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第无数次看向墙上的电子钟时，玻璃门外炸开一道紫色闪电。

暴雨把"爱宠之家"的霓虹灯牌浇得滋滋作响，她缩在问诊台后面，

给最后一只荷兰猪做完驱虫记录。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

顾明远的消息悬浮在锁屏界面：[下周回国，给你带了伯尔尼的钟表]。她划掉提示框，

手指在删除键上方停顿两秒，最后还是把手机扔进消毒柜。卷帘门突然发出被撞击的闷响。

苏玥握紧麻醉剂注射器，红外监控屏上却只映出一团模糊的银光。

当她用止血钳拨开防护网时，冷风卷着雨丝扑进来，混着铁锈味的潮湿气息中，

一颗拳头大小的卵状物正在水洼里脉动。那东西像是用月光浇筑的，表面覆盖着细密鳞纹。

苏玥用镊子夹起时，卵壳突然变得透明，

能看见内部蜷缩着蛇形胚胎——如果蛇类会有这样近似人类婴儿的轮廓。

"叮咚——"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自动播报声惊得她手一抖。卵状物滚进装酒精棉的托盘，

外壳渗出冰晶般的黏液。苏玥鬼使神差地脱下毛衣裹住它，

怀里的温度让她想起上周安乐死的那条黄金蟒，冷血动物临终前也会用最后的热量蹭她掌心。

地铁末班车穿过隧道时，毛衣内袋突然发烫。苏玥在摇晃的车厢里掏出那颗卵，

发现鳞片缝隙正在渗出淡蓝色荧光。对面打瞌睡的白领惊醒的瞬间，

她迅速把发光体塞进挎包，皮革表面立刻结出一层霜花。智能门锁发出错误提示音第三次时，

苏玥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怀里的卵正在干扰电子设备，就像有微型电磁脉冲在卵壳下游走。

她摸黑从消防栓后取出备用钥匙，玄关感应灯亮起的刹那，整个公寓的电路突然跳闸。

保温箱的恒温装置停止运转那刻，苏玥做了个疯狂的决定。她翻出给爬宠准备的椰土，

把卵埋进恒温28℃的孵化箱，又在四周摆满从医院带回来的葡萄糖注射液。

当电子温度计发出低温警报时，她干脆解开衬衫扣子，把孵化箱抱进怀里。凌晨三点十七分，

第一道裂痕出现在卵壳表面。裂痕呈螺旋状延伸，像是有人用钻石笔在蛋白石上雕刻。

苏玥凑近观察时，一缕银白色雾气从缝隙溢出，在空气中凝成蛇形又瞬间消散。

孵化箱里的椰土正在结霜，她伸手调节加热垫功率，指尖触到堪比液氮的寒意。

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顾明远的视频请求在黑暗里格外刺眼。苏玥正要挂断，

孵化箱突然传出琉璃碎裂的脆响。卵壳彻底崩解的瞬间，

她看见一道人影从银雾中升起——是个约莫三岁男童，发丝如同流动的水银，

瞳孔泛着冷血动物特有的金绿色。孩童张开嘴，发出的却是蛇类的嘶鸣。

苏玥倒退着撞翻置物架，疫苗瓶碎了一地。那孩子歪头嗅了嗅空气中的药味，

突然扑向满地玻璃渣。"别动！"职业本能压倒恐惧，苏玥用毛毯裹住他时，

发现孩子膝盖正在渗血。但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脱落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红色冰晶。

怀中的躯体温度急剧攀升，恒温箱温度计直接冲破了42℃的阈值。浴室传来重物落水声。

等苏玥冲进去时，男童已经把自己浸在放满冷水的浴缸里，水面漂浮着细碎的银色鳞片。

他扒着浴缸边缘仰起头，湿漉漉的睫毛下，

瞳孔缩成两道竖线："冷...还要..."苏玥打开所有水龙头，

把冰箱制冰盒里的存货全倒进浴缸。当男童的体温终于降到37℃时，

晨曦正透过防爆玻璃渗进来。他蜷缩在融化的冰水里沉睡，发梢挂着冰碴的样子，

像极了冬眠苏醒的蛇。手机在地板缝隙里闪烁，

顾明远最后一条消息显示已读：[注意保暖]。苏玥关掉屏幕，

发现锁屏壁纸上的雪景不知何时多了道蜿蜒的银痕，宛如蛇行过雪地。第七天黄昏，

苏玥在病历本上写下"银鳞"这个代称时，男孩正用尖牙撕咬虹鳟鱼刺身。

生鱼片在触及他唇瓣的瞬间覆上薄霜，随后被利齿碾成冰沙状物咽下。"不能吃活物。

"苏玥夺过剩下的鱼片，银鳞的犬齿在她虎口留下两个血点。

伤口没有愈合——这是她发现的第一个异常，当银鳞的唾液接触人类血液时，

凝血功能会暂时失效。银鳞歪头舔舐嘴角冰渣，突然伸手触碰她渗血的伤口。

苏玥下意识缩手，却看见自己的血珠悬浮在他掌心，逐渐凝成红宝石般的固体。"礼物。

"男孩咧开嘴笑，露出过分尖利的虎牙，那粒血晶被他嵌进苏玥的白大褂纽扣。

智能音箱突然播报天气预警，银鳞受惊般窜上书架。自从三天前他发现声控装置，

公寓里所有电子设备都遭了殃。此刻他倒挂在吊灯上，银色长发垂落成帘，

手里还攥着被拆解的扫地机器人芯片。"下来。"苏玥举起镇定剂，

这是她特意调配的爬行动物专用剂量。银鳞的竖瞳收缩成线，

突然吐出分叉的舌尖——这是他要发动攻击的前兆。警报器就在这时炸响。

不是火警也不是防盗系统，而是苏玥设置在次卧的温度监测仪。银鳞突然捂住心口跌落，

银色鳞片从他脖颈处翻卷而起，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的创可贴。苏玥接住他滚烫的身体时，

男孩的指甲正在变形成半透明的利爪。上次出现的恐怖高热再度来袭，

但这次更剧烈——银鳞的皮肤开始碳化，裂开的缝隙里能看到粉红色的新生肌肉组织。

"坚持住！"她拖着少年往浴室移动，沿途洒落的黏液腐蚀着木地板。

当银鳞完全浸入冰水混合物时，水面立刻沸腾，冰块碰撞发出哭泣般的吱嘎声。

蜕皮持续了四十三分钟。苏玥记不清自己换了多少桶冰，只记得最后银鳞从浴缸站起时，

满地都是半透明的蛇蜕。原本三岁孩童的身形抽长到五岁左右，

发色由亮银转为月光般的冷白。"饿。"新生皮肤还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银鳞已经伸手去抓医药箱里的维生素瓶。苏玥注意到他的喉结位置浮现出鳞状纹路，

随着吞咽动作若隐若现。冰箱里的三文鱼在解冻中途被劫走。

银鳞蹲在料理台上生啃冻鱼的模样，让苏玥想起动物纪录片里的雪豹。

当他咬穿冷藏室抽屉寻找更多食物时，苏玥终于用液氮急冻的和牛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手机在午夜响起特殊提示音——这是她为顾氏生物科技设置的股价警报。银鳞突然摔碎餐盘，

尖锐瓷片在他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但这次没有快速愈合，鲜血滴在财经新闻推送界面，

正好覆盖住顾明远接受采访的照片。"坏。"银鳞用染血的手指戳着屏幕里顾明远的笑脸，

伤口流出的血在玻璃表面凝成蛇形纹路。苏玥给他包扎时发现，

男孩新生的皮肤对医用胶带过敏，揭下时带出细小的银色鳞片。后半夜，苏玥被窸窣声惊醒。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流淌，银鳞正跪坐在蛇蜕堆里编织什么。

那些半透明的蜕皮在他指尖穿梭，逐渐形成首尾相衔的蛇环。当他将成品套上苏玥手腕时，

蜕皮手环突然收缩，完美贴合腕骨轮廓。晨光初现时，苏玥在厨房发现被咬穿的液氮罐。

银鳞蜷缩在零下196℃的冷雾里沉睡，睫毛结满冰晶，怀里抱着她昨天丢失的听诊器。

金属听头贴在他心口位置，传来间隔十五秒的漫长心跳。

苏玥第八次调整银鳞的颈环式体温计，诊所的自动门铃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三月的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浑身湿透的贵妇抱着抽搐的缅甸蟒冲进来，

蛇尾扫落了候诊区的宣传册。"救救纳吉尼！"女人镶满碎钻的美甲深陷蛇鳞，

黄金蟒七寸处鼓着不自然的肿块。苏玥戴上橡胶手套时，银鳞正踮脚趴在观察室玻璃上，

鼻尖几乎贴到冰凉表面。当内窥镜探入蛇腔的瞬间，银鳞突然捂住耳朵尖叫。

诊疗台剧烈震动，缅甸蟒猛地弓起身子，

金褐色竖瞳映出苏玥惊愕的脸——原本温顺的爬宠正在她手中狂暴扭动，

仿佛被无形电流击中。"镇静剂！"苏玥冲护士喊，却发现药柜不知何时被打开，

所有麻醉剂瓶都结着冰霜。银鳞不知何时溜进处置室，苍白小手按在缅甸蟒鼓胀的腹部，

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响起。黄金蟒突然张开血盆大口，

沾着黏液的手术钳被呕出，紧随其后的是一枚镶着顾氏集团logo的金属片。

银鳞的指尖在蛇鳞上划出诡异频率，那截金属片滚到苏玥脚边，

刻着"实验体003"的编号清晰可见。"这是..."苏玥用镊子夹起金属片，

背面的生物芯片还在闪烁红光。贵妇突然夺过蟒蛇，

踩着十厘米高跟鞋仓皇后退："我们不需要治疗了！"电子门轰然闭合的余震中，

银鳞正把脸埋进缅甸蟒褪下的蛇蜕。当他抬头时，瞳孔已恢复成人类圆瞳，

只是虹膜边缘还残留着金色光晕："难吃。"苏玥盯着监控回放的手微微颤抖。

画面里当银鳞触碰蛇身时，所有爬宠柜里的蛇类都开始同步摆尾，

就连冬眠中的玉米蛇也昂首吐信。更诡异的是，那枚金属片在特写镜头下逐渐消融，

就像被某种强酸腐蚀。深夜的消毒室弥漫着过氧化氢的刺鼻气息。

苏玥将金属片残骸封入样本袋时，银鳞正在隔间里拆解电子秤。

他新长出的犬齿能轻松咬穿合金外壳，此刻正举着电路板对着月光端详。"这不是食物。

"苏玥夺下零件，却发现男孩掌心攥着微型发射器。当警报器突然响起时，

银鳞像炸毛的猫科动物般弹起，撞翻了存放蛇毒的冷藏柜。玻璃碎裂声在走廊回荡。

苏玥抱住银鳞滚向墙角，却看见满地毒液诡异地绕开他们流淌。男孩蜷缩在她怀里吐舌，

分叉的舌尖轻触空气，那些致命液体便如活物般退回破碎的安瓿瓶。手机在混乱中响起，

顾明远的语音留言混着电流杂音："听说你接收了异常病例？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液氮罐碰撞的声响。银鳞的体温在凌晨两点骤降。

苏玥把他裹进恒温毯时，发现男孩后颈浮现出鳞状网格纹，摸上去像嵌在皮下的集成电路。

宠物医院的监控系统突然失灵，所有屏幕闪烁着重启前的雪花噪点。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苏玥在处置室发现了蜷缩在蛇箱里的银鳞。

五条不同品种的蛇类盘绕在他周身，蛇信有节奏地触碰他发光的指尖，

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仪式。"他们在说话。"银鳞转头时，眼白泛着淡青色血管，"说疼。

"他指着花纹蝮蛇腹部的缝合线，那里埋着苏玥上周植入的追踪芯片。

更令她震惊的是蛇箱温度计——显示27℃的表盘下方，水银柱竟凝成微缩的蛇形。

当苏玥试图校准仪器时，银鳞突然将手掌贴在玻璃上，所有蛇类同步昂首，尾尖指向东南方。

那个方位矗立着顾氏生物科技的双子大厦。手机推送突然跳出顾明远的专访视频。

男人坐在全景落地窗前把玩手术刀，身后陈列柜里摆满爬行动物标本。

当记者问及最新研发的抗蛇毒血清时，他的袖扣反射的冷光正好刺入镜头。银鳞突然暴起，

平板电脑在空中划出抛物线。钢化玻璃在墙面炸裂的瞬间，苏玥看到视频定格画面里，

顾明远的领针造型是衔尾蛇环绕着DNA链。"坏人！"银鳞的指甲暴长三寸，

在防菌墙上留下深深的抓痕。他脖颈处的鳞纹剧烈起伏，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当苏玥抓住他手腕时，摸到的脉搏间隔长得令人心慌。冷藏库的异常响动救了这场对峙。

苏玥持电击器冲进去时，看见本该昏迷的实验用白鼠正在啃咬笼锁。

银鳞赤脚踩过结霜的地面，白鼠群突然集体转向他，血红眼珠里流转着类似蛇类的竖瞳。

"他们在哭。"银鳞蹲下身，鼠群温顺地爬上他手臂。当苏玥打开笼门准备消毒时，

所有白鼠突然发狂般撞向金属网，直到银鳞吹出口哨般的颤音才平静下来。

当夜苏玥在值班日志写下：实验体表现出跨物种信息素操控能力。

这行字在保存瞬间自动加密，文档属性显示创建于二十年前。顾明远出现在诊所那日，

银鳞正在蜕第三次皮。苏玥隔着防菌帘听见男人带笑的声音："瑞士钟表博物馆的纪念品。

"她转头就看见银鳞撕裂指尖皮肤，将带血的蛇蜕塞进通风管道。"好久不见。

"顾明远倚着爬宠展示柜，定制西装裹着实验室消毒水的气息。

他递来的鎏金怀表打开是双蛇杖浮雕，秒针跳动声与银鳞的心跳诡异同步。

银鳞突然从帘后冲出，沾着黏液的手掌在顾明远袖口留下抓痕。苏玥抱住暴走的男孩时，

发现他新生出的鳞片边缘异常锋利，轻易割破了她的真丝衬衫。

"看来你捡到只凶悍的小野猫。"顾明远擦拭着腕表，袖扣折射的光斑落在银鳞眉心。

男孩突然安静下来，瞳孔缩成两道金线，像是被催眠的蛇。苏玥的询问被警报声打断。

VIP寄养区的恒温系统集体故障，十五条王蛇撞破饲养箱，却在银鳞的注视下僵直成标本。

顾明远弯腰捡起一片蛇蜕，对着阳光眯起眼："有趣的角质蛋白结构。

"当夜银鳞的高烧来得又急又猛。苏玥把冰袋堆满浴缸时，

发现男孩脊骨凸起处刺出半透明骨刺。这次蜕变不同以往，银鳞的惨叫中混着低频声波，

震碎了浴室所有镜面。"他在释放求偶信息素。"顾明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男人不知何时破解了门禁，白大褂下藏着微型采样器："需要帮忙镇静吗？

我带了新型抑制剂。"银鳞突然破水而出，带冰碴的指尖直取顾明远咽喉。

苏玥的尖叫卡在喉咙里——男人颈侧浮现出细密鳞片，徒手握住了银鳞的致命一击。

混着冰屑的血滴在瓷砖上滋滋作响。顾明远松开手掌，

掌心被腐蚀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银鳞退回浴缸深处，

水面漂浮的蜕皮逐渐拼合成蛇形图案。"看来是返祖现象。"顾明远转动着手术刀，

刀锋折射出银鳞苍白的脸，

"这种变异体通常活不过三次..."他的话被银鳞掀起的冰浪打断，

锋利冰片擦过男人脸颊，在墙面炸出蛛网裂痕。苏玥按下报警器的手被握住。

顾明远的体温烫得反常，

瞳孔泛起爬虫类的冷光："你知道为什么被安乐死的实验品都会蹭你掌心吗？

"他指尖抚过苏玥手腕的蛇蜕手环，"它们在闻SL计划残留的信息素。

"银鳞的嘶吼震碎了最后一块完整瓷砖。整栋楼的电力系统开始闪烁，

走廊传来宠物们惊恐的嚎叫。当应急灯亮起时，顾明远已经退到安全通道，

西装内袋露出半截冷冻管标签：SL-0793。黎明时分，

苏玥在废墟里找到缩成球状的银鳞。男孩的骨骼正在重组，

新长出的尾椎骨凸起如未退化的蛇尾。当他用额头轻蹭她染血的掌心时，

体温骤降到零度以下。手机传来加密邮件提示音。附件是二十年前的实验日志扫描件，

泛黄的纸页上写着："0793号成功融合环纹海蛇再生基因，

但出现跨物种精神污染..."落款处的签名让苏玥血液凝固——顾长安，

顾明远已故父亲的姓名。银鳞突然咬破指尖，在满地狼藉中画出衔尾蛇图腾。

当他的血珠触碰电路板残骸时，烧焦的元件竟开始自我修复。苏玥看着重新亮起的监控屏，

画面里顾明远正将沾血的棉签放入基因测序仪。暴风雨再次来袭，这次还夹着冰雹。

银鳞站在破碎的落地窗前，对着顾氏大厦方向发出次声波般的低鸣。

整座城市的流浪猫狗同时仰头嚎叫，下水道传出鳞片摩擦混凝土的细响。

暴雨冲刷着顾氏大厦的玻璃幕墙，银鳞的指尖在钢化玻璃上划出细密的裂痕。

他的瞳孔在夜色中泛着金绿色的冷光，倒映着实验室楼层的蓝色应急灯光。

苏玥将偷来的门禁卡贴在感应器上，电子锁发出刺耳的警报——卡面突然结出一层冰晶，

系统竟显示通过验证。"信息素干扰。"银鳞舔了舔犬齿上的冰渣，

他新生的身形已接近少年，银色长发束成马尾藏在防护服兜帽里。两人闪进消毒通道时，

头顶的监控镜头蒙上一层白霜。实验室走廊弥漫着福尔马林与液氮混合的刺鼻气息。

银鳞突然捂住心口踉跄，他的蛇蜕手环剧烈收缩，在苏玥腕间勒出血痕。

走廊尽头的合金门渗出淡蓝色冷雾，门牌上"特殊样本库"的铭牌结着蛛网状的冰晶。

"里面有东西在叫我。"银鳞的声带因低温变得沙哑，他脖颈处的鳞纹如呼吸般明灭。

苏玥用解码器破解门锁时，发现锁芯早已被寒冰冻裂——银鳞的体温正在不受控地下降。

门开的瞬间，三千盏LED灯同时亮起。苏玥的护目镜自动调暗，仍被强光刺出泪痕。

等视野恢复时，她看见整面墙的液氮罐排列成基因链结构，

每个罐体都印着"SL-"开头的编号。银鳞撞翻了三脚架，他的防护服结满冰碴。

当苏玥扶住他时，少年掌心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凝成一条指向东北角的血色箭头。

最角落的液氮罐表面布满抓痕，观察窗里漂浮的胚胎长着银白色鳞尾。"0793号，

最后一次活性检测是在昨夜。"顾明远的声音从扩音器里炸响。应急闸门轰然坠落，

将苏玥隔绝在样本区外。银鳞的尖啸震碎了最近的液氮罐，冷雾中浮现出男人修长的身影。

顾明远的白大褂下露出蛇皮纹衬衫，金丝眼镜链坠着微型衔尾蛇徽章。

他轻抚出现裂痕的液氮罐，

指尖划过胚胎与银鳞如出一辙的眉眼："父亲总说实验体越完美越危险，

但他忘了..."男人突然扯开衣领，颈动脉处的鳞片泛着冷光，

"...我们流着同样的血。"银鳞的利爪穿透冷雾，

却在触及顾明远胸膛时被无形屏障弹开。无数半透明的蛇形生物从通风口涌出，

组成环绕男人的防御矩阵。它们通体散发着磷火般的幽蓝，

正是苏玥在加密邮件里见过的基因编辑产物。"电磁脉冲蛇。"顾明远弹响指节，

一条机械蛇咬住银鳞手腕，"带电版的血缘检测仪。"仪表盘数值疯狂跳动，

银鳞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们的基因匹配度高达99.8%。

苏玥的激光切割器在此时熔断门锁。她冲进来的瞬间，所有电磁蛇调转枪口，

却在银鳞的嘶鸣中僵直坠落。少年撕开被血浸透的防护服，

新生鳞片如铠甲般覆盖全身："我不是你的标本。"警报声吞没了他的尾音。

顾明远退入暗门时，银鳞嗅到了熟悉的腥甜——和蜕皮之夜相同的器官保存液味道，

正从地下更深处的管道涌来。银鳞的蛇蜕手环突然勒进苏玥的腕骨。顺着刺痛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