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怯懦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小时候,连在学堂被顽皮的孩童抢走了干粮,也只是敢红着眼眶,不敢吱声半句。
王福生的家庭本就普通,父母都是朴实的农民,家中几亩薄田是全家的指望。
然而,命运并未眷顾这个可怜人,他的父亲在一次劳作中不慎受伤,不久便离世了,母亲也因悲伤过度,一病不起,没过几年也撒手人寰。
家庭的重担一下子全落在了王福生那并不宽厚的肩膀上,可他的窝囊让他在面对生活的种种刁难时,显得更加手足无措。
村里的人看他好欺负,常常在农事上占他的便宜。
分田时,把最差的那块地划给了他,还美其名曰“照顾”。
农忙时节,那些强壮的汉子们总会在灌溉水源上抢先一步,等轮到王福生时,水己所剩无几。
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干涸的田地,默默叹息,然后在深夜里独自盘算着如何在这有限的条件下多种出些粮食来养活自己。
要想活的好一点就要种好粮食。
来到田边望着刚刚冒头的麦苗福生开心的笑了,这也是他唯一开心的时候,平时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福生总低着头走路从不和人对视。
因为是早晨田间的麦苗头顶着一颗颗闪闪的玉珠向他眨着眼睛,纤柔的腰身随着微微的清风颤动着,向福生抛着媚眼,有些害羞的悄悄的将脸隐在土里。
福生却像一个不解风情的莽汉,走到田边 他缓缓抽出砍柴刀,刀身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手臂微微隆起向着灌木杂草一刀一刀的砍去,嘴里还嘟囔着叫你们欺负我的庄稼。
汗水渐渐从汉子的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涸的土地上,溅起微小的尘土。
他却似无觉察,眼神专注而坚定,只是偶尔咬紧的牙关透露出些许疲惫。
良久,汉子首起腰,抹一下满脸的汗水,去脸夹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泥印,望着身后一排长长柴草,它欣慰的笑了。
稍稍歇息一会,有了些许凉意便再欲起身。
前方的草木似乎知道汉子要干什么,它们借着风力躲闪着,向后靠一点,再向后一点,似乎这样就能躲开汉子的屠刀。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逃脱汉子的魔爪,一排排倒在了汉子的身后。
临近晌午这一圈的田边总算被清理干净,先不管它晒个几天绑回去当柴烧,只是这样的砍柴方法里面夹杂着很多刺,烧的时候扎手要小心些。
不知何时小麦苗们亮晶晶的小眼睛己经不见了,他们全都伸开双臂拥抱着蓝天拥抱着阳光,欢快的跳着笑着。
福生磕了磕鞋内的草屑泥土起身向家走去,路上遇到熟人略微打个招呼。
回去赶紧做饭吃了下午再去开一圈沟,这样杂草树根便不容易攀到田内,既夺水分还抢养分,福生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