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之茧
纳米修复液顺着作战服滴落，在他脚边积成一滩闪烁微光的镜面。
镜中倒影突然咧开没有嘴唇的嘴，眼窝里转着两枚青铜齿轮。
"你看到的不是幻觉。
"凌霜的声音从观察窗传来，"是超能基因在重构脑神经突触。
"少女推开气密门，作战服换成了实验室白大褂。
她摘下护目镜的瞬间，林夏注意到她虹膜里冻结的冰晶花纹。
"这里是破晓的地下研究所，你昏迷了十七小时西十二分钟。
"她将营养剂抛给林夏，"顺便说，你欠我一条命。
"林夏接住银色罐体的手指突然穿透罐身，营养剂悬浮在掌心半寸的位置微微震颤。
后颈的灼痛再次袭来，他看见自己手臂上浮现出半透明的金色刻痕。
"时空相位化。
"凌霜的终端射出全息投影，"你的基因链呈现双螺旋纠缠态，这在觉醒者历史上仅出现过三次。
"投影突然切换成监控画面：昨夜实验室废墟中，黑袍人的机械残骸正在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液体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化作青铜沙粒。
"知道蚀日为什么叫蚀日吗？
"凌霜调出显微影像，"他们的纳米机械虫能吞噬任何能量，包括觉醒者的超能基因。
"画面中的青铜沙粒突然组合成微缩版衔尾蛇，对着镜头张开电子复眼。
走廊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
全息屏弹出雷系觉醒者的脸，他背后的天空正被某种巨型结构体遮蔽。
"凌霜，带新人来顶舱。
蚀日启动了苍穹遗物，第七区的电磁屏障正在失效。
"当穿梭机冲破云层时，林夏终于看清那遮蔽天光的物体——首径超过三公里的青铜轮盘悬浮在生存区上空，表面蚀刻着与量子核心相同的符文。
雷系觉醒者握紧缠绕电弧的长枪："那是大灾变前纪元遗迹，蚀日居然能启动它......""不是启动。
"凌霜将冰晶凝结成目镜，"是献祭。
"她的声音突然发颤。
通过增强现实界面，林夏看到轮盘表面粘附着数以千计的人类，他们的脊椎延伸出青铜导管与轮盘相连，最中央的祭坛上，黑袍人正在把量子核心嵌入一具冰封的少女躯体。
林夏的后颈突然爆发剧痛，这次他清楚听见齿轮咬合的金属刮擦声。
视网膜上跃动的金色刻痕与轮盘符文产生共鸣，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冰封少女在玻璃舱中睁眼的瞬间，黄昏脉冲席卷全球的电磁风暴，还有自己站在青铜轮盘前手持染血长枪的陌生画面。
"那是初代时之瞳宿主！
"凌霜的终端发出刺耳警报，"蚀日要复生上古兵器！
"穿梭机突然被暗物质触须缠住。
林夏在剧烈颠簸中看到黑袍人悬浮在前方，他的机械义体完全青铜化，胸口镶嵌着三枚旋转的量子核心。
"感谢你们送来最后的钥匙。
"黑袍人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就让时之瞳见证神之轮的苏醒吧。
"雷枪与冰刃同时出击，却在触及黑袍人前被突然冻结的时空定住。
林夏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金色齿轮的幻影从瞳孔中投射到现实，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无数琥珀色碎片。
在时空夹缝中，他看见黑袍人体内涌动的青铜沙粒正在重组为更狰狞的形态。
"别用能力！
"凌霜的警告被扭曲成悠长的嗡鸣。
林夏的右手己经穿透相位屏障，指尖触碰到量子核心的瞬间，冰封少女的睫毛突然颤动。
无数青铜导管从轮盘射出，将他拖向正在苏醒的远古兵器。
在意识被青铜色吞没前，林夏最后一次发动时之瞳。
这次他看清了冰封少女胸口蔓延的金色纹路——那图案与他后颈的灼痕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