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我回来时,却看到夫人小腹隆起。
“婉清有了身子,你别吓着她!”看着站在夫人身边少掌柜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知道,我们夫妻到头了。
1我林景行离家五个月,今天终于回了自家院子。
出门前,我跟夫人柳婉清打包票,说这次谈成生意就带她去城里逛庙会。
这回我真没食言,拼死拼活救了商号,还签了个江南的大单,家里人都说我争气。
几个管事跟我一起回来,院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
我扛着行李,风尘仆仆地推开大门,想着先喝口水喘口气。
可一进门,我愣住了—柳婉清坐在院里的石桌旁,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笑得一脸甜。
她还是那么好看,可小腹却像塞了个小枕头一样。
门口的伙计们见我回来,赶紧低头假装忙活,可眼角的笑意藏不住。
“夫人,你这是咋回事?”我把行李往地上一扔,声音有点哑。
柳婉清咬糖葫芦的动作顿了顿,眼光飘向站在一旁的商号少掌柜赵德庸。
他正靠在柱子边,悠哉地扇着扇子。
她还没开口,赵德庸先哼了一声:“林掌柜,瞧你这火气,跑外面五个月,回来就冲着娘子发脾气?”他慢悠悠走过来,手搭在柳婉清肩上,笑得意味深长:“婉清有了身子,能怪她吗?”有了身子?我盯着柳婉清,冷笑:“你倒是说说,这孩子哪来的?”赵德庸扇子一收,斜眼看我:“林掌柜,你在外头忙生意,家里的事哪管得过来?婉清怀了三个月,胎刚稳,你可别吓着她。
歇两天再说吧。”
我离家五个月,她怀孕三个月。
赵德庸这态度,分明是故意让我知道。
我不在时,夫人跟他在家里搞乱了,还弄出个孩子!他转头招呼伙计:“都杵着干啥?林掌柜立了大功,谈下大单子,快去准备酒水,咱们乐一乐!”伙计们一哄而上,围着我拍马屁。
我一脚踢开旁边的水桶,桶滚出去老远,水洒了一地。
有人提议:“今晚给林掌柜庆功吧!”柳婉清却站起身,拍拍裙子:“我头晕,先回屋躺着,你们聊。”
她路过我时,瞥了我一眼,轻声说:“景行,你刚回来也乏了,别跟他们闹太晚。”
说完,她扶着腰进了屋,赵德庸笑眯眯地跟了进去。
我站在院里,看着地上的水渍,心像被火烧了一样。
烫得发疼。
2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水渍,心里反复念着“柳娘子”三个字。
赵德庸是商号的少掌柜,同样也是目前商号的一把手。
直到今天,她怀孕的消息像一记闷棍砸在我头上……一年前,柳婉清忙着算账,整整两个月没合眼。
结果身子撑不住,吐了满地的血。
我急匆匆赶到医馆,才知道她怀的孩子没了。
我心疼得不行,想着怎么才能让她好过点。
可她躺在草席上,脸色白得像纸,却一点不惊讶。
我忍不住问:“你早就晓得?为啥不跟我说?”她瞟了我一眼,冷冷道:“这孩子留着也没用。”
那时候我就该看明白,她是个心硬得跟石头似的女人。
她压根没想过给我生个娃。
这三年婚姻,全是我一个人在撑。
她忙着商号的事,我在家收拾院子,种花养鱼,就为了让她回来能舒坦点。
知道她怕冷,我攒了银子给她买狐裘披肩,冬天也能暖暖和和出门。
她嫌柴火味呛,三年来我没让她靠近灶台一步。
逢年过节,我都备好礼,想让她高兴,可她总是甩我一张冷脸。
越想越觉得心酸。
我不想一个人窝在屋里瞎琢磨,干脆抓起外袍,跑到她常去的茶馆找人。
敲开门,迎我的却不是她,是赵德庸那张欠揍的脸。
“把柳婉清叫出来,我有话问她。”
赵德庸靠在门边,懒洋洋道:“她歇下了,有啥事明儿再说。”
3说完,他“砰”地关了门,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我。
柳婉清怀了赵德庸的娃,现在俩人正大光明地腻在一块儿。
好像他们才是一对,我不过是个多余的路人。
三年夫妻情分,原来在柳婉清眼里,还不如赵德庸随便一句话来得值钱。
我早知道她跟赵德庸有过一段。
那会儿他们家境相当,订了亲,就等着成婚。
可柳婉清的爹因为私吞货款被官府抓了,赵家赶紧跟她断了联系。
俩人就这么散了。
家道中落后,柳婉清为了活下去,啥活儿都干过。
女红,抄账,甚至还给人洗衣缝补。
那时我在商号当跑腿,某天去酒肆拿账册,正瞧见娇弱的柳婉清被人围在角落。
几个醉汉嬉皮笑脸地拉她胳膊,想占便宜。
我看不下去,抄起根木棍就冲过去:“放手!再不滚我喊衙役了!”柳婉清死死攥着我的袖子,哭着求我救她。
我心一软,把她背回了家。
她对我讲了一堆往事—家里的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