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跌跌撞撞冲出店门，左眼的青铜纹路灼烧般剧痛，视野里所有电子屏幕都开始闪烁青铜色光斑。
街对面商场的LED大屏突然插播紧急新闻，主持人背后的青铜器浮雕正在融化，那些液态金属汇聚成三只血红的瞳孔。
"观众朋友们，三星堆考古现场今日突发..."播音员的声音突然扭曲成尖锐蝉鸣，林默踉跄着扶住路灯，发现灯柱上的青铜灯罩里渗出暗红色黏液。
那些液体落地后竟化作无数细小的青铜蜘蛛，顺着裤管爬进他的皮肤。
剧痛从脊椎窜上后脑，林默在巷子里蜷缩成团。
恍惚间看到自己掌心的血管里游动着青铜色的鱼群，它们摆尾的节奏竟与昨夜青铜面具的震颤完全同步。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父亲生前的录音，混着沙沙的电流声传来："...九鼎的瞳孔必须全部闭合..."刺骨的寒意突然包裹全身，林默发现自己站在燃烧的祭坛中央。
天空悬挂着九轮血月，每只月轮中央都嵌着青铜眼罩。
燃烧的青铜鼎里浮出无数焦黑头骨，那些颅骨的眼窝里都生长着翡翠色的晶体。
他认出了其中几张面孔——三天前车祸身亡的考古系学长，上周失踪的博物馆保洁员，甚至还有穿着病号服的父亲。
"时辰到了。
"戴着黄金面具的祭司举起石钺，林默脚下的祭坛突然翻转。
无数青铜锁链从地底破土而出，将他拖向沸腾的铜水深渊。
在完全沉没前，他看清了每条锁链末端拴着的物件：父亲那本染血的考古日志，小王快递盒里的明代官服，还有自己那罐未喝完的咖啡。
冷水泼在脸上的刺痛惊醒了林默。
他正躺在博物馆地下库房的装卸区，手腕上缠着串青铜铃铛。
手机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但所有电子钟都停在了3:33分。
库房铁门上布满指甲抓痕，缝隙里渗出暗红色黏液，在地面汇成三个篆字——”启九目“。
青铜钥匙突然在掌心震动，林默循着感应来到B区13号展柜。
本该陈列商周玉器的展柜里，静静躺着一具穿着藏青长衫的骷髅。
骷髅空洞的眼窝里，翡翠色晶体正对着他闪烁。
当林默颤抖着举起钥匙插入骷髅胸骨时，整座博物馆突然响起编钟轰鸣。
九具身披不同朝代服饰的骷髅从西面八方浮现，它们额头的空洞处亮起翡翠光芒。
林默惊恐地发现这些骷髅的面部特征，竟与三天内接触过的所有人完全重合——包括此刻正在值班室值班的保安。
"原来我们都是祭品。
"身后传来沙哑的低语。
林默猛然回头，看见主管的尸体正从血泊中站起，腐烂的面孔上镶嵌着第九颗翡翠眼球。
那颗瞳孔缓缓转动，映照出林默此生最恐怖的画面：二十年前的三星堆发掘现场，父亲正跪在青铜神树前，亲手将九枚眼珠状金属片嵌入树冠...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气窗时，林默发现自己攥着半片龟甲。
焦黑的甲骨表面浮现出新鲜血迹，组成父亲潦草的字迹："不要相信任何发光的眼睛"。
库房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九具骷髅的脚步声正从青铜门后传来，每一步都让展柜里的文物泛起血色铜锈。