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映出他眉间那道旧疤,像一道永远结不了痂的伤口——三年前东境平叛,正是这把刀从乱军箭雨中劈开血路,将十五岁的太子萧承稷护送回京。
"顾大人,该换值了。
"小太监捧着玄铁护甲的手在发抖,金丝楠木托盘上搁着的白玉腰牌渗出寒气。
顾寒舟指尖抚过腰牌上“御前行走”四个篆字,忽然听见栖梧殿方向传来一声裂帛般的鸦啼。
卯时三刻,太常寺的青铜编钟撞破晨雾。
顾寒舟按刀立于丹墀之下,看着九重玉阶上那个明黄身影缓缓转身。
十二旒珠帘后,景明帝眼尾的朱砂痣红得妖异,那是二十年前巫蛊案后突然生出的印记。
"吉时已至——"礼部尚书拖长的尾音里,太子玄色衮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风中翻涌如黑潮。
顾寒舟忽然注意到萧承稷腰间佩的并不是惯用的螭纹玉带,而是一条嵌着血色琥珀的犀角带。
当太子踏上祭坛第三阶时,那片琥珀突然迸出妖异的红光。
"护驾!
"利箭破空声比他的嘶吼更快。
三支淬着幽蓝的弩箭从三个方向袭来,一支直取帝王眉心,两支封住太子退路。
顾寒舟旋身挥刀劈开射向帝王的箭矢,却见萧承稷踉跄着撞向青铜鼎——本该射偏的第三支箭竟在半空诡异地折转,直刺太子后心。
衮服撕裂的声响混着血腥气炸开。
顾寒舟接住太子瘫软的身躯时,瞥见帝王广袖上一道新裂的织金云纹。
那纹路竟与刺客箭矢上的龙鳞暗纹严丝合缝。
"父皇..."萧承稷沾血的指尖擦过顾寒舟腕间的佛珠,暗红血珠渗入檀木刻的往生咒文,"小心...小心..."太医院飘出的药香裹着血腥气漫过宫墙时,顾寒舟正对着证物房的龙袍残片出神。
月光透过菱花窗在锦缎上割出细碎光斑,那些金线绣的龙睛在暗处泛着磷火般的幽绿。
他突然听见铁器刮擦青砖的刺响——昏迷三日的太子竟赤足站在门廊下,雪白中衣上彼岸花纹路正在渗血。
"太极殿...地宫..."萧承稷瞳孔中浮动的赤金异芒忽明忽灭,脖颈处浮现出青铜匕首的图腾,"二十年前...他们用双生子的血...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