在迷雾里的人总会露出马脚。
我一脸难以置信。
阿清迅速翻开数学课本。
小柔,给我讲一下象限吧,我不太会。
我一转头,大伯母就站在身后,吓得我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了。
怎么了小柔,吓到了。
大伯母还是温温柔柔的模样,与昨天晚上判若两人。
没事没事,讲题太专心了。
我拍拍***爬起来,大伯母却把目光转向了阿清。
小清,要专心学习哈,不要乱~说~话。
小清脸色一变,疯狂点头。
大伯母满意的笑了笑,朝门口走去。
临了,丢下一句。
小清,你妈妈身体好些了吗?阿清几乎是颤抖着。
好……好多了……我还是摸不着头脑。
到底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阿清知道什么。
7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会把喝掉的汤吐掉。
西屋的灯每天半夜都会亮着。
或许以前也是这样。
只是,大伯母在汤里下了药,让我一直昏睡。
假期就要结束了,阿清来我家勤了些。
最后一次辅导,阿清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翻开早就准备好的历史书。
一个字一个字圈给我看。
他……们……要……害……你……快……逃阿清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宛如画知识点般自然。
监……控……突然,我浑身一凉。
我屋子里,有监控!!我迅速反应过来,示意他不要声张,检查了一段背诵,阿清便收拾东西走了。
我的袖筒里,藏着他塞给我的药。
大伯母满面春风,把他送出了家门。
大伯父为什么害我?突然,我想起爷爷去世前拉着我的手,指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西屋。
口中断断续续。
去……看……爷爷是想告诉我什么呢?西屋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或者,那口棺材里,真的是爷爷吗?8最近发生的一切,让我的脑子乱的很。
突然心生一计。
我打着学做菜的幌子,熬了一锅汤。
那包药,我没猜错的话,是***。
大伯父对我的厨艺赞不绝口,一锅汤见底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西屋的灯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