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渊的雏菊（量子分尸案）
我蹲在世纪大厦88层的露台边缘，看着林小雨用镊子夹起半片指甲盖。
那枚染着珠光甲油的残片正以每秒1200帧的频率闪烁，折射出受害者陆漫歌在十二个平行时空的死亡瞬间。
"死亡时间凌晨三点七分。
"林小雨的防护镜蒙着血雾，"但每块尸骸组织的细胞衰变率显示，她己经在不同时间线上存在了西十七年。
"我握紧量角器疤痕抑制呕吐感。
露台地砖的裂缝里，蓝紫色真菌正在分泌金属黏液，将陆漫歌的钻石耳钉腐蚀成齿轮形状。
三天前这位女富豪刚拍下古董钟表店的青铜摆件，此刻那件文物正插在她胸腔，发条钥匙孔里渗出量子泡沫。
"顾队！
"痕检员突然踉跄后退，"死者在动！
"陆漫歌被肢解成西十七块的身体组织突然悬浮，在量子纠缠中重组出十二具完整躯体。
她们同时睁开机械义眼，用不同年代的方言吟诵我警校毕业论文的章节。
最左侧的1987年版陆漫歌举起左手，掌心的分形几何图正在解构现实：1. 1999年暴雨夜，父亲实验室爆炸的监控视频2. 2014年跨江大桥护栏的应力分析图3. 此刻我们脚下大厦的承重墙裂缝模拟动画"是时渊教派的血祭仪式。
"林小雨突然掏枪对准重组中的尸体，"她们在构建...啊！
"尖叫戛然而止。
她持枪的右手小指突然量子化，纳米级齿轮从断口喷涌而出。
我扑过去用防锈手套按住伤口，却发现她缺失的指节处，正长出与苏夏的锡兵相同的青铜关节。
露台玻璃幕墙轰然炸裂。
穿黑袍的青铜祭司踏着齿轮雪走来，面具下传出父亲葬礼上的悼词录音。
他挥动镶嵌量角器的权杖，陆漫歌的十二具身体同时爆裂，血肉在虚空绘制出临渊巷的全息地图。
"仔细看巷尾排水口。
"青铜祭司的机械义眼射出红光，"你父亲实验室的精确坐标。
"我瞳孔骤缩。
那个被标注红点的位置，分明是今早苏夏用锡兵玩偶搭建的雪屋。
量子泡沫突然裹住全身，等我挣出粘稠的时空泥沼时，手中多了一把染血的解剖刀——正是父亲当年用来伪造尸检报告的那把。
"小心身后！
"林小雨的尖叫带着金属颤音。
陆漫歌残存的头颅突然咬住我脚踝，牙齿嵌进腓骨瞬间，整座大厦开始分形坍塌。
我看到无数个自己在平行时空坠落：- 1999年的我抱着父亲烧焦的遗体- 2023年的我抓住青铜祭司的袍角- 2041年的我正被机械触手拖入量子深渊量角器疤痕突然撕裂到耳后。
喷涌的锈水中，我窥见父亲实验室的真相：培养舱里浸泡着十二具我的克隆体，胸口的量角器疤痕分别指向不同角度。
苏夏坐在监控台前哼着童谣，她手里的锡兵玩偶正在啃食我的第43号克隆心脏。
青铜祭司的权杖刺穿我肩胛时，露台响起《月光奏鸣曲》的第七小节。
所有坍缩的量子泡沫突然凝固，陆漫歌的血肉在地面拼出两行楔形文字：”当你的机械义眼转动第七次“”青铜门会吃掉现在的你“我折断插在肩头的权杖，发现内层刻着父亲的字迹：”阿临，这是我送你的毕业礼物“。
权杖顶端的量角器开始自主旋转，在虚空投射出我从未见过的童年影像：五岁的我正在将青铜齿轮塞进熟睡父亲的耳道。
林小雨突然发出非人尖啸。
她的右眼变成齿轮结构，虹膜纹路与青铜祭司的面具完全一致。
当她用机械化的声线念出"时渊审判程序启动"时，我锁骨下的量角器突然弹出，在雪地上画出正十二面体牢笼。
"游戏提示——"苏夏的声音从量子泡沫里渗出，"你刚才救了林小雨七次，所以她现在是你的第七宗原罪。
"大厦彻底坍缩的瞬间，我看到青铜门在血月下开启。
门内陈列着七具我的尸体，每具心口都插着林小雨不同年龄段的照片。
而最新那具尸体的机械左眼，正显示着23:59:57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