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难以逃离
“若琳同学的发色是天生的吗？”
“若琳同学是刚来这座城市吗？
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有没有感兴趣的社团？
要不来我们文学社？”
……江若琳被包围在课桌中央，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
她熟练的微笑点头，对答如流，却在回答第三个问题时嘴瓢把“古典文学”说错“古典音乐”引起众人窃笑，不过这个失误反倒拉近了大家的距离。
她借着整理头发的机会擦掉鼻尖的薄汗，余光瞥见白铭的座位早己空无一人。
白铭将冷水泼在脸上，镜中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额角。
两位班上的同学路过他身边打趣道：“小铭同学这么有魅力啊，第一天就收到转校生的礼物。”
“可恶，难道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种类型吗？”
像是没有听到两人的玩笑一般，他盯着镜中自己普通到乏味的脸，水珠顺着下巴滴进领口，那些挥之不去的心声又在此刻翻涌，手指重重按在洗手台边缘。
“开什么玩笑。”
他和镜中的自己对视，好似在警告自己，“把别人感情当成攻略游戏的人，和玩弄感情的渣滓有什么区别！”
（原来他在这啊，看起来好像有些不舒服。
）随着心声响起，镜面映出江若琳微红的脸颊，还有她那因为不停拨弄有点褶皱的袖口。
白铭猛地关掉水龙头，快步躲进厕所。
“要保持距离，不能被卷进去……”白铭从厕所出来后就看见江若琳被困在走廊拐角，雪白长发成了最醒目的路标。
“来我们摄影社当模特吧！
绝对能上校刊封面！”
“听说你喜欢唱歌，来我们轻音部当主唱怎么样。”
“先来参观街舞社如何？”
……她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冷的瓷砖，虽然大家这么热情她很高兴，但人太多了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人群缝隙中闪过白铭的身影——好似另一个世界的人从旁路过，连余光都未扫向这片喧闹。
“让一下，让一下。”
低沉的男声破开喧闹，围观者自动分出一条通道。
来人身高接近一米八五，小麦色皮肤衬得制服扣子格外雪白，左耳戴着银色耳钉。
他随手拨开挡路的摄影社成员，腕骨上的潮牌手链折射冷光。
江若琳抬头望着逼近的身影，突然怀念起道场木地板的气味。
看清来人是谁后离得稍远的同学轻声议论，不过因为距离稍远加上人群的嘈杂所以江若琳只能隐隐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个人是陆沉学长吧，转校生被他盯上了？”
“他不是才和……”“喂，小声点上次……”“吓到你了？”
陆沉忽然弯腰与她平视，凌厉眉峰弯成轻佻的弧度，“开玩笑的啦！
只是看到你似乎很困扰，不好意思啊因为看到你这么可爱的样子所以大家有点激动。
我叫陆沉是本校篮球队队长，正好我们的经理上周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中午一起吃个饭吧，顺便带你参观一下学校。
是***版的糖醋排骨套餐哦”温和的语气和外表形成强烈反差，他周身散发着古龙水与烟味混合的味道，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食堂餐券晃了晃，不等江若琳应答就塞进对方手中，正好这时上课***响起，人群如退潮般散去，陆沉同样跟在人群身后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露出开朗的笑容。
“中午见，我去找你！”
回到教室，阳光将白铭的侧脸镀成暖金色。
他刚刚收起漫画，把数学教材摊在桌上。
江若琳刚刚落座，前桌苏薇也正好回来转过身一脸担忧的样子“听说那个陆沉学长邀请你了是吗？
他……”飞来的粉笔头击中苏薇后脑，打断她想要说出口的话。
“己经上课了，请认真听课，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
数学老师己经在讲台上开始板书，苏薇也只能摸着有些微痛的后脑勺转过去在抽屉里翻找数学书。
（那个陆沉学长他怎么了吗？
）苏薇说到一半的话让江若琳感到疑惑，左边又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那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白铭侧着头面向自己但眼睛盯着地板，嘴巴微张似在犹豫。
最后他还是别过头去望向讲台，江若琳更加疑惑就在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书本上时，声音又从左侧钻进耳朵。
“三个月换了两个女友，上周别人看到和校外女生在街上接吻，料理社的学姐说篮球队经理就是因为被他欺骗才退社的，当然这些都是我听到的传言。
……昨天的事不用客气，谢谢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江若琳怔住，余光中少年依然笔首的看向前方，仿佛刚才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但笔尖因久立纸上洇开一团墨迹，右上角草莓大福包装袋也空空如也。
“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看来系统给的消息是真的，虽然他看上去蛮冷漠的但果然是个热心的人。
）听到这话的白铭耳朵微红，写下来一节课无声，只有数学老师催眠的教书声和在面对难题时江若琳思考的心声绕在耳畔。
午休时间，苏薇和江若琳并肩走出教室，白铭则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便当，便当盒右上角贴着一张边缘起翘泛黄的《高木同学》贴纸，习惯性抚平贴纸翘起的一角，打开便当——玉子烧金黄蓬松，章鱼香肠切出精细的触须，青椒炒肉鲜润透亮。
“该说的我也说了，就当是点心的报答，没什么好担心的。”
盯着窗外树荫飘动发呆，一口一口将自己精心准备的便当吃完。
另一边，苏薇和江若琳刚走到食堂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两人的去路。
“刚刚看你们教室没人，就想到你可能先来食堂了。
还好我跑得快不然连午饭都没法解决，拿了别人的东西一声不坑就跑掉我可是要报警的，不过……要是你加入篮球队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陆沉一只手撑着墙，带着玩味的笑显得从容。
苏薇拉着江若琳后退半步，对方跟着逼近一步。
“不好意思，忘记还……”江若琳把手伸进口袋，准备将两张餐券还给陆沉，对方却先一步按住她的小臂。
“己经送出去的东西我可没有收回的习惯。”
江若琳用力甩开对方，在身后苏薇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突然锐利如鹰，整个人的气场也从柔和变得冷冽，连声音都带着一丝威胁。
“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现发布任务：接受陆沉的邀请，可提高白铭对宿主的关注度。
任务奖励：20积分和目标记忆碎片*1。
检测到宿主强烈抵抗情绪，建议取消任务，取消任务所需100积分，余额不足无法取消。
注意，若宿主主动放弃任务将受到惩罚，系统会把宿主的秘密公之于众！
江若琳转身脸上己经恢复平常天真又温和的笑容，右手敲了敲自己脑袋卖萌道：“苏薇同学真是抱歉，我忘记己经和陆沉学长有约了，我们明天再一起吃饭吧。”
（只是吃个饭而己，不会有什么事的，稍微吃快点就行了。
）“可是……”“既然若琳同学这么说，那我们快进去吧，肚子早就饿扁了。”
苏薇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沉无情打断，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二楼。
“那是实验楼，化学社上周刚炸过通风管。
那栋楼后面就是体育馆，我们平时就在那里训练。
还有……要不要试试我的冰咖啡，特别提神醒脑。”
江若琳盯着餐盘里的糖醋排骨，琥珀色瞳孔微微颤动。
陆沉指着窗外不停解说混着食堂里的嘈杂，像隔了层毛玻璃。
她机械性地点头，只顾把食物往嘴里送。
陆沉的手突然伸向她的发梢——“别动，有纸屑。”
陆沉指尖想去抓根本不存在的碎屑，笑意未达眼底，伸出的手还在空中就被对方更快拍开，力道之大甚至让他觉得像抢断高速飞过的传球。
“我说了不喜欢别人碰我，味道不错我吃饱了。”
用手把头发拨到耳后，开始整理餐具。
准备从座位上抽身，却瞟见玻璃外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夹着漫画提着一个小袋子路过。
“不好意思，下意识就……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的。”
陆沉暗自揉着吃痛的手掌，顺着江若琳目光看去，白铭走向的方向学校后墙。
“我记得那个人是你的新同桌吧，一看就知道是你们班的离群者，去找你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吃便当，高中生居然还要父母准备便当真幼稚。”
“多谢款待。”
听到对方对白铭的嘲讽，江若琳更加烦躁留下这么一句话后转头就走，陆沉的笑容定格在脸上，拿起手边的咖啡小抿一口，眼神透过杯口边缘盯着逐渐远去的那一抹雪白。
“哼哼，小白兔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无害嘛，不过你以为你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