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账单
叶萌抹了把额头的汗珠，货架上的速食面包装袋在她手中发出清脆的哗啦声。
"萌萌！
"孙月从收银台探出半个身子，马尾辫扫过堆成小山的自热火锅，"这周咱们卖了三百箱矿泉水，比上个月翻了三倍！
"我盯着掌心的工资条，3000这个数字被汗水洇得有些模糊。
玻璃门外热浪扭曲了街道，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正在往对面药店搬运纸箱，医用酒精的味道顺着门缝钻进来。
手机突然震动，男友陈浩发来的定位在八百米外的如家酒店。
照片里他搂着穿吊带的女孩，背景是翻倒的红酒瓶，深色液体正顺着雪白床单往下淌。
"我去换班。
"我把围裙甩在货架上，指甲掐进掌心。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不断跳动，17楼走廊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1709房门虚掩着，女人的娇笑混着沐浴露的茉莉香飘出来。
我举起手机正要拍摄，警报声突然划破死寂。
陈浩的手机屏幕亮起刺目的红：寒潮红色预警：预计72小时内气温将骤降至-20℃"你听我解释......"陈浩裹着浴巾冲出来，我后退时撞翻客房服务推车。
银质餐盘砸在地毯上，奶油蘑菇汤泼在他脚边，凝结成诡异的冰花。
狂奔出酒店时，天空呈现出病态的铅灰色。
街边奶茶店的电视正在播报突发新闻："西伯利亚冷空气异常南下，气象卫星捕捉到北极圈出现不明血色极光……"手机疯狂震动，班级群弹出几十条消息。
班长在@全体成员："接到学校紧急通知，所有留校生立即前往后勤处领取御寒物资！
"我冲进沃尔玛时孙月正在锁收银机，她的睫毛膏被眼泪晕成黑雾："萌萌，冷冻区所有肉类半小时前被神秘买家包圆了，现在连泡面都开始限购……"货架间回荡着推车的金属碰撞声。
穿貂皮大衣的贵妇把最后五箱车厘子摞进购物车，戴金链的大叔正指挥工人搬运整托盘的柴油发电机。
空气里飘着恐慌的味道，像暴雨前的臭氧。
"跟我来。
"我拽着孙月拐进货梯，刷卡按下B2层。
当冷库的白色雾霭漫过脚踝时，孙月倒抽一口冷气——三千平仓储区堆满我们***时清点过的物资，成箱的军用罐头在节能灯下泛着冷光。
"还记得上个月盘库多出来的二十箱暖宝宝吗？
"我踩着叉车踏板升起，"系统显示正常出库，但实际库存纹丝不动。
还有那批标错价的户外应急灯……"手机突然弹出支付宝账单，陈浩的亲密付记录刺痛我的眼睛。
三小时前他在万达影城买了双人票，同一时间我的账户被划走598元用于…购买防寒帐篷？
孙月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尖比冷库的寒气更凉。
监控屏幕上，B1生鲜区的三文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冰晶顺着排水槽爬向熟食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