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晏的话,司墨珩的表情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他低头看向许南鸢,眼神陌生得可怕,仿佛眼前的人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许南鸢,本以为你听话懂事,不争不抢,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你姐姐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够取代。”
“你刚嫁进司家的时候,不就已经清楚这一点了吗!”
许南鸢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乔筱筱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走来 ——
她身着一袭水蓝色长裙,海藻般的长发自然地卷曲着,脸上的妆容清丽出尘,活脱脱就是年轻时许青岚的模样。
周围的宾客们顿时议论纷纷 ——
“天啊,这也太像了……”
“乔小姐这样打扮,简直和许大小姐一模一样……”
在宾客们的窃窃私语中,司墨珩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司晏更是眼眶泛红,下一秒,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哭着扑进了乔筱筱的怀里:“筱筱阿姨,要是你是我妈妈就好了!我不要许南鸢照顾我!”
乔筱筱温柔地回抱住司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司墨珩失神地盯着乔筱筱看了许久,回过神后,立马迫不及待地快步上前,将乔筱筱揽入怀中。此时的他,眉梢眼角,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许南鸢无力地伏在泳池边,只感觉自己的心彻底凉透了。
她嫁进司家整整六年,这六年里,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司墨珩和司晏父子俩。
然而,她从未得到过司晏如此的依赖,也从未见过司墨珩这样饱含爱意的眼神。
在这对父子的心底,她始终未能留下哪怕半分痕迹。
而乔筱筱…… 仅仅因为一张和姐姐相似的脸,
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她梦寐以求、却始终无法触及的一切。
许南鸢攥紧了身上披着的司墨珩的西装外套,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好在,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宴会结束后,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一行人一同乘车回去。
许南鸢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地望着车窗外那如注的大雨。
后座上,乔筱筱正温柔地和司晏说着话,司墨珩偶尔回应一声,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一种许南鸢从未听过的纵容。
看着后座的这一幕,多像一个温馨的一家三口啊。
许南鸢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六年了,这枚戒指自从戴在她手上,就从未被真正赋予过爱情的意义。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雨夜的寂静!
“砰 ——!”
在巨大的撞击声中,许南鸢只感觉天旋地转,安全气囊重重地砸在了她的脸上,血腥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她艰难地抬起头,透过破碎的车窗,看见司墨珩毫不犹豫地抱着乔筱筱冲进了雨幕之中,司晏则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一眼。
雨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滑进她的眼睛里,视线变得模糊一片。她张了张嘴,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人在濒死的时候,真的会看到走马灯。
她仿佛看见六年前那个雪花纷飞的夜晚,司墨珩面无表情地站在许家客厅,眼神比窗外的雪还要冰冷:“两家约定,六年期限,你照顾司晏,并负责我的生理需求,除此之外,不得干涉我的私生活,一旦怀孕必须堕胎。”
她又看见自己第一次被司晏关进地下室时,司墨珩站在楼梯口,淡淡地说:“他是青岚用命换来的孩子,你多忍忍。”
“还有呼吸!快抬担架!”
在恍惚中,有人将她从车厢里拖了出来。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得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