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参见长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一队铁骑将这几个刺客控制了起来押到南汵面前。
“免礼,倒是这些刺客惊扰了世子。”
南汵(cen)一手拉着缰绳一手轻抚躁动的马,声音清冷中暗含戾气,“繁青。。”
人群走出一个青衣侍卫,他手里的剑寒光凛凛,对着南汵行了个礼后,他走到其中一个刺客面前。
一道剑光而过,刺客颈间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而后便倒地不起,再无生息。
这一幕让那些文官们都不由以袖遮眼后退,路边的百姓也有些唏嘘。
“行了,其余的都带下去审吧。”
南汵一双微微眯起的眸子深不可测,唇角的淡笑似乎也沾染了些血腥气。
“今日本宫恰巧经过倒是看了一出好戏,诸位大臣请人的礼数太过周全,竟是一个时辰还未请得世子下车。”
这番话就是在拐弯抹角说他们办事能力不足。
几位大臣面色都有些不好,他们碍于她皇女的身份也只能低头认错。
为首的梁学义双手抱拳身体微曲,眉目下敛,沉声道:“臣等无能,世子身体孱弱,刚刚又遭遇刺客袭击,如今应是受到惊吓,不如烦请殿下去查看一番,我等也好回去复命。”
南汵眉梢微挑,这群老狐狸这事情就想着丢给她去做了,如今陆家是大功臣这么多百姓在这里看着,她一个不慎就会落人口舌。
“也罢,既然梁大人都开口相求了,本宫也就不推脱了。”
梁学义闻言脸色微变,他何时说是求她了?
南汵身姿矫健地翻身下马,然后走近马车,她朗声道:“世子,本宫可否入内一见?”
马车外的萧河如临大敌的模样,许久没有得到应答。
随后她便直接跨步上了马车,还想上前的萧河被繁青横刀阻拦住。
萧河看着南汵进去了有些急,正想着出手,身旁的刘伯按住了他的肩膀对着他摇了摇头。
萧河转头看着刘伯的动作这才缓缓平静下来。
南汵掀开帘子入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清艳绝伦的面庞,不是锦衣华服也没有过多的装饰,但这一张脸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颜色。
南汵坐在陆昀的旁边看着他靠着侧壁面色不霁的模样。
“陆世子,外面诸位大臣还等着世子一同入宫面圣呢。”
话毕,眼前的人只眉头微蹙却没有醒来的意思,南汵伸手捻起他墨发上沾的一瓣白梅。
这时马车外被拦住的萧河等的有些急了,随后他看向刘伯。
刘伯上前一步拱手对着马车内道:“长宁殿下,我家世子身子向来不好,刚刚又遭遇刺客了,这次怕是又要静养许久,现下还是尽快到地方歇息为好。”
梁学义听得他的话后道:“陛下还等着见陆世子呢,若是现在让他歇息那陛下那边如何交代?”
百姓随后也在窃窃私语着,陆家如今是大功臣,镇北将军的儿子如今进京遭遇刺客,现在几位大臣明显就有咄咄相逼之相。
刘伯看着梁学义躬身道:“世子如今身体状况不佳,陛下最是仁德,想必不会多加怪罪,劳烦各位大人通融一番。”
梁学义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南汵走了出来。
南汵习武十多年自然是耳聪目明,她一字不差地将他们的话听明了。
所以她缓缓拂袖起身掀开帘子出来。
“本殿也是敬仰镇北将军许久,陆世子归京自当是好好款待着,既然如今世子身体如此孱弱更是需得好好静养。
南汵望向面前站着的梁学义,她眸色幽深,“梁大人,陆世子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面圣。”
梁学义伸手不停抚着他的白色胡子,神色有些犹豫,“这……”
南汵又道:“听闻梁大人安排了一处新宅子,地处繁华倒是有些不适宜养病,虽然当初的将军府荒废已久,但是胜在安静,世子还是去那里住下吧。”
梁学义没有反驳,这世子住哪里他一点也不关心,只是皇上那里还等着见他呢,“圣上那边……”
“面见圣上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世子身子好些了再去也不迟,本宫自会和父皇说明,诸位大臣不必担忧。”
南汵的话让大臣们也没了话说,只能点头称是,百姓们也没再谈论。
“世子许久未曾回京,想必也不太记得起路了,路途危险,本宫就勉为其难送世子一程吧。”
南汵翻身上马,然后骑着马跟在马车周围,“银月,带路。”
一旁骑着黑色马匹的黑衣带刀女侍卫上前领着马车。
站在路中央的大臣们看着这一幕纷纷不情愿地让开,他们这一程来本想着揪这世子的错处好回去参一本,现在倒好什么也没捞着,还让长宁公主出了风头。
马车越去越远人群也渐渐散了。
当初的将军府应镇北将军的要求建在了郊外,从陆昀离开京城时就已经荒废了,如今应该也是一番破败的景象。
本来圣上已经在着令礼部在京城中寻个好地段重新修建一个将军府,但是这世子先行而来倒是一切都还未准备好。
梁学义本是安排了京中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段的宅子给他暂时居住,但是哪曾想到有这么一出。
长宁公主此人行事恣意,如今南昭国储君之位空缺,她在皇上面前似也极得青眼,一些文官们虽然不喜她的做派然也说不得什么。
南昭国不同于其余国家,这里男子与女子同等地位,皆可入学从仕。
自圣祖皇帝开始就施行这样的政策至今已经五六代皇帝了,其中有三位都是女帝。
圣祖皇帝是独女,其性情宽和,能文能武,以女身在朝堂和民间赢得声望,减赋税利民生,政绩斐然,史称千古一帝。
故后每任帝王立贤不立长,凡皇家子无论男女皆可立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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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家的马车走得远了,离街道远些了环境也格外清幽。
南汵跟在马车一侧悠悠骑着马,时不时望向车窗上摇摇晃晃的帘子,眼神幽深。
马车内原本闭着眼的人也已睁开双眸,他抚了抚略带褶皱的衣摆然后端坐着。
一旁的萧河刚想开口,陆昀就伸手指了指窗户,然后摇头示意。
萧河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黑色人影,顿时紧抿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