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姓花
京都洛阳,荣国公府。
阮素心端坐首位,放下茶盏道:“你既回来了,明日好生打扮一番,随我去见平阳侯府的二公子。”
花时序气笑了,她一路奔波,风尘仆仆,回到国公府***都还没坐热,一句问候都没有,一张嘴就是要把她当成联姻工具。
想马儿跑,却连口草都不舍得喂,真是好大一张脸。
她冷笑道:“先皇的圣旨至今还在佛堂供着,母亲莫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花时序十三岁那年,曾救过先皇一命,却以救命之恩求了一道婚嫁自主的圣旨,气的荣国公卧床三日。
阮素心脸色一变,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我是你母亲,你敢忤逆不孝!”
花时序寸步不让:“先君臣后父子,君为重,母亲想抗旨?”
阮素心呼吸一窒,她自是不敢,咬牙切齿道:“你如今二十有三,我倒要看看洛阳城有谁敢要你!”
“不劳母亲操心。”
花时序毫不在意,首入主题:“花砚呢。”
阮素心讥笑道:“你大老远跑回来就是为了那个野种?”
“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花时序目光冷了下来:“我只想知道他人呢。”
黑漆漆的眸子流露出的杀气,令阮素心心头一跳,强自镇定道:“早被你爹赶出府了,还是世子那会就得罪不少人,如今无权无势,怕是早己横尸街头了。”
花时序面色阴沉,对她爹花盛的心狠程度再次刷新了认知。
曾经宠得跟什么似的,如今说丢就丢,残忍又无情。
她回望着“荣国公府”几个字,捏紧了手中的红缨枪,眉目间戾气横生,红缨枪凶然刺向前方,枪尖迅如疾风,紫檀木牌匾轰然倒塌。
门房大惊失色,但对于传说中的杀神,他们自然不敢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踏过牌匾,翩然离去。
花时序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盘缠才打听到花砚的去向。
京郊的一座破庙。
看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还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面容憔悴,唇色苍白的躺在稻草堆上,右腿被两根木板夹着,还在渗血。
花时序的心猛然被揪紧,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她心里翻滚,汹涌的冲到了她的咽喉处堵着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阿序……”感觉到灼热的视线,花砚抬起头,眸光清亮,欣喜一闪而逝随即变得暗淡。
花时序眼眶泛红,目眦欲裂:“谁干的?”
花砚偏过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兄长……”花时序扶上他瘦削的面颊,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
花砚被她赤果果的目光盯的面颊发烫,他小声道:“别叫我兄长,我也不姓花,也不是你兄长,我亲爹姓宋,我叫宋砚。”
花时序的手从他的脸上移到了他一张一合的唇上,揉捻着,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如此轻佻的举动让宋砚脸色爆红,苍白的唇都染上了血色,想掰开花时序禁锢着他的手,却徒劳无功,他忍不住低声呵斥:“阿序……你做什么,快放开我。”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八年,整整八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八年?
身随意动,花时序低头吻了上去。
一触即离,快的像是宋砚的错觉。
宋砚挣扎的动作僵住了,他是不是饿昏头,出现幻觉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花时序放开了他,将他散落的发丝别在了耳后,声音里满是笑意:“兄长,阿序想了你八年,你就不曾想过我吗?”
宋砚翻了个身,闭上眼,他肯定是在做梦,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花时序却将他拦腰抱起,凑近他耳边低语:“逃避是没有用的,兄长……”“啊!”
身体猛然悬空,宋砚惊呼了一声,双手下意识的环住了花时序的脖子。
花时序轻笑:“我就知道,兄长也是想我的。”
宋砚连忙放开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阿序,我是你兄长,你……你怎么能如此这般!”
“你不姓花,也不是我兄长,你亲爹姓宋,你叫宋砚。”
宋砚面色一僵,这话是他方才自己说,却被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他忽略心中那点异样,语气越发不好:“那也不行!”
花时序心道,行不行可不是你说了算。
但她怕把人彻底惹毛了,不好哄,于是好声好气道:“好的,兄长,我带你回家。”
宋砚神色恹恹:“父亲不会让我回去的。”
“不回国公府,回将军府。”
只有利益驱动的国公府,怎么配她称为家?
安北将军府是当今陛下谢玉舟赏赐给花时序的府邸,只是她长年镇守北疆,还从未去看过。
花时序抱着宋砚走到庙门口,却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本公子怎么从未在洛阳城见过,力气不小,想带这野种去哪?”
花时序冷冷瞥了他一眼:“滚。”
“本少爷就喜欢小辣椒,越辣越够劲。”
钱坤拍手叫好,肥腻的脸上越发兴奋,他招呼着手下:“把她给本少爷抓过来,有赏。”
花时序将宋砚放到了一旁,柔声对他道:“等我。”
宋砚知道她的实力,但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小心。”
钱坤见不得他们柔情蜜意的模样,不过一个鸠占鹊巢的野种罢了,居然还有美人为他倾心。
他恶狠狠的瞪着宋砚,话却是对着花时序说的:“小美人,今日你若伺候我本少爷,我就考虑考虑放了这野种,如何?”
花时序眸光凝成了霜,不屑道:“找死。”
手腕翻转,长枪如龙,快如疾风,红缨随风飘动。
顷刻间,一群人倒地不起,哀嚎不断。
钱坤来不及反应,只看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就飞出去了数米远,口吐鲜血,他捂着胸口,目光凶狠的威胁道:“你可知我爹是谁,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花时序不仅动了,还打断了他两条腿,首接疼得钱坤晕了过去。
花时序冷哼:“还不滚?”
几个手下拖着钱坤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慢了一步,自己的腿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