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午夜特饮
三天前的监控画面在我脑中闪回——视频里"另一个我"正将小票塞进死者口袋。
"波霸奶茶，少冰。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林笑笑转身调配时，后颈的蛇形纹身随着动作起伏，那图案竟与陈默万用表上的腐蚀痕迹完全一致。
扫码支付的瞬间，柜台下的隐藏音箱突然播放A***R咀嚼声。
我浑身血液凝固——这正是死者阿凯首播时的背景音效。
林笑笑的手腕微微颤动，奶茶杯在传送带上突然倾斜，紫色液体顺着杯壁流成骷髅形状。
"小心烫。
"她推来杯垫，边缘荧光编码拼出"TK-438"。
当我触碰杯身的刹那，冷藏库那十三具尸体的画面突然在视网膜上闪回，他们手中的奶茶杯正在渗出黑色液体。
手机疯狂震动，短视频平台自动跳转到阿凯的账号。
本该死亡的博主正在首播吃螺蛳粉，背景里闪过我办公室的智能冰箱。
弹幕突然刷出整齐的"审判开始"，首播间打赏金额定格在1313元。
街道对面的共享充电桩集体爆出电火花，我手中的奶茶突然变得滚烫。
紫色液体在杯中形成旋涡，杯底AR码投射出全息影像：陈默正在给我家空调安装某种黑色装置，日期显示是三年前的车祸当天。
"您的记忆需要定期清理哦。
"林笑笑擦着柜台，指甲上的暗紫色与阿凯首播间的灯光同色系。
她身后的监控屏幕突然雪花闪动，画面里的店员穿着冬季制服，而此刻窗外分明是盛夏。
我冲出店门时撞翻了新品立牌，"记忆清洁剂"的海报飘落在积水里。
紫色液体从纸面渗出，在柏油路上汇成箭头指向小巷。
智能手环突然发出辐射超标警报，巷口监控探头齐刷刷转向我。
暗巷尽头的配电箱发出蜂鸣，陈默的工具箱敞开着躺在地上。
那支沾着荧光粉的万用表正在自动绘制电路图，图纸上的骷髅头与阿凯尸检报告上的灼痕完全吻合。
"苏小姐对电工感兴趣？
"陈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蹲在锈蚀的消防梯上，右耳的蓝牙耳机闪着红光。
工具箱底层露出半截奶茶店制服袖口，袖口是微型扫描仪。
我后退时踩到黏腻的液体，智能手环显示环境湿度突然降至13%。
陈默的万用表指针疯狂跳动，指向我口袋里那张变形的小票。
当他逼近时，我闻到熟悉的薄荷味——与冷藏库尸体的防腐剂气息相同。
"你掉了这个。
"他递来的螺丝刀沾着紫色液体，刀柄刻着"TK-437"。
身后配电箱突然爆炸，气浪掀飞了他的棒球帽。
在飞舞的绝缘碎屑中，我看到他后颈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下方的金属光泽。
狂奔回主街时，所有电子广告牌都在循环播放"记忆清洁剂"广告。
虚拟形象的"我"正将奶茶杯递给面目模糊的顾客，杯底渗出黑色血液。
手机自动连接奶茶店WiFi，相册里凭空出现数百张顾客死亡瞬间的抓拍。
便利店老板突然拦住我："苏小姐又买午夜特饮？
"他指着监控回放——画面里我正将十三杯奶茶搬进后备箱，时间显示是昨天凌晨三点。
而那个时段我分明在处理阿凯的尸检报告。
解剖室的冷光刺得人眼眶生疼，我盯着阿凯尸体右手的灼伤图案。
当紫外灯扫过时，焦黑皮肤下浮现出荧光二维码，扫描后跳转到云端相册——十三张我购买"记忆清洁剂"的***照，背景时间跨越三年。
"系统恢复数据了。
"小林指着突然亮起的屏幕，阿凯的账号正在首播吃爆辣烤翅。
当打赏金额跳到1314元时，解剖台上的尸体突然抽搐，烧焦的声带挤出电子音："审判生效。
"冷藏库方向传来重物坠地声，我们冲过去时看到智能搬运机器人正在撞击闸门。
透过观察窗，十三具尸体不知何时围成圆圈，手中的奶茶杯通过吸管相连，紫色液体在地面汇成巨大的蛇形图腾。
手机突然收到林笑笑的语音留言："您预订的永生套餐己生效。
"背景音里，陈默正在用工具刀撬开某个智能电表箱，熟悉的电流声与阿凯首播事故完全同步。
当我跌坐在满地冰霜中，冷藏库的智能温控屏突然显示："记忆清洁进度87%"。
墙角的清洁机器人缓缓驶来，收纳盒里堆满染血的骷髅头贴纸，最上方那枚还粘着我的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