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槐树,看年龄大概有那么一两百岁了,听住在附近的老人说,他们的家长小时候就见过这棵树,不过当时还很小,没这么大罢了。
一般来说,看树的年龄都是看年轮,不过这棵树,枝干很粗,围起来大概可以有两三米长。
不过就是年龄这么大的一棵树,却也有遭遇不幸的时候,就像我的人生一样,在某个暴雨的雨夜,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击中了这棵树,导致它直接燃起了熊熊烈火,树的中间被烧开了一个大洞。
那偏偏成了我和其他小孩儿的游乐园,三五成群的结队而行,或者和谁比拼谁能爬到这镂空的大树顶端。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被大人们呵斥着,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树干。
留下了我们这些懂事的小屁孩呆在树的旁边,一边拍这蚊子,一边低头看着树荫下的影子。
听着蝉鸣,忍着酷热,静静等待着小学大门的打开。
偶尔传来的风声,令我们的精神都凉爽了一些。
大人们似乎永远都会乐此不疲的在这棵树的附近乘凉,拿着竹扇子,唠着家常,唠不完的家常。
就在以谈话声为背景音,我们就是天真的孩子,忙碌的玩耍。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努力学习。”这是大人们最常说的话,他们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无论对谁都一样,一定要好好学习。
就像是不好好学习就会怎么了一样。
我的童年是不幸的,并不像是山区的留守儿童那样孤独,但是也差不到哪里去。
父母外出打工,几乎是全天都不在家,对于年龄尚小的我来说,在最需要陪伴的年纪,却得不到陪伴。
时常走在大街上,溜达到学校门前,就想看看别人父母接孩子时候的那种感觉。
看到那些,小时候的我总是红了眼眶,和别人一比,我总是缺了些什么,可是到底缺了什么?我不知道。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放学后能有父母来接,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是对于我来说,是我一整个童年都未曾得到的,或者说是渴望得到,却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因为他们不在,所以我被寄宿在我的婶婶家里,那里的记忆已经模糊。
只记得下雨后院子里的泥总是沾满了鞋底,搞得走路难受,鞋子沉甸甸的。
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吃饭,被要求做最肮脏的活儿。
寄人篱下,那时候的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我还能吃上饭,已经算是别人的恩赐了。
于是我没有丝毫怨言,甚至养成了饭后刷碗的好习惯(笑)。
可是我终究也只是个小孩子,还是喜欢玩,喜欢疯。
总是约上小伙伴们一起跑到那棵槐树下,用自己本就不多的零花钱买来很多印有漂亮图案的卡片。
甩着玩,赢了开心输了故意玩不起,小时候的大家哪有那么多所谓。
笑哈哈的,舍不得的一起分道扬镳回自己的家。
不同的是,我回的是婶婶家。
终于有一天,我受够了这样寄人篱下,看别人眼色过日子的生活,于是偷偷溜回了家,虽然家里没人。
记得那时候婶婶找不到我的影子,着急的给我父母打电话,爹妈找到家里,好不容易找到我。
我看到他们满脸写着开心,可是他们第一句话就是训斥我,让我不要乱跑。
我委屈极了,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我和他们说,自己只是想回自己家,只是想见一下你们。可是你们回家的第一件事却是训斥我。
没有再说更多的话,那时候妈妈抱了我,给我道了歉,现在的我其实也明白,都是为了生活所迫。
小时候的忧愁烦恼总是就那么几件,玩具没有别人的好,卡片没有别人的多,要么就是商量着去哪里玩,或者三五成群的一起玩卡片。
唯有我喜欢呆在那棵大槐树下,看着那些中年人们说着话,唠着嗑。
记得有次家长会,老师要求家长无论哪一个都必须要来。
这着实让我发了愁,小时候没多少联系的方式,没有方便的互联网,快捷的手机电话。
于是我只好去借来爷爷的手机,从本子背面抄来的手机号给妈妈打去了电话。
不过回答依旧是那些我很熟悉的话。
“妈妈现在很忙,有事就找你爸吧,一定要好好学习啊!”说罢安慰了我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而爸爸那边情况居然和妈妈这儿如出一辙,不过对我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终究还是没能叫来家长,不过老师很大度,依旧让我跑操场玩去了,虽然我不知道玩什么,只是一个人在角落蹲着。
虽然总是被家里嘱咐一定要好好学习什么的,不过我这人却偏偏一身反骨,就是喜欢玩,听不进去一点。
就连作业也是潦草完事,偶尔会认真写上那么一两个字,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至少是我觉得对老师来说是这样。
记得老师罚我们最狠的一次,中午没有放我们回家,就是一定要补作业。
我和我的好哥们,很荣幸的就是那留校补作业的一批人中。
不过一开始大家还其乐融融,直到后来有人的父母来陪他们,还带来了好吃的。
我以为我的好哥们不会这样,不过他的父母最终还是来了。
于是我只好把头埋进了课本里,不想听他们那些人的一字一句,觉得烦躁,也觉得伤心。
为什么,总是把孤独留给我呢?我并不理解。
“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啊?”我问。
“今天小卖部又进一批新的辣条,特别好吃!”小伙伴眼里冒着星星,开心的对我说。
我只能苦笑着摸着自己空荡荡的口袋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的好。
直到后来初中偶然得到了五六块的零花钱,我居然会觉得那是一笔大钱,让我开心了好半天。
夏季的闷热,不仅体现在温度上,也体现在气氛上。
课堂上,同学们大都昏昏欲睡,头顶的吊扇吱吱呀呀的转着,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我同样是无聊,侧着身子趴在课桌上,用一张纸盖在脸上,看着阳光从这张纸透过,看着上面的字,发呆。
刚刚疯玩回来的同学,身上散发着汗臭味,用衣服那样潦草的一擦就算完事。
老师也算是敬业,就算是那么热的天,她也在认真的讲解着数学题,虽然我听不懂,但我也会饶有兴趣的钻研那些题。
譬如甲乙双方同时施工这样的题,放在现在眼光看来很弱智的题目,在那时候却是让我们挠破了头。
咬着笔尖,转着头发...
刺眼的阳光照的我的眼睛都不能完全睁开,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热浪像是凶猛野兽般朝我袭来,热浪走过,已经是满汗淋漓。
记忆总是支离破碎,朦胧恍惚的,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父母放弃了那份在外住宿的工作。
于是我很幸运的终于得到了父母的陪伴。
可是后来我渐渐才发觉,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甚至是好的过母亲的谩骂父亲的毒打。
小时候有一款游戏很火,叫做英雄联盟来着,看着同学玩的那么开心,他们像一个小团体,开心的讨论着游戏的内容,发生的趣事儿。
而我找不到要说的话,慢慢就被孤立出来,只好再次躲进槐树下的阴影,一个人发呆。
所幸,家里人在我的苦苦哀求和妈妈的强烈制止下购入了一台电脑。
记得电脑的组件到的那天,阳光明媚,我的心情大好,一点一点看着这个属于我的玩具马上就要被组装出来。
并且已经在想象以后怎样在同学们面前夸夸其谈,甚至成为他们小圈子的中心,想到那些我总是偷偷的笑。
杨永信,这个专门治疗孩子的网瘾的“恶人”,大家应该都是熟悉的,我也熟悉。
不过可惜,那时候的我网瘾就大的离谱,总是彻夜的玩着那个英雄联盟,为了一个帅气的英雄,不知疲倦的游戏。
学业也早就抛之脑后,家里人因为这件事没少骂我,甚至藏鼠标,藏键盘,但通通没辙。
于是也很少说我了,大概是对我放弃了吧(笑
小学六年级说长也长,但也不长,过的很快,很多事情就像过往云烟,一瞬即逝。
很快就来到了初中,跟小学不同的是,初中被分到了不同的班,再也不能和那些小伙伴聊天了,还觉得有点小可惜。
关于英语,我记得有位老师,叫做张敏,我至今还记得她,我的英语其实并不怎么好,但是她很认真,教的很认真。
甚至是特别关照我一样。
初二的那个阶段,一整个学年的英语课都是由她来教,虽然我的网瘾依旧很重,不过一旦是她的课,我就会很开心。
积极的集体朗诵,回答问题,背诵单词,音词等等什么的。
在我难过的时候开导我,在我开心的时候陪我笑,在我松懈的时候批评我。
一切关于英语的兴趣都是来自于她,我忘不了她对我的关照,也很感激。
可惜后来她休了产假,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
再后来换了英语老师,自然而然,我的英语成绩便慢慢的落后了。
正所谓良师益友,一个好的老师对一个人来说影响很大,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不想说听英文歌就会高大上,特殊什么的,除了英文歌旋律不错以外,其实我更在乎的是那些歌的歌词。
2017年中旬创建了我的歌单,第一首歌就是英文歌,旋律其实也就那样,不过能在歌词中找到自己认识的歌词,内心居然还有那么一些惊喜。
又说回来,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阴天,英语老师,也就是张老师。
有点小感冒,她在课堂上给我们上完课之后,开始给我们说起我们以后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那个时候她说了什么。
但是我记得她红了眼眶,红了鼻子,眼里泪光闪闪,我也跟着有些哽咽。
听得入了迷,可惜,只是可惜记不得她说了些什么,就已经再也见不到了,若此生还有机会再见一次,大概我会说很多话,但也许什么都说不出来。
时间就像疾驰的列车,无法拦截,无法减速,只剩我们无助的看着它飞速驶去。
初中三年时光,在那个闷热的下午就结束了,中考时期拍的照,做过的物理题,一起玩耍过的化学教室。
书本间遗留的芳香,铅笔头被咬坏的橡皮。
校长那句在楼下就听到自己班在吵的话。
语文老师要求死记硬背的诗词课文,晦涩难懂的几何,算术题。
还有唯一算是有点兴趣的英语。
剩下的,只有一些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的回忆了。
“回忆,曾经,过往。”这些类似的词,在那个时候像是流行词一般,似乎每个同学都有类似的qq昵称。
不过我总是要搞特殊,用着忘了上哪搜来的昵称,自己在爱拍上传的视频。那个微风不燥的下午。
煽情的话说再多也没有什么大用,人总是要朝前看的,各种人生阶段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在你的人生中扮演各式各样的角色。
你是主角,也是npc,陪着他们走完这个过场,剩下那几个寥寥无几的看客,或许才是真正值得深交的朋友。
青春萌动的时候,总会遇到那么个异性,让你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而我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