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的霉味让我忍不住皱眉,这栋八十年代的老楼连墙皮都在簌簌剥落。
上铺的木板床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我伸手抹了把铁架上的锈迹,暗红色碎屑沾了满手。
"这破地方真能住人?
"林晓把湿漉漉的雨伞甩在门后,雨水顺着伞骨在地面蜿蜒成蛇。
窗外暴雨倾盆,老槐树的枝桠在玻璃上投下鬼爪似的暗影。
我们谁都没注意到门框上方垂着半截褪色的红绳。
深夜两点十七分,我第三次被天花板的异响惊醒。
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水泥板,夹杂着细碎的呜咽。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我盯着上铺床板缝隙间垂下来的红绳——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截,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
"晓晓?
"我轻声唤道。
对床的呼吸声平稳绵长,林晓睡前戴着的眼罩还好好地蒙在脸上。
那挠墙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有重物从高处坠落。
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惨白的光束扫过天花板时,一块墙皮正巧掉在我枕头上。
细碎的石灰粉扑簌簌落在睫毛上,我眯起眼睛,看到裂缝处渗出暗红液体,正沿着红绳缓缓下滑。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四楼走廊尽头的宿管办公室。
王阿姨正在往保温杯里扔枸杞,听到我问起409宿舍时,瓷杯盖"当啷"一声磕在桌面上。
"你们住408?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枯槁的手指凉得像死人,"晚上十点后千万别出宿舍,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开门。
"她的目光越过我肩膀,死死盯着走廊转角处的消防栓。
那里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绳,已经褪色成诡异的粉白。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消防栓玻璃倒影里,分明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正贴在我身后,漆黑的长发垂到我肩上。
储物间的霉味比宿舍浓十倍。
我蹲在积满灰尘的档案柜前,手电筒光束扫过一摞泛黄的住宿登记表。
1987年的纸张边缘蜷曲如枯叶,某个叫"周婉秋"的名字被红笔反复圈画。
"真要找那个疯婆子说的日记?
"林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浓重鼻音。
自从三天前雨夜发烧,她脖子上就莫名出现暗红色抓痕。
我扒开挡在面前的旧课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